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月華被裴晉廷扶進了病房。
躺到床上,仍然頭痛裂,用手死死地抱住頭,蜷一團。
「阿姨,您放鬆,放鬆一點!」夏念安立即說道。
手替媽媽把脈。
夏月華本沒辦法讓念安把脈,念安一握住的手,夏月華的手又了回去,用力地抱頭,用力地敲。
太痛了,額頭開始冒汗。
腦子裡的片段,更加無法自控了,且越來越清晰,瘋狂地往腦子裡涌:
「我怎麼確定你真的會讓你兒為宗禮換骨髓?」
「我用人格保證。」
「人格是虛無飄渺的東西,不可信!」
「你並沒有選擇的餘地,不是麼?我們都很清楚,骨髓想要匹配功不是容易的事。我們可以等,你覺得,宗禮能等嗎?」
「你說的條件,是什麼?」
「你永遠離開宗禮,離開肖家,離開京都。」
「我答應!」
夏月華突然抱住頭,痛哭流涕:「嗚嗚……嗚……」
想起來了。
先前腦海里出現片段的時候,一度以為是自己曾經看過的某個電視劇的場景。
這會兒才猛地驚覺,這就是可憐又悲哀的人生啊!
現在明白了,為什麼和肖宗禮去集市的時候,看到有個小孩子被人搶走了,會不自地流淚。
因為是有記憶的。
哪怕失憶了想不起來曾經發生的事,但是發生類似的事,的會有反應,會難過,會傷心,會痛苦。
「嗚嗚……嗚嗚……」全想起來了。
曾經的一切,所有的細節,那些錐心刺骨的痛楚。
的兒子被搶走,的人需要換骨髓,為了人可以活下去,答應肖有和蘇百合的條件,離開宗禮,離開京都。
他們怕反悔,拍下果照。
那種屈辱,現在想起來仍然心臟痙攣,渾發抖。
用最狠絕也最痛苦的方式離開宗禮。
瞞了懷孕的事。
去衡城做商業。
努力做自己的公司,給自己的公司命名月華,就是想要努力把公司做大做強,希有一天宗禮能夠看到,能夠找過來。
念安長到三歲的時候,覺得,不能再等下去了。要努力主宰自己的命運。
就算被拍下果照又如何?
要去找宗禮,告訴他這件事,如果他願意,他們可以一起面對。只要心足夠強大,只要不在乎蘇百合手裡的果照,他們就沒辦法打倒。
哪承想,在開車去京都的路上出了車禍,連人帶車被撞進了濱江。
之後再醒過來,就被乾媽送進了醫院。
這17年的時間,一直是失憶的狀態。
猛地想到在機場的時候,姜冽抱著媽媽。
所以,孩子找回來了?
「嗚嗚……」哭得聲嘶力竭,那種委屈和慶幸,織在一起。
「阿姨,您別哭!」念安看到媽媽這樣,立即抱住,也淚如雨下。
「安安,我的孩子。」夏月華喊道。
念安聞聲,猛地僵住了。
鬆開媽媽,抬著淚眼看:「您想起來了?」
「是,我想起來了。」夏月華聲音抖。
手著念安的臉:「孩子,我的孩子,對不起,是我不好……」
好難啊,心臟一一的痛。
愧疚,自責,抱歉。
沒有照顧好康兒,讓康兒被人搶走了。
又沒有照顧好安安,讓安安三歲就沒了媽媽。
「媽,我過得很好,特別好。」念安握著媽媽的手,淚如雨下。
儘管母缺失了17年。
但是這一刻,到了媽媽深沉的。
「你舅舅他,對你好嗎?」夏月華問。
「嗯。」念安怕媽媽擔心,重重地點頭。
夏月華聽到弟弟對安安好,舒了一口氣。
突然又想到肖宗禮,立即下床。
「媽,您別。」念安立即扶住媽媽。
「宗禮,你爸爸他……」夏月華急得臉煞白。
以為肖宗禮的白病複發了。
「爸沒事,媽,您別著急,爸沒事,他沒事。」念安立即說道。
接著,就見肖宗禮衝進來了。
晉廷剛剛給他發消息了。
「月華!」肖宗禮衝過來就抱夏月華。
他的眼淚落在的肩上。
他沒有想到,這麼快就等到了醒過來。
上天真的厚待了他。
「我想見康兒,宗禮,我想見康兒。」夏月華抱著肖宗禮,渾抖得厲害。
不知道這些年,宗禮是怎麼過來的?安安是怎麼過來的?康兒又是怎麼過來的?
宗禮又是怎麼找回康兒怎麼認回安安的?
只覺心臟一陣陣的搐。
「媽,他在趕過來的路上了。」裴晉廷說道。
夏月華看向裴晉廷。
肖宗禮立即為介紹:「這是晉廷,裴老的長孫,念安的丈夫。」
「可是安安今年才20歲。」夏月華心裡不是滋味。
到底發生了什麼,為什麼兒20歲就嫁人了,20歲,應該還在讀書啊!
「媽,這所有的一切,都是緣分。」念安手拉住媽媽的手,紅著眼睛笑著說道。
夏月華又覺得頭部一陣疼痛。
看夏月華擰眉、表有點痛苦,肖宗禮急喊:「安安,你媽不舒服,快幫看看。」
到肖宗禮的關心,夏月華心尖。
想到肖宗禮去酒店接時,看時那深邃又忍的眼神。
他一直都沒有結婚嗎?
他這些年,到底是怎麼過的?
他又是怎麼找到孩子的?
現在真的好想知道這些事啊!
念安立即幫媽媽把脈,又趕拿了枚丸子給媽媽吃。
裴晉廷立即殷勤地倒水。
夏月華吃了丸子喝了水,覺得心氣順了很多,頭也沒有剛才那麼痛了。
見肖宗禮一直握著的手,問道:「這些年,你過得好嗎?」
肖宗禮握夏月華的手點頭:「嗯,我過得好,過得很好。」
念安怕媽媽以為爸爸真的過得好,心裡會委屈,說道:「爸爸在您離開以後,一蹶不振,臥床了二十年,一直不願意見人。」
二十年了,是人非,但是爸爸媽媽的,是和從前一樣的。有必要告訴媽媽,爸爸從來沒有忘記,一直在等。
要告訴媽媽,當年付出的一切,沒有錯付。
所有人,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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