漣漪無奈,這狗屁封建規定!“臣不敢,臣用就是。”
葉軒眼忍不住睜大,心中暗說——漣漪郡主,千萬別!你這樣會爲衆矢之的。
安祿也驚了,一旁的太監宮們都狠狠低下頭,不敢看。
“將案上閒都清理下去。”夏胤修道。
葉軒後背冷汗,皇上的書案上哪有閒一說?除了文房四寶便是堆得工整的奏摺,奏摺啊……這哪是閒?
宮們趕忙一擁而上,搬奏摺的搬奏摺,取四寶的取四寶,端茶盞的端茶盞,幾乎眨眼之間,剛剛還擺放有序的書案上空空如也。
蘇漣漪頓時想起了若干年前,自己還在現代時看過爲數不多的電影之一——《滿城盡帶黃金甲》,當初那些宮們搬花洗刷皇宮跡時也是如此迅速、有條不紊,難道這是宮太監必修課?
不再糾結這些,蘇漣漪先是將冊子放在了書案一角,而後將那碩大紙張在書案上鋪開,撕下一塊紙做標準,用黛筆在竹竿上十分仔細的畫起了刻度。
大概半盞茶的時間,這又細又直的竹竿便了一隻尺子。
衆人看著蘇漣漪的行,無人詢問,看出來蘇漣漪是要製作長尺,卻不解其有何用,都期待地看著。
而後蘇漣漪做出之事,對於古代鸞國人來說十分稀奇,但對於現代人來說卻稀鬆平常。
葉軒看著蘇漣漪的背影微笑,欣其只是用了書案,其方式又十分巧妙,子與書案保持著距離,是一種恭敬的距離,毫不失規矩。聰明的姑娘。
夏胤修也發現了,挑眉未語,真想再找些事來爲難。
蘇漣漪很認真的花兩條線,橫、縱兩條直線,橫軸標註人口數據,縱軸標註其他數據,不大一會,就畫出了柱狀圖。只不過這柱狀圖只能反映出單純一種數據,蘇漣漪此舉沒指通過一張圖概括出一切,只是演示一種方法。
“皇上您看,”蘇漣漪道,手一直這奇怪的圖形。
夏胤修也認真下來,將視線投注在紙張之上。
“這一張圖便可反應出一個地區的況,”說著,指向圓柱。“這裡的每一圓柱圖形都代表了一個村子,這圖形的寬度相同,長度越長,其收水平便越好、村子越富裕;反之,長度越短,收便越低、村子便越是貧窮。”
夏胤修點頭,“但這能反應出什麼問題?”
漣漪答,“若分析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等,僅憑這一種數據、一張圖形無法全方位分析出,但有一些結論也是能看出的。皇上您請看這些很數據很高的村落,和這些數據很低的村落。”
夏胤修的視線隨著那纖纖玉手遊移,葉軒也排除雜念,仔細看這圖形,雖然一頭霧水。
“恩。”夏胤修答。
“這些數據低十分貧窮的村落,也許是土地不夠沃,也許是基礎設施建設不夠好,更也許是其他原因,但如今最顯而易見的原因已呈現在我們面前,便是人口稀。”漣漪道,“鸞國人有一個特點,不願背井離鄉,只要家中可勉強過活便不肯遷徙尋找更加適合居住的地方。當然,也有其他原因,例如每個村落都有排外的況,遠離自己悉的土地到了一個陌生之,白手起家確實很難。”
葉軒點了點頭,這些事,他是知曉的。
蘇漣漪繼續道,“皇上您再看這些數據高的村落,又有一個特點,大半人口在七百到兩千人,其中,當千人村落比數百人村落的數據有些差距,但千人村落與兩千人村落的差距卻不大,若將這些財富平攤到每一人頭上,會得到一個結論——兩千人的村落看似很富有,其實村民們很窮。”
夏胤修立刻明白了蘇漣漪想表達的意思,“你是說,村落超過千人後,人口便達到了飽和,再徒增人口非但不會富有,相反越發貧窮?”
漣漪點頭,“回皇上,正如您所說。”
葉軒也有些驚訝,自古云,家若盛、丁須旺。就是說,人口越多其家族發展越好,但從這圖像看來,發展人口也是有一個度,超越了這個度後,非但不會起正面作用,相反還會起反作用。
有趣。
這圖形真是個有趣的東西,就不知這圖形是否可用在商業之上,得意直觀、準確地反映出是否盈利、盈利是否達到最大化、投與盈利之間的度在哪裡,投多才能做到既要盈利又不會浪費。
——這便是商人的思維。
葉軒哪能想到,在幾千年後,這些圖形被廣泛應用在商業之上,但不是這柱狀圖,更多的是用一種曲線圖。
夏胤修頓時興趣被調起來,“這圖形,真是奇妙。”
漣漪笑笑,繼續道,“若是沒有這人口普查的準確數據,這些人口稀的村落便繼續土地資源浪費,而這些人口擁的村落便繼續勞力資源浪費。正如剛剛臣所說,鸞國人不喜遷移,但若朝廷想出辦法,派專門員去安頓遷移百姓,用特殊政策鼓勵人口過多的村落中貧窮家族遷移尋求新生,那樣,便可大大減貧困百姓人口。”
夏胤修笑著點頭,“對。”聲音略顯激,想要百姓富足,用減稅是無用的,要採用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。從前他雖意識到,又與衆多相關員探討,卻無一人提出辦法。
沒想到……今日竟被蘇漣漪提出!
蘇漣漪做出炸彈、蘇漣漪提出商部銀行、蘇漣漪暢想移民政策,如今蘇漣漪又爲他想到如此切實可行的辦法!
蘇漣漪,真是朕的智囊!
蘇漣漪,朕真是越來越不想放手!
漣漪繼續道,“讓全天下百姓過上富裕安康的日子確實是個好口號,但朝廷最切實的利益便是稅收,只要百姓們人人有錢,國家偶爾增加個苛捐雜稅又有何不可?”
夏胤修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,葉軒起初是不解皇上爲何大笑,而後突然想到了什麼,也輕笑了起來。
“……”蘇漣漪終於第一次皺了皺眉,“臣愚鈍,請問皇上在笑什麼?可否說出來君臣同樂?”其意是,有什麼笑話就說說,讓咱也笑笑。
夏胤修彷彿是被人狠狠中了笑點一般,笑得前仰後合,好半天才平緩了下來。“蘇漣漪,你可知,你是自朕登基以來,第一個在朕面前說增加苛捐雜稅之人嗎?”
漣漪一愣,搖了搖頭,“不知。”
夏胤修繼續道,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一些關心百姓的臣子都一再進諫希減雜稅,即便是庸也爲凸顯自己爲清廉進諫減雜稅,卻只有你一人今日對朕說增加雜稅。”
漣漪瞬間明瞭,這是間接做了“臣”啊!
試想,一般跑到皇上面前讒言說修什麼行宮、開什麼運河、建什麼面子工程、增加什麼苛捐雜稅的都是什麼人?都是臣!要臭名遠播的!但剛剛卻建議皇上增加雜稅,這個……罪過啊,罪過!
“那個……”蘇漣漪面紅了一下,“臣的意思是,在百姓們富足的況下增加一下……不對,是偶爾增加,恩恩……偶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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