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羲等人重新乘坐上飛禽。沿著直井通道，他們很快回到地面。

回到地面后，鯀氏族主想趁著蒼康等人還沒來和葉羲單獨聊聊，於是讓其他人全都退去。

山峰上。

兩人並肩站立，一同向遠方。

鯀氏領地位於氏族的最南端，南方再往南則是海洋，所以他們見到的，是一無際的大海。

此時大海上空佈滿雲層，或許是被天空映照的關係，雲霞呈現奇異的蔚藍。有道道璀璨金從雲層中出，雨燕在遙遠的天際穿梭著，和藍雲金嬉戲。

海水中，無數頭龐大的鈍頭海蛇騰挪翻湧，海里的它們比陸地靈活一萬倍。

而兩人的兩側，是陡峭的如同利劍一樣的山峰，無數利劍山峰組山脈，山脈則化為屏風，將大海吹來的水汽牢牢堵住。

回頭看，是沙漠荒地背景下麻麻的石屋。向前看，卻是風景絕的大海風貌。兩種奇異的景象織共存。

「這裏的風景可比我們那邊漂亮多了。」葉羲讚歎。

如果是平常，鯀海子多半會客氣地笑著回「各有各的好看地方。」或者「再的風景也看膩了，不算什麼。」

但是現在鯀海子沒心客套，帶著些許刺，帶著些許羨慕說：「風景好有什麼用，你們那安全啊。」

葉羲順勢應道：「是啊，請族主大人放心，孩子們到羲城后一定平安長大。」

鯀海子深吸一口氣。

「為祖巫……你有把握嗎？」

葉羲語氣堅定：「有。」

此時沒有也要說有了，如此才不枉費大元巫和蒼氏族主辛苦爭取來的局面。

「好，我相信你，希你不要辜負我們的信任，還有。」鯀海子前面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。

但說著說著他的語調下來，低聲道，「我們可把全族的命都在你上了，以前如果氏族有對不住夏部落，對不住羲城的地方，希你寬容些，以後……」

「你在害怕？」

葉羲轉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。

鯀海子頹然：「……能不怕嗎？換作是你，你不怕？」

多恐怖啊，把整個氏族的命運都系在一個部落人上，要不是大元巫和蒼康這次說得很清楚，剝皮拆骨似的清楚，知道他們自己沒有選擇，而且無可逃，他早就帶著族人抗議這荒唐舉措了，哪怕因此流河。

葉羲直視著他：「我明白你們的，我要怎麼做，才能讓你們更安心些？」

鯀海子沒想到葉羲回答比他想的更坦，有些語塞：「我想不到……決定權完全在你手裏。」

一旦葉羲為祖巫，就算想把氏族給滅掉，他們又能怎麼樣。

他們沒有能制約祖巫的辦法。

鯀海子越想越可悲。

氏族舉全族之力想供出一名祖巫，藉此抵抗兇，但這名祖巫卻是個與氏族有舊怨的部落人。如果在滅掉全部頭領之後，這名祖巫想起舊怨要手滅掉他們，他們本無法抵抗。

他們就像一個可憐蟲，割下自己的大胳膊，再舉起刀擋在那人的面前，而在他們流盡鮮虛弱至極地在地上息的時候，那人可能一腳踏碎他們的頭顱……

鯀海子努力把腦海中的畫面抹去。

不不不，換作是另一個部落人，他就算沒選擇也不想賭，大不了同歸於盡，人族徹底消失在這片大地上。因為他寧可被兇碾而死，也不願當那種可憐蟲。

但是葉羲不一樣。

無論是救下貍氏孩子，還是教他們雨巫咒，都或多或地贏得了他們的好，而且葉羲還很坦，將過去與氏族的舊怨講了出來。

那種一碼歸一碼的風度，贏得了他們的一點信任。

他們不會這麼慘的，應該不會……

葉羲將鯀海子不斷變幻的神收眼底。

他很理解鯀氏族主現在心的掙扎。

或許，鯀氏族主的心中還在衡量，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乾脆反了，這種心可能像走鋼前那樣搖擺不定。所以他現在的回復很重要。

葉羲很謹慎，他思考片刻，說：「不相信我的話，你們不如試著相信夏蒼祖巫。」

鯀海子一愣。

葉羲帶著幾分笑意，從容道：「別忘了，我是夏蒼祖巫親自選中的繼承者，夏蒼祖巫，不會挑一個心狹隘又反覆的傢伙做他繼承人的。」

「所以，答應你們的事，我一定會做到。」

鯀海子像抓住了一信念稻草，眼神微微亮了。

夏蒼祖巫是誰，是夏部落的締造者，是最老的一位老祖宗了。無論是部落人還是氏族人，都極端崇拜祖先，葉羲這句話可謂正擊中了鯀氏族主繃著的神經。

葉羲：「我再重複一遍我許諾過的事吧。」

「首先，孩子們到羲城后，我保證他們會擁有和羲城孩子同樣的待遇。他們會很安全的長大，不會到欺負。」

「他們會住在舒適的石屋裏，吃著味的食，接我能給的最好的訓練和知識。」

「第二。孩子們覺醒為戰士后，如果想回到氏族，我絕不會阻攔，如果你們不介意是由我覺醒他們的話，依舊可以將他們看作是氏族戰士，羲城不會跟你們搶人。」

鯀海子眼睛亮了。

雖然蒼康已經跟他們說過這些安他們，但哪有葉羲親自再許諾一遍更安心！

抗擊完兇后的事太遙遠了，但覺醒為戰士后再回來，這是可以立刻印證的！今年大祭祀過後就可以印證，撒不了謊！

「最後，也是最重要的。」

葉羲聲音清晰，目清澈。

「我向夏蒼祖巫起誓，在抗擊完兇后，絕對不會轉對付氏族。我，還有羲城，都會銘記氏族的犧牲和付出。」

他笑道：「希災難過去后，氏族不要嫌羲城戰士實力低，不願和羲城往了啊！」

鯀海子急道：「怎麼會！」

葉羲：「保證？」

「絕對的！」

鯀海子聲音洪亮，說完就笑了。這是自蒼康宣佈完計劃后他第一次笑，笑容帶著釋然和輕鬆。

「有祖巫在我們哪敢嫌棄！」鯀海子嘿笑。

「好！」

葉羲出右手。

鯀海子一臉問號。

葉羲抬抬下：「擊掌為誓。」

鯀海子試探地出手葉羲的掌心。

「啪！」

葉羲大笑著拍向鯀海子的手掌，然後握住：「這才是擊掌為誓！」

鯀海子也握葉羲的手，葉羲的手掌寬闊有力又溫暖，彷彿他的為人。

「擊掌為誓。」

鯀海子眼睛微微了。

好吧，他願意上他們鯀氏整個氏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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