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是什麼生？」

葉羲仰頭看著峭壁，新奇地喃喃道。

說它們是蛇吧又有腳，說是蜥蜴吧更不像了，它們的軀比蜥蜴長很多，如果將腳切掉，它們完全就是一條條彩艷麗，腦袋笨重的巨型蟒蛇。

「哞！」

旁邊的嗥了聲，不知道它在說什麼。

這時有一條這樣的怪傢伙直直爬了過來。

它不是像蛇一樣蜿蜒快速地遊，而是靠著它的兩排小腳爪遲緩地爬啊爬，配著鈍鈍的大腦袋，還有藏在斑紋里的比黑豆還迷你的眼睛，看起來憨厚笨重。

這玩意游到他們面前後停住了，拱著大腦袋蹭向嗥。

鈍頭海蛇的視力不好，在海里的時候能靠著水流準確知到周圍的生，但在陸地上就不行了，所以喜歡用皮去蹭去知。

「哞！」

嗥抬起雪白的蹄子，抵住鈍頭海蛇的腦袋。

鈍頭海蛇試探地出深藍的蛇信，朝嗥去，嗥小白嫌棄且抗拒，後腳蹄子砰地一聲，大力地將蛇信子踩在腳蹄下。

鈍頭海蛇吃痛，開始胡扭，想把自己的信子回去。

一一蛇開始打一團。

葉羲看著這近在咫尺的鈍頭海蛇，好奇道：「……這到底是蛇是蜥蜴？」

「是蛇，我們稱它為鈍頭海蛇。」

半空中響起一道響亮的聲音。

葉羲抬頭，發現一隻黑海燕倏然翔而至，有個氣息極其強盛的中年漢子笑地跳落到葉羲面前。

接著又有三頭俊俏的海燕從雲層中翔下來。

三名穿著灰魚皮的戰士從海燕背上跳下，他們面帶微笑，非常友善地向葉羲行了個禮后，全部站在了先前那人的後。

「我是鯀氏的族主，歡迎羲巫來我們鯀氏！看到羲巫來我真是太意外，太高興了，哈哈哈！」

鯀氏族主笑容滿面，看起來極其開懷。

葉羲微笑著看著面前的鯀氏族主。

這是個皮黝黑，材極其瘦的中年人。他雙腳赤著，穿著一亮銀的魚皮背心和魚皮短，頭戴一頂銀閃閃的不知用什麼魚的鱗片做的頭冠，比滄霧的鱗片還絢麗閃亮。

因為這炫目的魚皮和頭冠，就算鯀氏族主在沉的天下和傾盆的暴雨中，整個人還是閃閃發的，極其顯眼。

葉羲笑道：「見過鯀氏族主，因為聽說你們氏族在海邊，所以好奇就過來了，希不會打擾。」

「怎麼會打擾！我們歡迎還來不及，我們鯀氏人，全都都非常謝羲巫教我們的雨巫咒，因為我們實在太下雨了——！」

鯀氏族主雙開雙臂，閉上眼睛陶醉地淋著暴雨。

雨水落在他辮無數小辮子的黑髮上，再匯許多雨水流淌下來。

鯀氏族主睜開眼睛哈哈笑道：「我本來還想著明天帶著禮來拜訪羲巫呢，現在正好，羲巫本人居然過來了！」

「來來來，我來帶你好好逛一下，晚上就住我們這了，不準走啊！」

說著，鯀氏族主哥倆好似的搭住葉羲肩膀，帶著他往領地里走去，非常的自來。

葉羲面上含笑，將祖巫骨杖到背後，從善如流地仍由鯀氏族主帶著走路。

「沙沙沙！」

大雨不停地下。

頭頂是旋轉的巨大烏雲氣團，天地間是沛的彷彿永遠下不盡的雨水，右邊山脈是源源不斷被牽扯過來的白雲汽，洶湧流。

原本乾燥得彷彿化沙的土地，現在被雨打得泥濘一片，不過踩上去還是有種的顆粒，沒有泥土那麼。

葉羲環顧著雨幕中籠罩的鯀氏領地。

這裏很空曠。不像其他領地石屋林立，鯀氏領地本沒有什麼石屋，遙過去，灰雨幕盡頭也只屹立著寥寥幾座，人們在空曠的地面撒歡玩雨，或者蹲著理。

沒有石屋，但領地倒是屹立著許多巨大的黑巖石，它們分佈得沒有任何規律，有的相隔數百米，有的相隔數里，加起來數量極多，不到盡頭。

這是……史前巨石陣？

葉羲越看越覺得鯀氏領地古怪。

鯀氏族主扭頭看了眼葉羲，一眼就看出葉羲眼中的疑，哈哈大笑：「沒什麼好奇怪的，這石頭只是為了不讓地底進水。」

他跺了跺腳下的土地。

「這裏，才是我們住的地方！」

鯀氏族主帶著葉羲走到一塊兩人高的黑巨石面前，抬起一腳踢開那塊巨石。

巨石歪倒，地面出現一個黑的巨大口，一涼帶著泥土氣息的風從地底湧出。同時，混合著泥漿的雨水也嘩嘩地流淌進口。

「啊！」

地底突然傳來小孩稚的哭和咚咚咚的奔跑聲：「阿姆，我眼睛被泥糊住了——」

聲音遙遠空，回聲曲折，最起碼和地面隔了有十米遠。

「哈，泥水打到小孩腦袋了。」

葉羲笑著要將巨石推回去。

鯀氏族主按住了，說：「不用管那孩子，沒事，咱們鯀氏的崽沒那麼氣！走，我帶你四看看，這底下大著呢！」

「好。」

葉羲跳進地中。

鯀氏族主後葉羲一步，接著鯀氏族主後的三名戰士也依次進地，然後將巖石封住。

葉羲和鯀氏族主並肩走在鯀氏領地的地中。

他們腳下踩著的不是泥土，竟是乾淨的皮，地底也並不暗，壁上鑲嵌著無數能發照明的異石，共同散發著迷濛和的寶，還有類似夜明珠一樣的發珠子。

不過它們的芒可比夜明珠璀璨多了，而且沒有任何危害輻。

這地乍眼看上去，就一個字，壕。也就只有氏族能擁有這麼奢侈的地。

「見過族主！」

「族主！」

地裏人不多，大多數鯀氏人都走到地面上去淋雨了，數幾個行人看到鯀氏族主后，立刻恭敬地低頭行禮，然後退讓到一邊。

鯀氏族主邊走邊對葉羲道：「羲巫可別嫌我們住在地下，實在那些鈍頭蛇沒頭沒腦的，喜歡到撞，石屋建好它們就撞破，所以只好住在地下。不過地下住久了也覺得舒服的。」

葉羲：「鈍頭海蛇的視力不好？」

鯀氏族主：「是啊，就是這點不好，不過我們也習慣了。」

地裏錯綜複雜，像一座龐大的迷宮，每一個路口都有上下左右最起碼八條道路，四面八方都有風聲吹來，空氣中雖然有土腥味，但總是清新的，而且待久了也就不覺土腥味了。

葉羲：「這裏有多大？」

說到這個，鯀氏族主黝黑瘦削的臉上帶上一抹自得，聲音雄渾地豪氣道：「你剛才在地面上見的地方，全都是。」

葉羲挑了挑眉梢。

他是八級戰士視力不弱，一雙眼睛堪比人遠鏡，這樣極目去連隔壁聽氏領地都忘得見。如果這麼說，鯀氏的領地蔓延到了聽氏的地底？

「……聽氏領地底下？」葉羲試探。

鯀氏族主不說話，只笑而不語。

葉羲眼神微微一暗。

鮫人族的那個海底窟窿跟鯀氏究竟有沒有關？

不過這神變化只是一瞬，旁邊的鯀氏族主還沒看到，葉羲已經神如常，搖頭笑著讚歎道：「那也太厲害了，恕我實在無法想像，究竟得用多年才能挖出這樣的地下。」

鯀氏族主：「祖先挖出來的，我們哪知道花了多年，不過想來也不會太費勁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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