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解決

衛戟見對這個夢這麼執著，猜測到這夢太過真實，以至於謝知筠夜半三更不睡覺，同他黑燈瞎火回憶噩夢。

衛戟口吻輕鬆：「小事一樁，明日便能。」

謝知筠剛鬆了口氣，接著衛戟就開口：「不若把岳父家中的馬匹都調出，就說先鋒營徵用，家中只剩駕馬車的馬，行弟就不會一心想著騎馬，對否？」

這個主意是極好的。

謝知筠頗為意外地看了衛戟一眼，沒想到他做這些事當真是得心應手，主意不斷。

兩個人貌合神離，此刻卻忽然心有靈心。

即便看不到謝知筠的表，衛戟卻也福至心靈地猜到了的想法。

「阿爹常年征戰，早年家中只有繼母和弟妹，我若再蠢笨些，日子要如何過下去？」

被百姓稱頌的年將軍，原來也有左右逢源，捉襟見肘的過去，他的這些機靈和巧勁，都是從小到大磨練出來的。

衛戟低聲笑笑：「再說，戰場上也不要比拼武力，一味蠻幹自然不行，我不能不顧兄弟們的命，不能不去想戰後百姓的生計，不能不為所有人考慮。」

所以，別看將軍高大威武，明磊落，在外人眼中是可靠穩重的大將軍，私底下，他並不古板冷漠。

同他說了這一會兒，謝知筠整個人都放鬆下來。

剛一放鬆，困頓和疲累便席捲而來，謝知筠眨了眨眼睛，才意識到方才醒來時他就在自己邊。

前夜吃醉了酒，兩個人鬧得沒完，自不記得要去趕他，而他也可能醉的不省人事，沒有如同往常那般主離開。

不過，這一夜折騰，不讓謝知筠功夢，也讓在邊並未離去的衛戟也給了清晰的分析。

說實話，他不僅給了一條明路，也讓重獲輕鬆，不再擔憂。

思及此，謝知筠低下了頭，聲音也弱了幾分。

「小公爺可累了？不如早些歇息，明日還得早起。」

說完這話，謝知筠卻一不。

衛戟挑了挑眉，好笑地看向謝知筠：「夫人用完就丟，著實讓人心寒啊。」

用這個字怎麼聽怎麼怪異，謝知筠眼神遊移，從他上挪開，往架子床里瞧看。

「我不慣同人同塌而眠，」謝知筠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淡自然，「再說，分房而居是我們一開始便商議好的。」

衛戟頓了頓，卻並未起，反而耍賴地往後面一躺，如同山丘一般堵住了床榻外沿。

「哎呀，夫人方才所說的噩夢實在嚇人，」衛戟聲音著委屈，「為夫很是害怕啊，不敢自己獨眠。」

謝知筠：「……」

謝知筠知道他心存戲弄，故意耍賴，無奈今夜實在太過疲累，以至於沒什麼神同衛戟糾纏。

自顧自在那坐了一會兒，直到聽到衛戟的平穩的呼吸聲，才偏過頭悄悄看了他一眼。

黑暗中，看不清衛戟的面容，卻猜測他已經眠。

謝知筠微微鬆了口氣，把肩膀上的袍子取下，輕輕放到邊上，然後便慢慢躺倒在了床上。

剛一躺下，就到了邊的熱度。

架子床很寬敞，兩個人不至於在一起睡，但邊突兀多出一個人，又那麼高大拔，讓人很難不去注意。

謝知筠一開始確實是很注意他的，甚至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，一呼一吸，均勻有力。

以為自己會很不習慣，會一夜不眠，卻不料躺了沒多久，困意便席捲而來，不知不覺便沉深眠。

後半夜未再做夢。

次日清晨再醒來，邊已無旁人。

謝知筠偏頭瞧了一眼，見衛戟不在，這才鬆了口氣。

尚且不知晨起時要如何面對衛戟，他不在倒也省事。

大抵因昨日半夜折騰一回，謝知筠晨起時有些頭痛，用過了早飯就吃了一碗醒神湯，這才覺得舒坦不。

用完早飯，謝知筠便在院子裏散步。

昨日落了一場薄雪，今日天氣便回暖，朝時燦爛，照在上暖融融的，在院子裏曬了會兒太，謝知筠覺得骨都舒展開來。

一邊散步，一邊問朝雨：「這兩日鄭娘子沒有事稟報？」

朝雨搖頭：「不過兩三日，府中哪裏會有子，昨日是因二管家忙昏了頭，送了英夫人炭火，但那也不過是小事。」

謝知筠點頭：「這倒是了，家中這些僕從管家都是能幹的，且對公爹忠心耿耿，倒是難得。」

主僕兩個說著話，謝知筠想到衛戟昨日說的法子，不知家中今日如何，自覺不能依靠衛戟，便道：「去準備筆墨，我給家中寫一封信。」

說是給家中，其實是給謝知行的。

謝知行這般年年紀，最是不肯聽人勸告，若是謝知筠寫信不讓他騎馬，他怕是把拉馬車的馬兒拉出來，也得上街騎兩圈。

謝知筠垂眸凝視，看著桃花箋上的星點花瓣，終落了筆。

寫信的容很簡單，只跟謝知行道昨日做夢夢見了母親，母親說如今開春躁鬱，容易衝，讓家中上下莫要騎馬打球，保重自。

不單叮囑謝知行，叮囑家中所有人。

如此一來，謝知行看在母親的託夢的份上，大抵也能乖上幾日。

謝知筠字跡清秀娟麗，書寫間皆是灑，一手娟秀的小楷非常端正，見之賞心悅目。

謝知筠又看了一遍自己的家書，便折好放到信封中，對朝雨念叨。

「讓阿行關在家中，若是無所事事，他也要煩悶的，」謝知筠道，「若是煩了，他定要尋機會出門。」

朝雨自然不知道昨夜的事，問：「小姐想讓爺出門嗎？」

謝知筠點頭：「是啊，可若是族學休業，他賦閑在家，也不可能不出門的。」

朝雨想了想，道：「小姐方才也寫了，說是昨夜夫人託夢來，不如就再寫夫人想念爺，讓爺抄些經書，拿去供奉在夫人的牌位前，也好當個念想。」

謝知筠眼睛一亮，看向朝雨，目滿是讚賞。

「朝雨，還是你聰慧。」

謝知筠高興地重新取出桃花箋，再上面又添了幾筆，這才安心：「下午讓謝信送回去，順便問一問家中如何。」

朝雨躬行禮：「是。」

衛戟：我，你男人，靠譜。

祝大家元宵節快快樂樂~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