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清淨了。
這時候他怎麼也沒想到,十來分鍾後,他的門鈴又跟著了魔似的,尖利地不斷地唱起了歌。
注定睡不了,那就殺個人玩玩。
商栩抱著這樣的想法下了床,赤腳走到大廳,開門,沒有任何新意地看到一張大臉,“說,言。”
這會兒商栩的臉就和在冰窖裡浸了一整晚,溫度冰點以下。段琮瑋忍不住了下,不過純生理上的反應,跟怕不沾邊。他當然會說,但說的絕對不是言,“你還擱這睡,再睡媳婦兒就沒了。”
商栩的神思被“媳婦兒”三個字絆了下,他記起了昨夜的那個夢,發紅的杏眸似泣又似歡愉的□□......
他的角若有似無地揚起。
原來,過往能夠清心寡不過是因為勾他的人沒出現罷了。當真正出現,他的比他的理智誠實。
他商栩,不過一個尋常男人。
神思晃,段琮瑋趁機從門了進去,作十分練,踱向水吧時,他接著道,“你知道你睡覺的時候慕川在做什麼嗎?他約了宛宛吃早餐。我聽雲霧說這間館子是他們幾個高中時常去的。”
“竹馬繞青梅,嘖,看著沒你什麼事了。”
段琮瑋一開口,必定不會輕易收尾。
呱噪過山的鳥,商栩覺得吵,微微擰眉,“說完了滾。”他忘記了,自己是起來殺人的。
段琮瑋的目在他眉心的褶子上停了停,理智告訴他,差不多得了,真把商栩惹了今晚就見不著表妹了。但另一方面,拿話商栩真的太快樂了,兩相纏鬥,他再次偏向了後者。
繼續叨不停,“沒呢!我今晚攢了個局為雲霧接風洗塵,宛宛也會去。你去嗎?”
“不去也吱個聲,我不怪你。”
商栩不接這茬,將剛才說過的話再度簡,“滾!”
他看起來很平靜,音調無波無瀾,卻讓段琮瑋真正到了危險。他告訴自己:算了吧,今天這波油費不虧了。保命要不是?
僅僅十數秒,他說服了自己。
倚在吧臺,將剛倒好的水送至邊喝了幾口,“那我就先走了?地址確定了我發給你,來......”
結果話沒完,商栩便提步朝臥室去了,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鬧心。
傷害不大,辱極強。
段琮瑋口開始冒火,正想噴,兜裡手機響了聲。
一條信息,霍星延發來的。
【,回來了?】
最近時常泡琴和,段琮瑋有點膩,一陣思前想後,在城郊了定了溫泉別墅,一朋友開的。之前他去過幾次,娛樂設施一應俱全,還有珍藏了大千瓶紅酒的地下酒窖。
確定了地址,他挨個通知到,一點都不覺得煩。
近五點,他先後接了徐雲霧和溫宛,老同桌再度見面,再加上一個話多的段琮瑋。一路上,說笑聲沒斷過。
另一廂,商栩還擱家裡關著。
他清楚的知到自己的緒,煩躁,不開心。
為什麼不開心呢?
無需特別追究底,答案就已經很清楚了。他不喜歡溫宛和其他男人出門,特別是當這個男人是慕川。
同時也清楚這種不開心他沒有能力抹去,只有溫宛可以。
五點一刻剛過,商栩手中的書落在了書桌上,清晰地撞出了啪嗒一聲響。終於,他站起,徑自走向帽間。
正對鏡整理衫,短幾上的手機無聲震,小幅度的打著轉。低沉的嗡嗡聲勾住了商栩的視線,須臾後,他微微折腰,手指扣住機。
“說。”霍星延的來電,商栩習慣省去了寒暄。
那頭難得遲疑。這一遲疑,惹笑了商栩,壞心陡然散去一半,“怎麼?想去又拉不下面子?”
未經細想,商栩就輕而易舉地中了霍星延心底至脆弱的地方。
許是疼了,他沒吱聲。
商栩略一思忖,難得多說了兩句,“不你,你就不能嗎?你是對自己的魅力沒信心,還是面子放不下?”
“要是前者,我幫不了你。但若是後者......”
“我告訴你,面子這東西擱媳婦兒面前就是層明紙,一捅就破。破多了也就習慣了。參考我爹......”
“參考我爹.....”出了霍星延的笑,充斥心間的迷霧不知不覺趨淡趨薄,有一瞬,他隔著薄薄迷霧到自己的真心。
他是商栩所說的後者,又不完全是。他遲疑,不是不,是放不下自尊。他恨徐雲霧在他還未讀懂之前慣壞了他又決然地將他拋下,一個回頭都沒給他。既是這樣,幾年後的今天,他著臉湊上去又算什麼?
說到底,不過負氣,不甘。可他放手他又做不到,怕是到死的那天也做不到。他記憶裡所有的好,一大半都是徐雲霧給的,走了,他就和乾沒大分別了。
“十五分鍾,我到你樓下。就這樣,回見。”商栩似隔著電話線讀全了霍星延的心,並替他做了決定。
話落,掛斷電話,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。
霍星延似被迫著走向了徐雲霧,卻是實打實地松了口氣。亦心知,這是商栩的慈悲和兄弟義......
兄弟幾個,最難搞的就屬商栩和霍星延。脾氣臭,任,不高興就冷臉,幾子都打不出一個響屁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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