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羲被滄霧拉著在黑暗中往前游，在擊殺海怪后滄霧不僅沒有減速，反而越來越快，越來越快。

一開始葉羲還怕撞到巖石。

要知道這樣的速度太驚人了，如果撞到巖石靜會非常大，到時候就算他們的頭蓋骨似鐵撞不爛，但裡面的腦子說不定會撞漿糊。

但後來他發現滄霧能像蝙蝠一樣用超聲波探路，能準確地在黑暗中轉向，準確地帶著他避開支棱出的巖石，一次都沒有撞到過。

於是所有顧慮都消除了，葉羲閉著眼睛，任由滄霧拉著他向前。

「刺轟！！！」

兩人經過的地方，海水被拉出壯觀的水蒸氣尾跡和震波。

速度過快使得海水蒸發，而且會產生刺耳的音聲。

水中產生的音比空氣中產生的音要恐怖得多，所過之，稍弱一些的海洋生全都被震波震死。

這個海底隧道已經不知存在了多年，在遠離鮫人聲波攻擊範圍的黑暗深，生存著許許多多的普通海洋生，海螺小蝦螃蟹魚群之類的數不勝數。

這些普通生對鮫人族產生不了威脅，只會變海怪的食，但面對著它們，滄霧毫沒有留，展現了暴戾殘酷的一面。要麼用震波將它們殺死，要麼用尖嚎聲將它們滅絕，要麼穿而過收去生命。

反正他們經過的地方，絕不留下任何活。

或許，當滄霧進海窟窿時，就是海窟窿中最恐怖的存在。

……

海窟窿封閉、抑、黑暗，隔絕一切線。

就算再明亮的眼睛在這裡也看不到任何東西，那是手不見五指都形容不出的黑暗。在這樣滲人的環境中，別說待幾天，就算在裡面待幾個小時都會恐懼絕。

而滄霧和葉羲在裡面不知待了多久。

彷彿一個月，彷彿十個月。

直到某天看到遙遠出現朦朧的藍亮，到另一端湧進來的帶著溫度的海流時，兩人才恍惚發覺他們到目的地了。

滄霧緩下速度，定定地盯著那點亮，聲音狂喜複雜。

「原來真的連通另一片海……」

多年了，鮫人族海主被這條通道困住不知多歲月了！的阿父阿姆守了它一輩子，後來還因它而死。

如果這次沒有下定決心，未來和葉羲也要被困在那個通道口，餘生只剩下枯燥，再也見不到有趣事，有趣的風景。

而現在終於找到源頭了！

只要衝到那一頭將那片海里的東西統統滅殺，以後從窟窿里湧出來的，不再會是怪，只會是水和殘！

滄霧脯起伏，猛般的銀豎瞳不斷放，殺意越來越盛，手得越來越。

直到聽到葉羲手掌骨被得咯吱作響的聲音，才猛然驚醒，放開他的手，問道：「我們來這裡用了幾天？」

葉羲沉了片刻。

海窟窿裡面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，在裡面越待越渾噩，難以計算時間。他以自己肚子飢為標準，大致算了算，有些不敢相信地說：

「好像……才十一天？」

他都懷疑在裡面過了好幾個月。

這種封閉黑暗看不到盡頭的環境真的折磨人。這些天里，他數次懷疑自己的猜測，懷疑這個通道是否真沒有盡頭，是否神話傳說中的地獄，如果沒有人陪著，他都覺要瘋了。

但算了算竟然才十一天！

滄霧閉了閉眼睛，聲音抑：「原來當初我再多堅持幾日就能到這裡了。」

葉羲安道：「現在來也不晚。」

「你說得對。」

滄霧雙眼一瞇，殺氣肆意地重新拉起葉羲的手就要衝出去：「走！」

葉羲卻使了力氣，沒有被拉著游過去，反而拉住懸浮在原：「小心些，我們慢慢出去。」

他拉過滄霧手掌，在掌心中重新畫了一匿巫紋。

滄霧轉頭看著通道口約的藍亮，心中殺意沸騰暴躁不已，現在每一寸骨骼都蠢蠢，鮮，一場報復的大殺戮。

忍了又忍，還是抑住了殺戮，等葉羲畫完后和他一起以尋常速度慢慢往亮游去。

遊了三四里后，眼前豁然開朗。

這的口不比原先的那口小，最寬長達六十多里。幽藍海水中，他看到有無數魚群，也有無數見都沒見過的海怪從外往裡湧來，海怪品種之多，種類之雜，深刻讓他們明白了什麼是海怪巢。

離他們最近的地方，就有一頭碩大無朋的遠古房角石沿著隧道壁在往裡爬，距離他們只有百米。

這頭遠古房角石活像一頭背著巨型尖角煙囪的深海烏賊，造型怪異。最顯眼的要數它石灰的長殼，足有兩百多米長，上面是厚厚的苔蘚和海葵，各種小魚小蝦棲息在裡面，都形完整的生態鏈了。

葉羲驚嘆地仰頭看著它，忍不住想道，

「如果這傢伙生活在羲城附近的那片海中，都不用花時間建造高塔了，只要把它的殼掏空就行，又方便又觀啊！」

這頭遠古房角石一邊爬行，一邊捕食周邊的魚群，數條帶著鋒利鉤子的鬚，準確地捲住一條條大魚，再往自己的裡塞。

因為兩人上有匿巫紋在，它並沒有在意他們，只睜著獃滯的巨眼，往裡面不停地爬，好像窟中有什麼東西非常吸引它似的。

「刺啦！」

房角石尖尖的螺殼劃破巖壁，十分堅銳利，帶下來不碎石。

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滄霧被這聲音刺得瞳孔一，就要放聲尖嚎，將周圍的海怪統統殺死，葉羲卻了滄霧的手，對道：「先不要手。」

他仰頭看著巖壁，雙眼微瞇。

在滄霧看不到的世界里，一團又一團的幽綠巫火從巖壁中往外冒，然後隨著水流，不停往窟深涌去，恍如鬼火，景象神。

這些幽綠巫火雖然看不見不著，但能量強大，能像海妖的歌聲一樣將周圍的生源源不斷地吸引進去。

它們追逐著看不見的巫火，下意識地往裡面涌，不知不覺越鑽越深，直到來到通道的另一頭。

葉羲游過去。

拔出骨刀往巖壁里狠狠一斬，開始挖那裡的巖壁，後來他發現骨刀不好使，索舉起拳頭狠砸。

滄霧：「你在做什麼？」

「砰！」

又是一拳后，碎巖和著灰塵紛紛往下掉，壁上逐漸被砸出一個深達幾十米的凹坑來。

「等會你就知道了。」

葉羲沒有用全力，他砸一拳就用雙手挖會碎巖，砸一拳就挖會碎巖，十分小心。

一刻鐘后，兩人呼吸都不由控制地屏住了。

只見碎巖盡頭，出現了一塊鑲嵌在深的不規則黑石碑，它龐大，沉重，纂刻著無數麻麻的古怪巫紋，不知道靜靜地躺在這裡多久了。

葉羲深深吸了口海水，將這塊焦黑石碑挖出來，然後扛著它往窟外游去。

周圍烏泱泱的海怪似有所，片刻后，紛紛調轉方向，向葉羲追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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