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薄慕傾沐浴後正要修煉,卻有不速之客到來。
薄震天帶著元寶進房,元寶歡天喜地地撲懷裡,“姐姐,爹爹帶我來看看姐姐。”
聲音還是稚,不過比之前懂事了一些。
薄老夫人將他養得不錯,白白胖胖的,臉蛋乎乎的,吹彈可破,讓人忍不住要一下。
薄震天坐下來,看著他們姐弟倆,眼裡閃閃,腦子裡又浮現一副盛世景象。
“傾兒,你回來的這幾個月,我忙於公務,忽略了你,是爹爹的不是。”他的措辭溫和而委婉,“這碧水閣偏遠了些,也年久失修,元寶想見你一面也不方便。不如這樣,明後日我吩咐陳管家,把你的東西搬到蘭汀苑,和常喜住一塊兒。”
“爹爹的好意,我心領了。”薄慕傾抱著元寶淡淡道,“碧水閣偏遠,但也僻靜,我喜歡清靜,無人打擾。我還是住在這兒吧。”
“既是你喜歡,那就罷了。”薄震天和藹地笑,“我會吩咐陳管家,爲你添置些日常用。”
點點頭,心裡冷笑。
今日如此慈祥和善,還不是因爲有利用價值?
不僅給他長臉,還可以爲國師府帶來風、榮耀,提升薄家在朝中的地位。
元寶烏晶般明亮的眼眸閃過一,“爹爹,我想和姐姐住在一起。”
薄震天笑道:“只怕你祖母不同意。”
薄慕傾循循善地說道:“元寶,你祖母年紀大了,你應該時常陪著。”
元寶癟著,不不願道:“好吧,我聽姐姐的。”
薄震天心裡讚許,這個兒還算懂事。
“對了,八月初一的玄力大比,爹爹想,你應該參加。你自己怎麼想?”
“那就參加吧。”薄慕傾雲淡風輕道。
“好,我會安排。”薄震天心裡欣喜,話裡有話,“傾兒,雖然你無法修煉,不過我瞧著你武技非凡,實力驚人,不知你師承何人?”
“我在杏花庵五年,跟一個掃地的姑子修習的。我也不知這是什麼武技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這也是你的命數。”
閒聊幾句,薄震天再也沒話說了,便起離去。
臨行前,他拉著元寶的小手,笑道:“傾兒,好好修習武技,爲薄家爭。”
薄慕傾看著他們遠去,這纔回房。
“你做好準備了嗎?”
夜殺優哉遊哉地躺在牀榻,側而臥,右手撐起腦袋,三千銀髮流瀉而下,好似鑲嵌著晶鑽的河水水粼粼盪漾,又似銀白錦緞鋪滿了牀榻,閃瞎了人的眼,邪魅狂野。
淡然而語:“這一日終究會到來。”
“一旦你亮出實力,後患無窮。”他擔憂道。
“我會看著辦。”薄慕傾坐在牀邊,拿起一縷銀髮,輕掃他緻如花的妖孽面目,“要我伺候你就寢嗎?”
“自然是好。”
話雖如此,夜殺連忙滾下牀,手腳麻利,好像慢了一拍就會被人剃了銀髮。
……
三日後。
謝氏奉召進宮,去藻殿覲見謝皇后。
“什麼?楊家一案有人翻案?”
謝氏震驚得手足發,怎麼會這樣?已經過去五年,誰還會翻那舊案?
謝皇后端莊的眉目佈滿了擔憂與氣憤,“本宮問陛下是誰翻出楊家舊案,陛下不說。不過,本宮猜想,必定是丞相。”
只有容邪那個不男不的妖怪,陛下才會言聽計從。
“那他們是否查到了什麼?”謝氏小心翼翼地問,心砰砰地跳。
“自然是查得清清楚楚!”謝皇后眉目絞擰,憤然道,“容邪本事滔天,他想查的事,還能查不出來?”
“那……”謝氏心驚跳,不知怎麼說了。
“他們查到你頭上了,人證證俱在。”謝皇后冷眸瞇起,“幸虧他們沒查到本宮頭上,否則本宮也吃不了兜著走!”
謝氏渾發,查到自己頭上了?那如何是好?陛下會查辦自己嗎?
謝皇后道:“你也不必太過擔心,倘若陛下真想查辦你,你就不會站在這兒了。”
謝氏渾發懼,頭一回到害怕,“那陛下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楊家死了那麼多人,在當年轟不小,陛下也不想被臣民詬病判出冤假錯案。不過,陛下的意思是,時隔多年,可以不置你,讓你去蹲牢獄。不過,楊家一案,你栽贓誣陷,是主謀,不懲你也不行,五年前楊氏被下堂,現在要扶爲夫人,你就降爲繼室。”
“啊……這怎麼可以?”
“那你就去蹲牢房十年、二十年!”
“姐姐……我不能蹲牢房……那會毀了我的一生!毀了兒和雪兒!”
“那你就當繼夫人!”
謝氏見姐姐神嚴肅冷厲,知道這件事再無轉圜的餘地,熱淚涌出,盈滿了眼眶。
謝皇后勸道:“降爲繼室,總比去蹲牢獄的好,好歹能保住面。再者,楊家一案翻了案,朝廷會發出告示,但不會公示主謀,無人知曉是你所爲。”
的話,謝氏一個字都聽不進去,恍惚地出了藻殿,猶如行走。
不!絕不能讓楊氏那賤人爲原配!絕不能讓元寶和那賤骨頭爲嫡出子!
即使是繼室,仍然是嫡夫人,可是那覺不一樣!就是不願那楊氏死了還著一頭!
自打出世,謝氏就是謝家的掌上明珠,備寵,嫁人之前可謂過得順風順水。然而,這一生,經歷了兩個奇恥大辱。
其一,是嫁給薄震天爲平妻。
其二,的肚皮不爭氣,只生了兩個兒,生不出兒子。
而現在,居然要變繼室!
這是平生第三個難以承的奇恥大辱!
必須想個辦法……
恍恍惚惚地回到府裡,本想不到辦法,倒頭就睡。
甦醒時,夫君坐在牀頭,靜靜地看著,眼眸幽深,似有怒氣浮。
“你爲什麼這麼看著我?”心頭微駭,他是不是知道了?
“當年之事,已經過去這麼久,再者楊氏也走了,我就不追究了。”薄震天好似看穿了一切,沉緩道,“明日起,我會讓陳管家對所有下人言明,楊氏是原配,進族譜,元寶和傾兒是嫡出。”
“不!不行!”謝氏的心口好似被刺了一刀,聲嘶力竭地怒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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