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羲向遠游去。

他們出來的這個口依舊位於幾千米深的深海。

之所以這裏不是黑暗一片，是因為這裏的海水中有含有某種神的會發藍的浮游生，無數會發的浮游生織在一起，使得這裏變了一片泛著藍芒的熒海。

而魚群、遠古海遊時，激起的水波更是會使得海水泛出一陣陣熾亮的的藍熒，這使得這片深海看起來更加明亮。

葉羲扛著沉重的石碑，雙用力，快速往遠游。

海海蟲和魚群終究比陸地人類游得快，很快他就被它們麻麻地包圍住。

周圍什麼模樣的海怪都有，半人形的巨型藍海怪，破布一樣的海蛞蝓，長滿眼睛的深海章魚，幾百米長的遠古房角石什麼的都是普通海洋生了，這裏的海怪種類之多，模樣之奇特，簡直窮盡想像。

如果不是親眼見到，很難想像竟然有這麼多奇形怪狀的恐怖海洋生。

葉羲怕有些東西有劇毒，小心翼翼地避開。

這些東西並沒有攻擊他，因為它們並不是被黑石碑吸引過來的，而是被石碑中沁出的巫火。而巫火看不見，又會隨著水流飄，所以它們只是下意識地圍在他附近。

遊了幾里后，葉羲立刻將石碑向海底用力擲去。

「砰！」

石碑劃破海水帶起一條激似的亮藍尾跡，接著重重地砸落到海床上。

海床上漫起磅礴的海沙塵埃。

滄霧來到葉羲邊。

兩人在無數海洋生的包圍下，一起看著海沙塵埃慢慢沉澱下來，看著斜在海床上的黑石碑出來。

回頭去，原本攘攘的口已經變得空寂，幾乎所有海洋生都轉移到了這裏，下意識地圍著黑石碑游。

滄霧打量石碑片刻：「這是巫弄出來的東西？」

葉羲點頭：「對。」

他把幽綠巫火，以及幽綠巫火的作用全部告訴了滄霧。滄霧聽完眉心大皺，覺得這事匪夷所思。

不止是，葉羲也想不通。

這塊石碑毫無疑問是某位巫弄出來的，目的是為了將這裏的海怪引到另一頭去。當然因為有幽綠巫火的存在，也很好解釋了為什麼通道那麼深那麼長，還有海怪源源不斷過來的原因。

如果進一步猜測，說不定這條海底隧道，本就是人類弄出來的。

這也不是不可能，雖然人用手挖不出這麼條海底通道來，但戰士是擁有戰的，只需幾千頭類似長豸蟲的戰就可以做到。

但既然是人弄出來的，那麼問題又來了。

海窟窿出現的歲月可是十分悠久的，甚至鮫人族海主都因此出現，那麼創造這條通道的部落或者其他文明形式，又該有多悠久的歷史，以至於在那麼遙遠的過去就弄出海窟窿來。

以及，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，是要對付鮫人族，還是要毀滅鮫人族所在的海洋生態？

各種疑問充斥腦海，想不出答案，葉羲就只能盯著遠海床上的那塊黑石碑。

這是唯一的線索了。

剛才沒有多想，但現在細看這塊石碑的質地竟十分像隕石。

但，隕石雨是前幾年才出現的啊！這就與海底通道存在的歲月相違背了，難道這塊石碑是最近才嵌進去的？不可能吧？

兩人陷久久的沉默。

良久，滄霧若有所思地道：「或許……是氏族。」

「氏族？」

葉羲渾一震，抬頭：「氏族有這麼悠久的歷史嗎？」

「至在我們族出現海主之前，氏族就已經存在了。」

葉羲注視著滄霧。

現在的滄霧已經沒有原先那種似乎要殺盡一切的衝天戾氣，居然看起來十分平靜，結合現在的況，這份平靜就很詭異了。

葉羲試探問：「如果真的是氏族做的，你打算怎麼辦？」

滄霧又是好一陣沉默，接著神漸漸浮上慎重之：「如果真的是氏族，那就沒有辦法了。」

「你不報復他們？」

「氏族的實力要遠遠超過我們鮫人族，再加上所有超級部落也是一樣，我們沒有能力報復。」

葉羲還是頭一次看到滄霧這麼忌憚的模樣。

氏族，氏族……

幾乎每一次聽到氏族的消息，他心目中關於氏族的印象就會變一變。

第一次知道氏族的存在是因為夏部落。

那時他還是個剛出黑脊山脈，只遊歷過怒河流域的十四歲年，只是因為被河流沖帶才到那裏，對於這片大地的認知非常匱乏。

他知道夏部落和西嶺氏有仇，但關於西嶺氏他知道的很，在他心中西嶺氏就是個比夏部落強大的存在，應該是個中型，或者大型部落。

第二次聽到氏族的消息是在九工部落。他聽說風部落被氏族滅族了，並且氏族用了下作手段。

第三次是從滄霧那裏又聽說氏族消息。

滄霧告訴他氏族挖「人核」用人核覺醒，氏族從此在他心中又增添了幾抹殘忍噁心的彩。

再之後就是大石墟和氏族的第一次鋒，以及他尊敬的九邑元巫竟然告訴他他敬佩氏族。

可以說氏族形象在不斷刷新。

而現在困擾鮫人族不知多年的海窟窿居然也和氏族有關，滄霧又出非常忌憚氏族的模樣，以至於毫不敢報復。氏族的形象頓時變得更加神不可測。

葉羲深深吸了口海水。

「是猜測也得不到答案，不如去印證一下吧！你待在這裏，我去岸上看看。」

滄霧：「我跟你一起去。」

葉羲搖頭：「你的模樣太顯眼，還是守在這裏吧，雖然這些海怪都被石碑引走，但難免有幾頭往裏鑽。」

滄霧覺得他一個人太危險，還是不同意。

葉羲沒奈何，告訴了滄霧祖巫骨杖的威力以及還有一次機會的事，滄霧猶豫片刻，答應了。

部高頻起來。

無形的超聲波在海水中蔓延，幾千里，哪有海，哪有盆地，哪蟄伏著超巨型海怪，哪有洋流漩渦都變得無所遁形。

滄霧拉起葉羲的手：「這裏的陸地很遠，我送你過去。」

這一送就足足送了兩天。

兩天後，他們來到近海的大陸架，葉羲跳到一頭往海岸上游的大海鱷上，讓滄霧不必再送：「回去吧，守著那個口，我十天……」

考慮到距離太遠，而岸上的況未知，葉羲頓了頓改口道：「我最遲一個月必定回來。」

滄霧看了看他背後的祖巫骨杖，道：「好，一個月沒有回來，我上來找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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