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羲抓著老雨燕的羽，伏低。

地底通道中，土腥味濃重的涼風颳起他的頭髮，蟒皮被振得簌簌作響。

這頭老雨燕年紀雖然大了，但依舊神駿漂亮，純黑的羽因為太過細順，看上去就像抹過油一樣，黑暗中翔的樣子恍如一匹黑亮的豹子，無聲無息，姿態優雅。

飛行過程中，葉羲偶爾抬起頭來看周圍一眼。

地底通道中並不死寂。

這裏有很多昆蟲甚至大型昆蟲出沒。

在巫視線中，螞蟻這樣的小昆蟲是一點黯淡的碧小點，巨型蚯蚓這樣的大昆蟲，是明亮的線條狀芒，鼴鼠這樣的小傢伙，則是拳頭大的一團芒。這樣或明或黯，大大小小，代表著生命的碧綠點多到數以億萬計。

這條通道太古老了，每一寸土壤都有生命存在，已經形了一個繁榮的地下生態圈。

隊伍中不止葉羲能看到這些昆蟲。

這次派來保護葉羲的，除了石盤外都是九級戰士，所以雖然地底沒有源，憑藉他們超強的夜視能力還是能看到東西的。

還有他們乘坐的飛禽。

考慮到要在地底通道飛行，這次派來的兇禽都有很強的夜視能力，一邊飛，一邊發現味的昆蟲時還順啄食了。

「唰！」

老雨燕微微俯衝，腦袋一低，準地從地里拖出一條三米來長的黑蜈蚣。

它像吸溜麵條一樣，一邊飛一邊將大蜈蚣吞了下去。

剛吞下大蜈蚣。

「唰！」

老雨燕又飛高起來，然後昂起腦袋猛地過頭頂的壁。

頂原本倒趴著一隻土褐的斑紋大蜘蛛，有臉盆這麼大，安安靜靜一不地準備捕獵，但這麼蔽的蟲子依舊沒逃過老雨燕的眼神，被閃電般叼進了喙中。

它不疾不徐地叼著蜘蛛飛了一會，等蜘蛛都放棄不彈了，才一脖子將它吞了進去。

葉羲因為無聊，默默地數老雨燕吞下的昆蟲。

五個鐘頭，老雨燕足足吃了三十五頭大小不一的地蜘蛛，十四條品種各異的大蜈蚣，五十二隻不知是螻蛄還是什麼的稀奇古怪昆蟲，最後疑似打了個飽嗝。

等隊伍停下準備修整進食時，老雨燕和其它飛禽都拒絕進食，因為吃得太飽了。

這次為了照顧葉羲這位尊貴的客人，隊伍早中晚都停下來修整進食，晚上也留下了足夠的睡眠時間，沒有一味趕路。

但饒是這樣歇歇停停，憑藉兇禽們可怕的速度，兩天後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。

「蒼辛大人，到了。」

石盤拍拍兇禽的後腦勺，讓它停了下來。

打頭的石盤停了，後面數十頭兇禽也就跟著停了下來。

眾人從兇禽背上跳下，然後聚攏到一起。一幫隼鳥雨燕用爪子挪走著挨到他們附近。

蒼辛拿出一顆小耀石。

這是顆極品耀石，它散發的芒像太一樣耀眼，投映到壁上時，還有彩虹的不規則波紋。

蒼辛舉著耀石往周圍看了一圈，又仔細地凝神聽了聽外面。

「外面是什麼樣的地形？」詢問。

石盤：「外面有很多山，這個通道位於一座高山裏面。」

蒼辛謹慎地又聽了會外面的靜，才點點頭，道：「行，你去把口清理出來吧。」

「是！」

石盤領命。

他抓著壁上突出的幾塊巖石，像壁虎一樣矯健地爬到頂，整個人背朝下倒吊著。接著他手臂微膨，一隻手掌抓著巖石固定自己，一手空出來，用力地一點點挪開堵住頂的巨巖。

咔啦咔啦。

巖石緩緩的聲音。

一個直徑三米的口了出來，有黯淡的投下。

石盤從口爬了出去，在外面看了一圈確定安全后，趴在口朝他們打了個手勢。

蒼辛：「走吧。」

葉羲剛邁步要走，蒼辛回頭看了他一眼，不放心地道：「羲巫還是晚點再出來。聽綠耳，你們幾個先在地守著羲巫，我們去外面看看。」

「是！」

「是！」

幾名戰士領命。

葉羲收回邁出的腳，眨了眨眼，沒有說話乖乖留了下來，然後仰著頭目送蒼辛他們離開。

……

過了大概十分鐘，蒼辛回來了。

「外面安全，羲巫出來吧！」

「好。」葉羲這才出來。

當然他沒像石盤那樣像壁虎一樣抓著巖石爬上去，而是膝蓋一屈，憑藉跳躍能力直接跳到了地面上。

除了石盤外，其餘派來保護葉羲的戰士都是九級戰士，他們的跳躍能力只有比葉羲強，沒有比葉羲弱的，也紛紛利索地直接跳了出來。那輕鬆的樣子簡直讓人懷疑是一條條彈簧。

最後隊伍中就只剩下一群兇禽了。

所有兇禽里老雨燕的實力最強地位最高，其它兇禽都退到一邊，很上道地讓老雨燕先出來。

老雨燕走到口底下。

它彈跳力不行，沒法像戰士們一樣一蹦蹦個幾十米高，直接跳出口。

當然要一隻鳥蹦躂得高，也是難為鳥。

「能出來嗎？」

葉羲蹲在口向里。

底下不是通道主路，是個延出來的小通道，所以並不寬敞，以兇禽們的型是展不開翅膀的，所以他有些擔心。

「吱。」

老雨燕小聲地回應了一聲。

它原地躊躇了一會，轉頭看看旁邊的兇禽。

所有兇隼和雨燕都收攏翅膀站在地上，圍一圈，用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它這個前輩。

葉羲：「要不你們留在這裏等我們。」

蒼辛在一旁說：「不行，這裏離替頭蚴的地盤有很遠的路，我們還需要它們。」

「你帶繩子了嗎？可以讓它們叼住繩子，然後我們將它們拖出來。」

蒼辛：「我沒帶，他們應該帶了。」

「蒼辛大人，我帶了！」有蒼氏戰士喊道。

「等等，它好像準備自己出來！」

眼看要被人拖出來了，老雨燕最終決定放下一點點在兇禽後輩們前的面子。它走到壁旁，尖銳的爪子刺進巖壁，攀巖一樣，一步一步挪到口附近。

作笨拙得有些可。

底下的兇隼和雨燕都昂著腦袋，排排坐盯著老雨燕看，烏溜溜的黑眼睛閃著。

老雨燕沒看底下。

到了口還差最後一步它沒法出來，只能像蝙蝠一樣倒吊著。

蒼辛趴在口周圍，長了胳膊抱住老雨燕的爪子，想把它拖出來。老雨燕還是倔強地不肯被拖出來。

最後它將一條翅膀出口，支棱著，艱難爬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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