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,弄完了,整個人累得氣吁吁,一屁坐進椅子裏。
現在不僅累,還熱,熱得要死,渾都了。
裴晉廷像上次一樣,一直看著夏念安忙碌,看到累得大汗淋漓,他想要替一下汗,又怕打擾到影響丹。
他只能一直看著忙碌,越看越口乾舌燥。
這會兒見終於坐進椅子裏了,他立即過來替汗,一邊問:「結束了嗎?」
「嗯。」夏念安應聲,接過裴晉廷手裏的紙巾。
已經累得虛了,都沒力氣給三師姐回電話。
「鍋里的東西像上次一樣用紙包好就行嗎?」裴晉廷問。
上次他看到一顆一顆地包丹丸來著。
燒火他不行,包這個應該勉強可以吧?
「不用。」夏念安說。
「那直接用東西裝起來?」裴晉廷又問。
「不,我還要再加工一下。」夏念安說。
緩過了一口氣了,回撥電話給三師姐,問道:「三師姐,又斷貨了嗎?」
「沒有,我是別的事找你。京都的醫流會,我給你報名了。」三師姐說。
「啊?你給我報那個玩意做什麼?我不想去。」夏念安說。
「傻丫頭,師姐還能害你?你現在和裴晉廷結婚了,你需要有東西傍。師父準備親自現流會。」三師姐說。
「師父要親自出席流會?」夏念安急了,「他居了那麼多年,哪怕偶爾有人托關係找到了他,他都是下了口令的,現在他要現?他是不打算過清靜日子了?」
三師姐那頭頓了一下,說道:「師父說,沒有什麼比我們的幸福更重要,他不想你走我走過的路。」
「三師姐……」夏念安難極了。
「傻瓜,我現在很好。」三師姐安夏念安。
「好,我去流會。」夏念安說。
「好好準備,要贏!哪怕從前你不願意爭名奪利,這一次,你要贏!」三師姐說。
「我……」
「我們都相信你!」三師姐說,「掛啦。」
三師姐電話掛得飛快。
夏念安滿腦子贏字。
想了一下,覺得師父出席流會還是不妥,給師父打了個電話。
秦永的聲音穿電話,整個一傲的老頭:「哼,大不中留,還曉得給我打電話呢?再過一段時間,怕是都不知道我是誰了。」
一聽到師父的聲音,夏念安就不自地撒:「怎麼會呢?我每天都想你們。」
秦永更傲了:「你以為我會信?想我們人不回來視頻電話也沒有一個?」
「師父,我錯了嘛。」
「哼!」
「師父,流會你能不能不去?」夏念安繼續撒。
從七歲開始就是跟著幾個師父長大的,太了解師父們了,他們是真的居不被外界打擾的日子。
釣釣魚,養養花,打打牌,曬曬太。
大師父八十多歲了,眼神好得很,老花鏡一戴,他能夠看十幾米遠,古籍上小五號的字他看得清清楚楚。
躺在院子裏,一本醫看一天,他是十分那樣的日子的。
「怎麼的,怕我去流會搶了你的風頭啊?」大師父繼續傲。
「師父,您這個年紀了,我想要您過舒服日子。您出席流會,大家都會想要打擾您。」夏念安說,「師父,您說過的,所有的鳥兒都會羽翼滿,所有的孩子都會長大。我已經長大了,我可以撐起自己的天,師父,您不用再為我心的。」
秦永那頭明顯眼眶紅了,但他仍然傲:「我又不是為了你。現在醫學界七八糟,我再不面,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出來自稱醫學界泰鬥了。」
「師父……」
「我是見不得趙堅那個老東西沒點本事天欺年輕人,行了,要是國不清靜,我就去國外獃著去了。」
「師父……」
「你怎麼婆婆媽媽的,行了,掛了。哦,對了,有空回來給我們做紅燒魚,這段時間釣的魚都烘魚乾了。」秦永說完掛斷了電話。
其實他們都好些天沒有出去釣魚了。
他看書,老二打拳,老三天壺,無聊得很。
裴晉廷站在夏念安不遠,大概知道夏念安接到一個師姐的電話,讓去出席醫流會,又聽到秦永要出席流會了。
他看到念安很難過。
他沒有說話,蹲在面前,手握住了的手,安:「你師父有他的考慮,你不要太擔心。真的想居,重新找個地方就是了。」
「嗯。」夏念安應了一聲。
其實想說,你不懂的,幾個師父在那裏生活了十幾年,他們對那片土地已經有了很深厚的。他們甚至已經商量好了,百年以後土葬,就葬在後山那片種滿了鮮花的地方。
師父是執拗的人,決定的事不會改變的。
而師父做這一切,是想要為撐腰。
是不想像三師姐一樣,婚姻失敗。
打起神來,洗乾淨手以後,把那些煉製好的丹藥全部放到一張平整的紙上,全部碎了以後重新像麵一樣把丹丸一顆一顆小丸子。
然後從兜里拿出一疊小葯袋子,將小藥丸全部裝好。
「這麼小顆,是為了減劑量?」裴晉廷問。
「不是,是為了讓它們看上去更像普通的藥丸。」夏念安說。
「好,你太累了,先回房間休息。」裴晉廷說,「我抱你過去。」
「不用不用。」夏念安立即拒絕。
就煉個丹,緩一緩就沒事了,哪裏需要抱。
「那我背你!」裴晉廷說。
「不用不用。」
「上來!」裴晉廷不容置喙的語氣,他已經半蹲下了。
夏念安看他這樣,只好爬到他的背上。
裴晉廷背起夏念安,將他往上一托,摟住的,背回他們住的那棟別墅。
距離不遠,但是夏念安突然很深。
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。
幾個師父都喜歡背。
不同的是,師父們的背那個時候就已經佝僂了,而裴晉廷的背,堅實而有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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