頃后。

除了西嶺氏和羊澤氏外，其餘十個氏族的巫已經全部學會雨巫咒。這些巫神興，都躍躍試地想要回去驗證一下。

「多謝羲巫！」

「多謝羲巫大人！」

無論是元巫還是大巫，均彎腰行禮向葉羲表達謝意和敬意。

雨巫咒雖然不是那種殺傷力強的巫咒，也不是那種能大幅度提升戰鬥力的巫咒，但對乾旱的氏族來說，雨巫咒的珍貴程度不亞於那兩種，所以他們的激是深刻且發自心的。

葉羲起點頭微笑：「謝意我收到了，就不留諸位了。」

眾位巫又番對葉羲表達謝和客氣，他們步伐緩慢，舉止從容，一步三回頭地邊道謝邊往石屋外走。等走到石屋外后，所有人立刻神一凜，一改之前慢吞吞的作，迅速騎上坐騎然後雷厲風行地向自己氏族趕去。

葉羲站在石屋門口目送他們離開，然後靜靜地等待。

很快，天空有了變化。

隔壁蒼氏的領地最先出現淺淡的烏雲雛形，天像籠罩了一層灰薄紗，緩緩地在天空流淌。接著另一邊的貍氏領地也開始風起雲湧，海洋上的水汽被大片大片撕扯過來，不斷聚集匯攏然後旋轉。

接著是有厭氏、聽氏、鯀氏……

最後連他所在的嗥氏領地上空也開始烏雲籠罩。

那幾位剛學會雨巫咒的嗥氏元巫也在召雨。

這麼多龐大的暗灰漩渦在各氏族領地聚集，那不停旋轉的樣子就猶如一團團灰星系。很快因為「星系」之間靠得太近，各自的旋臂撞撕扯，然後兇悍地互相吞噬，吞噬著吞噬著，結果竟然最後全部融在了一起。

最終所有烏雲漩渦，共同匯聚一大團黑的厚重雲團，龐大到籠罩整個氏族，龐大到讓人覺得抑得無法呼吸。

十二氏族中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，抬頭看著這千萬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壯觀景象，屏住呼吸等待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。

然而雨來的並不暴烈。

相比於那烏黑厚重的恐怖雲團，雨勢來得甚至是溫的。

「沙沙沙。」

細的雨傾瀉而下。

很多氏族人仰起頭舒適地瞇起了眼，任由綿雨包裹全，那夏后帶著燥意的皮和頭髮彷彿也跟著被浸潤得。

不止是人，原本矇著灰塵的石缸、屋脊、巖牆都被浸潤得澤油亮，恍如新生。

「真好啊……」

雨幕中，聽綠耳地張開手臂擁抱這場雨。

他睜開眼睛抬起頭，久久地注視著天空。他的眼睛被雨水砸得紅紅的，角卻帶著微笑。

前面幾場雨雖然同樣震撼，卻都比不上這場雨讓他激。因為他知道，以後這樣的雨，氏族會經常有，氏族以後再也不缺水了。

葉羲包容地看著沉浸在歡喜中的氏族人。

他完全能理解氏族人的激。

想當初黑脊山脈乾季時，他也很想有那麼一位巫會召雨，然後慷慨地下場大雨讓大家好好痛快痛快洗個淋雨喝個痛快。如果那位巫將召雨的方法教給自己巫，自己巫隔三差五地給自己部落降個雨，那簡直能到哭。

「謝謝！」

聽綠耳跑到葉羲面前，非常鄭重地對他道謝。

葉羲搖頭笑道：「既然是朋友就不要這麼客氣了，走吧，趁著天還早，我們去其他氏族看看。十二氏族，我才去過四個而已。」

雨巫咒教了出去，降雨的任務就隨之結束了，想必他在氏族待不了多久。

聽綠耳捋了把漉漉的頭髮，笑得出一排鋥亮大白牙：「這次我不攔你了，你想去哪個氏族就去哪個氏族，現在所有氏族都想要好好招待你呢！」

葉羲笑道：「我聽說有個氏族靠海居住？」

聽綠耳：「對！鯀氏的領地在最南邊，他們離海很近。」

「那就去鯀氏轉轉吧。」

「好！我這就把小白來！」

「小白……是那頭白巨型袋鼠？」葉羲怪異地揚了揚眉梢。那頭袋鼠跟巨塔似的高大，居然小白？

「對！」

「兩位大人——！兩位大人！」

角抵踏著被浸泡得漉漉的爛泥跑了過來，黝黑的臉上帶著因為大雨而興的笑容。

「羲巫大人，如果想去別的地方不如就坐我的戰吧！聽大人，您不用那麼麻煩喚自己戰過來了。」

葉羲不挑坐騎，覺得坐什麼都無所謂。

「也行。」他頷首道。

得到同意后角抵更高興了，一揚聲，渾厚的聲音朝遠喊：「小白——！」

那頭窩在草棚底下的嗥懶洋洋地哞了聲。

葉羲：「……」

聽綠耳：「……」

「我覺得吧……你可以給它換個名字。」

葉羲轉頭，看向遠已經不知從哪裏跑回來的巨型白袋鼠。這頭大袋鼠兩隻爪子乖順地垂著，蹲坐在原地一不，腦袋高得彷彿快到烏雲頂似的。見葉羲來，它友好地了尾尖。

聽綠耳：「那就大白好了！」

白巨型袋鼠眼睛一亮，歡快地了尾尖，居然很喜歡這個不太走心的名字。

角抵猛衝自己的嗥招手：「小白，快過來！」

嗥不太願意自己雪白的被淋，但經過主人的反覆召喚，還是不不願地穿過雨幕跑了過來。跑起來四個蹄子踩踏聲如同奔雷，好聽又富有節奏。

葉羲看著眼前這頭一人高的嗥。

它通雪白，脊背三個峰流暢自然，一雙犄角彷彿是玉做的，極藝。最顯眼的要數它雪白的髮，順澤到彷彿泛著銀。

因為太過順亮，每當猛烈時嗥像自帶圈效果。現在雨天圈效果沒有了，但也是雪白得像新雪，看起來真是漂亮極了，像極了傳說中的瑞，強大、麗、祥和。

最妙的是，那長長的雪髮還遮住了它的眼睛，這讓它帶著一點恰到好的憨態氣，溫和又可。

看著嗥，葉羲心的。

他實在很喜歡嗥的模樣。而且能讓氏族人這麼喜歡的戰，除了好看外，戰鬥力肯定也很強。如果可以，能帶幾頭嗥崽回羲城繁育就好了。

帶著淺笑，葉羲抬手掀開嗥遮住眼睛的雪長。

接著一雙紅的，佈滿的，彷彿得了瘋牛病的眼睛暴在面前，靜靜地他對視。

前一秒的瑞，猛然變了一頭瘋牛，而且是那種瘋狂抑到了極致馬上會發病的那種瘋牛。

葉羲的作和笑容頓時僵在原地。

「……打擾了。」

葉羲面無表地將嗥遮住眼睛的髮全部放回去，然後狠狠拍了一遍，將它的眼睛嚴嚴實實給糊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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