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回城，已經是全城縞素，是人非。

火急火燎的回了家，終于見到了孫春明，父子倆來到了書房室，揮揮手趕走下人坐下，一時又不知要說些什麼。

沒有火鍋，沒有酒，甚至也沒有茶。這是孫悅出征這麼多次，唯一一次凱旋的這麼寒酸，只是誰又顧得上呢。

“我在陸上接到消息后就一路疾馳而來，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。”

“我得到的方消息也只是醉酒暴斃，開封城小道消息倒是傳的到都是，說什麼的都有，一個比一個離譜，說實話，我現在也懵著呢。我們父子倆十幾年的心，白費了。”

“白費你也認了”

“不然呢”

孫悅沉默了一會道：“趙普怎麼說”

“趙義召他去開封主持國喪。”

“他去了”

“不然呢”

“”

“你怎麼先回了。不知道怎麼面對他”

“嗯。”

“家百日，總要去吧。”

“不然呢”

“以后什麼打算。”

孫悅捂著腦袋苦笑道：“還沒想呢，這一路上腦袋都是懵的，也不清楚局勢。”

“局勢有點說不清，你知道，家對軍隊的控制向來都是絕對的，說句難聽的，軍方那些將領都快被家家奴化了，將士們對家的忠心也是毋庸置疑的，趙義在幾天前下旨讓各地節度使進京，據我所知并沒有人響應，卻也沒人站出來挑事兒。

軍方面，控鶴軍是他的夾帶班底，除此之外都比較沉默，他也不敢去做什麼調，關鍵是大軍在外，可能都在等你們的態度吧。現在這朝廷，就好像坐在一個火山口，也許下一刻就能炸，也許幾十上百年都不會有事兒，誰知道呢。”

“那，文臣呢。”

“文臣這可是五代十國啊，誰關心文臣的想法呢文臣的想法重要麼”

孫悅無言以對。

“有人給我傳消息，說他想讓我進京當三司使。”

“呵呵，楚昭輔不要了他倒是不怕跟他的人寒心吶，問題是，你答應了麼”

“沒答應，也沒拒絕，這不等你回來商量呢麼。”

孫悅苦笑著仰頭看了看天花板，突然道：“我累了，想睡一覺”。

孫春明站起來道：“好，那你就在書房里睡吧，我讓他們不要打擾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這一覺睡得并不怎麼樣，孫悅做了很長很長的夢，夢里有趙大、趙二、趙三、甚至還有杜太后，他們一會慈眉善目，一會青面獠牙，每個人都拉著自己說了好多好多的話，卻怎麼也記不得他們分別說了什麼，甚至都記不清誰是青面獠牙那個，誰是慈眉善目那個。

一會夢見自己被綁起來要砍頭殺掉，一會又夢到自己退休居，還夢到了自己黃袍加，甚至夢到了自己為時空旅行者，拿著北宋的古董回到了后世，將自己的經歷寫了本網

絡小說做爸，這好像是北宋，可惜績特別撲街。

同樣的，還是記不得任何的細節，。

當他被孫春明搖醒的時候，渾上下全是淋漓大汗，整個人一哆嗦，再張就覺得嚨很，孫春明搭手一：“發燒了。”

“沒事兒。休息休息就好了。”孫悅看了眼外面的天，已經黑了。問孫春明道：“是有人來了”

“燕王聽說你回來，親自過來了。”

孫悅便拿了條帕子隨意在上了便下了床。孫春明張了張可能是想說些注意之類的話，終究還會閉口不言。

來到客廳，趙也不是一個人來的，韓崇訓、呂蒙正、李沆、王旦，這點鐵桿嫡系全都來齊了，也都是披麻戴孝的。趙的臉也很不好，青紫青紫的，又瘦了一大圈，看起來特別像從棺材里爬出來的一樣。

“回來了”

“嗯。”

趙從懷里掏出了一張圣旨，放到了桌子上示意孫悅拿起來看，開口道：“下午剛收到的，正好你給我拿個主意。”

孫悅咳了兩聲，強忍著不適拿了起來，登時卻驚了，“金匱之盟”

“嗯。二哥今天正式登基了，趙普卻拿出來這麼個東西。我幾乎可以肯定，這東西是假的，看來趙普跟他應該是達什麼協議了。”

孫悅冷哼一聲道：“還能是因為什麼，一個需要穩定時局，一個需要重回相位，這對冤家，和好的還快，真是天生的政客。”

“二哥讓我進京當開封府尹，說按照這上面的意思，皇位下一個會傳給我。”

“你相信”

“自然是不信的，他連大哥都敢殺，難道還會舍不得我這個弟弟麼”

孫悅閉著眼睛敲了敲桌面，只覺得腦仁一陣疼痛，了太道：“哥兒，此在座的都不是外人，當此特殊時候，你給我們說點實話吧，你想不想當皇帝只要你點頭，我來幫你。”

趙瞅了瞅他，然后搖搖頭道：“我不是那塊料的，也從來都沒想過，你沒問過昭兒嗎”

“慫貨一個。”

“哦，他不敢，我就更不能說什麼了，說實話，我從來都不是那有大志的人，余生已經不想別的了，只想當我的閑散王爺，只是恐怕我這位好二哥，連這點要求都不會滿足我啊。李沆跟我說，這所謂的金匱之盟一出，我基本就算是走上絕路了。”

“絕路哪來的絕路，城現如今有百萬人口，十萬大軍，百業興旺四通八達，又管著國的鑄幣，只要你能握得住這些，他能拿你如何你不出城，他如何害得了你他有家的威麼他管得住軍隊麼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，干脆讓他忌憚到底可是這，憑我真的能握得住麼”

就見旁邊呂蒙正、李沆、王旦三人齊刷刷地站起來，朝趙一禮道：“主公。”韓崇訓想了想，干脆也站起來同樣執禮。

眾人于是齊刷刷將目投向了孫春明。

孫春明猶豫了一下，終究還是苦笑了一聲，站起來抱拳道：“主公。依我看，他既然要立您當皇儲的話，也不用封什麼開封府尹了，我看河南府尹就好的，家生前遷都之心路人皆知，難道他繼承了家的大統，就不需要繼承家的志麼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