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間晃神過後,商栩的右手短暫地離開了方向盤,指尖從手機屏幕上劃過,電話接通。
周夢妍的聲音從那頭傳來,帶著哭意,“栩哥,你幫幫我!幫......”
話沒說完,有另外的聲音傳出,“商栩,諾瀾會所我等你!不來的話,我就把這人的激豔照放到微博上供全國人民欣賞。”
“別想著搞事,我已經安排了後手。若來的不是你,不管我日後的歸屬是哪裡,這人都將淪為笑餅。”
這個聲音很陌生,商栩並未辨認出他是誰,“你誰?”
那頭低低笑了聲:“你來了不就知道了?我等你,半個小時,不然砰,熱搜了。”
那語調,語速,和商栩曾演繹過的瘋批如出一轍。
幾年前,商栩就對周家人明言:任何緣分都有盡時,他因敬重周雲京代他護佑他的家族幾載,待到他們平順才離開,仁至義盡。之後,也真的再未管他們分毫。今天若是旁的,他亦不會搭理,但“激豔照”對生的傷害......
在這一刻,商栩又想起周雲京彌留之際對他的懇求,氣若遊,“阿栩,求你了,幫我看好妹妹。太過頑劣,百無忌,遲早有一天......”
一語讖。
商栩自知這趟是免不了了,片刻後,他將車停在了路邊,給溫宛發了條信息,【宛宛,我臨時有急事兒要理,可能要晚點到。你們先吃著,不要不開心。】
不過兩句話,他輸完了刪除然後再輸,反覆了好幾遍。
他這才意識到,他能在意一個人的緒到什麼程度。
溫宛很快就回了,【知道啦。若是沒時間不要趕,我們下次再聚呀。霧霧說下次去的會所,還可以摘柿子!我好喜歡甜柿子。】
商栩的煩躁和忐忑瞬間被,【好,我給你摘!】
溫宛:【......?學長你還會爬樹?】
商栩:【我會的事兒可多了,你慢慢發現!去玩吧,這邊事了了再給你打電話。】
溫宛:【okkkkk。】
沒夠半個小時,商栩的車到諾瀾會所。
值班經理經人授意在門口等他,看他下車,連忙迎了過來,“商先生,等您多時了。”
商栩幽冷睨他,“誰?”
值班經理以僅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,“隔壁潞城承華集團掌權人的私生子錢延周,潞城圈出了名的瘋狗。”
商栩若有似無頷首,隨著值班經理進了諾瀾。
停在一個包間外,值班經理敲開了門,看著商栩進去才掩門離開。
“栩哥......”頹然坐在沙發上的周夢妍一看到他便想衝向他尋求庇護,結果才哭嚷著喊了聲,便被一個男人按住肩膀坐回去。
包間另一個點,有偏的男聲響起,“喲,這位就是全國聞名的文華太子爺吧?”
商栩幽冷的目掃向他,猜出他就是錢延周。
“確實帥,就是這找人的眼不怎麼?”
“小商太?就這......”
這話響起時,錢延周手中的煙頭指向了周夢妍。
不善迎面撲來,商栩只是淡定地找了個可倚的地兒,借力站著,也燃了支煙。吸了口,煙霧朝著錢延周的方向吐,“錢這消息網不行?”
潛臺詞很明顯,不是小商太,從來不是。
錢延周叼著煙笑了聲,“不是你來幹什麼?”
商栩又吸了口,然後將它拎在手中,任它自燃。同時對錢延周說,“給你講個故事。”
周雲京,是他在北城一高的同學,兩個人同在一個籃球隊,一道為校甚至為北城打過不知道出戰過多次。
一起燃過熱,拚過命的。意外發生在高三前兩周,周雲京晚自習回家時,為了救被幾個地流氓困住的姑娘,被捅了兩刀,頭上還挨了一板磚。搶救無效,死在了醫院。
那個生,直到今天都沒從他死去的影走出,每年清明和他的忌日,在他的墓碑前一呆一整日。
“他臨死都不放心他的妹妹。”
“他那時也不過十八歲,自己都還是年就擔起了父兄之責。”
直到這時,商栩冷靜平淡的語調才有了些波瀾,後面的話是衝著因兄長傷心痛哭的周夢妍去的,“周夢妍,你能喊我一聲栩哥還有你現在到的榮華富貴全都得益於你的哥哥,他到臨死那一刻都還在惦記你,為你鋪路,你怎麼對他的?”
“沒腦子,還學別人玩聲遊戲,你玩得起嗎?最後還不是靠你哥哥收尾?”
為了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,他鴿了自己心的姑娘,他覺得不值極了,但又不得不做,憋氣得很。
舊話重申,“最後一次,以後你再敢提我的名字,我曾給了你周家什麼,我就會拿回什麼。”
“你好自為之!”
說罷,收回手指的力道,燃了一半的煙跌落在地,他用腳碾磨。之後,從子口袋出手機朝外打了個電話。信號接通後,他的聲音在這片空間漫開,“過來帶周小姐離開,親手送到父母手中。”
篤定拍板,甚至不曾看錢延周一眼。
錢延周也不知道那經不對,竟也沒反對。五分鍾後,周夢妍被帶走,商栩才凝著錢延周,“清場,我們談談。”
錢延周覺得這人怪有意思的,一邪乎勁兒,莫名對他胃口。他散漫勾,右手抬起。包間的人先後退去,片刻功夫,只剩他們兩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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