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恪覺得,龐維翀遲早會知道寶昕的份,帶他過來也無所謂,可是也只帶他到燕雀巷,不願意帶他進西偏院。
「這風雪天,你就讓他在巷口等著?沒危險吧?」
秦恪擺手:「護衛跟上來后,我讓他們送信,把他的護衛來兩個。」
「哦,那你剛才……」
秦恪有些生氣:「讓他看看,你都嚇病了,賠禮的東西太輕。」
寶昕無語,香蕓剛好端了粥進來,寶昕讓放下,弄熱水給洗臉,穿好服,梳好頭髮,靠坐在床頭。
寶昕胖乎乎的小臉因發燒紅通通的,可眼神清亮,整個人看起來與平日有很大的不同。
秦恪點頭:「神好多了。」
香蕓很激秦公子的探訪,知道有人要來,趕讓香薷準備熱茶,又知會媽媽,讓稟了夫人,想辦法約束院子裏的人,特別是引開別有用心的人,免得泄消息。
龐維翀被邵子坤蒙住眼帶著在風雪中奔跑,聽見腳底不時的「嘎啦」聲,龐維翀知道這是踩著了青瓦,一時手心汗津津的。
「帶我去哪兒?我可是很信任你家公子的。」
「龐公子放心,馬上就到。」
待越過窗戶,邵子坤一拱手,自己出去了,龐維翀還有些暈暈乎乎的,半晌才取下蒙眼的布。
「喲,閨房啊。」龐維翀跺腳手,雪未停,自己卻在半空穿行,快凍死了。
「嗯哼。」
龐維翀一個激靈,這才看見倚靠在床頭的寧寶昕,「原來是小姑的宅子?怎麼了?這臉看起來,好像在發燒呢。」
秦恪白他一眼,他實在不想做這個作,可是這句問話太白癡了。
「就是起了燒,還不是你嚇的。現在知道那些賠禮太輕了吧?」
龐維翀抱歉地連連拱手:「這事……可請了大夫?要不,我幫你請太醫吧?」
他看這屋子陳設普通,想來不過一般人家,請太醫估計不夠格。
「不用,謝謝你,已經開了方子用了葯。你別什麼姑,我還小呢。」
龐維翀撓頭,他當然知道小,可這不是不敢掃阿的面子麼?!
「那什麼?」
「九姑娘好了,行九。」
「九姑娘,雖然打架是不對,可我真不是故意騎馬衝撞你,我那馬驚了,不聽使喚,我也了傷啊。」
寧寶昕擺擺手,笑了:「知道了,不全怪你,不過,你仗勢欺人是事實吧?!這些東西你拿回去,不必賠禮。」
「哎喲我的小姑……」
「九姑娘。」
「哦,重來。九姑娘,你千萬要收下,不說賠禮,就沖你生病,我就是送一千一萬,也抹不掉心裏的疚啊,拜託你,千萬別嫌棄。那什麼仗勢欺人,我就是報名號虛張聲勢慣了,我人不壞的。」
寶昕覺得,這一世運氣還是不錯的,總是有人送禮,開心地咧笑:「好吧,那就先謝謝你了,讓你破費了,龐公子。」
「別,我和阿兄弟相稱,你就我聲翀哥好了。」
秦恪瞪他,他咬牙皺眉趕改口:「我阿翀就行。」
寧寶昕看他表誇張稽,一時忍不住大笑,他就這麼怕阿哥哥?
龐維翀真是牙疼啊,被個十歲娃欺負這樣,也沒誰了。
「別爭了,我你龐大哥好了。」
「呵呵,那。哎喲,這一暖和,肚子鬧得慌,死了。九姑娘,能不能弄些吃的?」
秦恪肚子,這才想起卻是沒用午膳。
正好媽媽遣香薷過來問話,聽說這事,趕擺了桌,安排得十分盛,龐維翀沒想到人家這般周到,笑嘻嘻地打賞香蕓、香薷,與秦恪坐下邊吃邊聊,科打諢,熱鬧的氣氛讓寶昕最後一煩悶也沒了。
寧寶昕有了胃口,小口小口地吃下一碗粥。
秦恪看臉好了很多,也不紅了,額頭,「嗯,退燒了,晚上喂些清湯,養幾天就。」
香蕓捂笑:「秦公子懂得真多。」
龐維翀著筷子點他:「我覺得吧,雖然我們有年齡差距,可是很投緣,不如以後九姑娘在外行走穿男裝,我虛長幾歲,就是龐大,他是秦二,九姑娘是寧三,如何?」
屋子裏安靜下來,龐維翀愣愣地:「啊?我說錯了嗎?怎麼突然這麼安靜?別嚇我,我還沒吃飽。」
秦恪搖頭:「沒事,快吃吧。」
沉片刻,「阿翀,你是真心與我們相麼?若我是江洋大盜呢?」
「說過了,我們是不打不相識,你若是江洋大盜,我就去替你風去,我龐維翀這點俠義之心還是有的。」
「好,我這裏有個生意,你和九姑娘一人出點錢,我們開家賣木雕的小店,店鋪我出,掌柜我找,每年按出資分。我一年在京也就幾個月,九姑娘年紀小,你沒事多去走走,看著點。」
「做生意?真的算我一份?」龐維翀天長嘆:「看來,識人者還是有的,只是沒想到,是打出來的。」
著秦恪:「我是家中子,爹說我沒能耐今後是坐吃山空的命,娘說我是兄長庇護只管福的命,總之,我就是廢。可我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本事的。不過,我沒做過生意,你就不怕……」
「有私房錢嗎?」
「有。」
「拿幾千出來就。估計頭兩年沒什麼錢分,木雕不是今天做明天能得的,得積攢貨品,不過把店開起來可以預定。」
「這麼簡單?與人打道我還是有點門道的,我們一定能做起來。」
香蕓送來筆墨紙張,秦恪草擬了店鋪合作協議,「木雕師傅是現的,給木雕師傅一利如何?讓他把這店鋪當自己的生意好好做。我們就沒人三利好了。」
每人出資五千兩,年底結算,寶昕他們都覺得好的。
「木料要好的,先買來存著,什麼花梨木、香檀木、紅木的,這個由木雕師傅決定。店鋪暫時不急,怎麼也得等雪災置好之後才行。」
「那我做什麼?等著收錢?」寧寶昕聽了半晌,好像沒自己什麼事。
龐維翀大度揮手:「寧三,你這麼小,就等著收錢好了。」
寶昕眨著眼,驀然想起,龐維翀不就是送了觀音大士坐蓮臺的木雕進宮的人嗎?
這一世居然開起了木雕店,難道命中注定繞不開木雕?
莫非,前世圖師傅就在他手下討生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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