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窟窿。

蛟蛟在葉羲的祝福加持下，飛快地向前游。

這裏黑暗幽森，已經到了手不見五指的程度，蛟蛟夜視能力極強，但在這裏就算拿五手指在在它眼睛旁邊使勁搖晃，它也一點都知不到。

葉羲和蛟蛟像掉進了黑，周圍所有都被吞噬了。

「嘩嘩！」

因為安靜到了極致，蛟蛟蟒尾甩時擊打出的水流被放大了無數倍。

葉羲坐在蟒鞍上雙手抓著蟒鞍的邊，臉繃，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前方的黑暗。

儘管之前猜測這個海底地道通向另一片海域，但誰都不知道這個猜測正不正確，誰都不知道它究竟有多長，通向哪裏，盡頭又是什麼。

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鋪天蓋地的蟲，也不是強大無匹的兇，而是未知的恐怖。

在這樣未知神的海窟窿里，會打從心裏泛上骨悚然的寒意，此刻他的每個細胞都在喊著警告著說要立刻出去，再不出去會有可怕的事發生，卻被他用意志死死鎮住。

「砰！！」

蛟蛟因為看不見，極速行進中狠狠撞到了巖壁上。

這一下撞擊太猛，巖壁如山般轟響崩塌，斗大的巖石炸迸濺開來，靜弄得極大。

幸好蛟蛟周有防護罩在，不然這一下得撞得頭破流。

蛟蛟調整了下方向，繼續向前游。

「砰！！！」

又是一陣驚天地的撞擊轟響。

才遊了幾百米的蛟蛟又撞到了巖壁上。

這下頭頂的巖石轟鳴著快速崩塌，蛟蛟在黑暗中躲避墜落的巖石，卻沒有找到正確的退路，連同葉羲一起被埋在巖石堆里了，直到葉羲拿出一顆照明用的螢石，看清周圍的模樣后蛟蛟才從巖石堆里鑽了出去。

蛟蛟繼續向前游。

這段通道寬達幾十里，就算塌陷了一部分對於通行也沒有妨礙。

葉羲收起螢石。

慢行的時候照明螢石是有用的，但是疾速遊下卻起不到效果，反而會因此暴在危險生的視線中。

猛烈撞了這麼兩下，蛟蛟再次遊時有些小心翼翼，速度放緩了些。

「不要怕，全力向前游！」

葉羲沉聲喝道，聲音在幽冷海水中有些失真。

蛟蛟拋開所有顧慮，在葉羲的祝福加持下閃電般遊起來。

這條海底隧道並不是筆直的，它有時候筆直向下，有時候向右彎曲，有時候頂部狹窄，有嶙峋巖石突愣出來。蛟蛟在黑暗中不能視，每游一段距離就會猛烈撞擊到一次。

葉羲這次無法給予指引了，因為巫視線只能在黑暗中看到生能量，卻看不到巖石之類的死。引路晶石在這種況下效果也不大，它只會指向目標終點，卻不會幫忙指引避開障礙。

在這種極致黑暗的環境下全速前進，就猶如矇著眼睛行駛一輛沒有軌道的高鐵。

唯一能做的，就是做好不斷撞擊的準備。

「阿霧……」

葉羲咬牙。

那天回去后，他越想越覺得不安，於是卜筮了一下，而結果竟然是兇。所以他當機立斷，立刻調轉方向將祝福加在蛟蛟上回追滄霧。

也幸好他速度快，不然口那些被巫咒侵蝕的鮫人必死無疑。

滄霧和那些闖巫紋大網的鮫人不同。滄霧有他給的祝福在，那些巫咒不會對造任何傷害，兇兆並非應驗在那些巫咒上。對滄霧致命的，應該是海窟窿裏面的東西，或是海窟窿盡頭的東西。

所以葉羲心急如焚，勢必要快速追到滄霧。

就這麼一路猛烈撞擊著，蛟蛟和葉羲趕了差不多兩天一夜的路。

兩天後，他們還沒找到滄霧的影，但蛟蛟已經快扛不住了。

它是生活在陸地淡水中的蟒類，它需要換氣。

「咕嚕嚕！」

一連串微弱的氣泡從蛟蛟蟒口中溢出來，它的痛苦地微微搐起來，但還是堅持著向前游。

葉羲猛地攥手指。

他知道蛟蛟已經到極限了。

不能再向前了！

現在他有兩個選擇，一是陪蛟蛟一起折返，回海面換氣。但是這一來一回之間，追上滄霧的可能更低。

二是蛟蛟離開，他獨自繼續向前游。然而限於型劣勢，在水中他絕對不可能追上滄霧。

怎麼辦？

哪條都是死路！

葉羲陷了絕境中。

從契約中他能知到蛟蛟因為窒息而到的痛苦。隨著痛苦的加深，葉羲的神也越來越痛苦，他雙眼佈滿紅，手背青筋一條條迸綻出來。

急怒加，驚懼焦急之下，他放聲向黑暗大吼：「阿霧——！！」

「阿霧——！！！」

他的吼聲在海水中幽幽盪開。

但是對於無底黑暗來說，這點吼聲就算能傳開十幾里又有什麼用，空靈的回聲好像在告訴他，他永遠找不到了，就像找不到阿織一樣。

阿織是他的朋友，雖然憾嘆惋，實在找不到也就罷了。但滄霧是他的伴，如果失去了他不知會怎麼樣。

「阿霧——！！！」

這時葉羲視線一閃，覺有一點綠閃到眼前。

接著水流涌，有什麼來到他邊在黑暗中拉住他的手。

葉羲轉頭，看到滄霧的影在防巫紋的照耀下散發幽幽綠，滄霧拉著他的手，表又震又不敢置信，想要說什麼。

葉羲一怔后，跟著全的都涌了上來，不是喜悅，而是怒火衝天，劈頭蓋臉一聲吼。

「你為什麼要獨自來這裏！！」

「為什麼來這裏也不跟我說一聲，我到底是不是你伴？！！」

滄霧從來沒被人吼過，冷不丁被葉羲這麼一吼，竟然表吶吶的放開了葉羲的手，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。

葉羲不再理，沉著臉游到通道頂端，舉起拳頭髮泄怒火般猛力一砸！

「咚！！」

頂巖壁蛛網般裂開，碎石轟隆隆往下掉。

這巨力一砸之下，居然頂巖壁砸通一個駭人的大，外部的海水涌了進來。

如果從原路折返蛟蛟最起碼還要游兩天一夜，在路途中蛟蛟就會窒息而死，本支撐不住，所以葉羲砸出這麼個通道來。

從這裏筆直向上游的話，蛟蛟是可以堅持到海面上的。

葉羲在蛟蛟上快速畫了一個防巫紋，又畫了一個祝福巫紋：「上去后不用再來找我了，在藍金珊瑚林等我。」

蛟蛟快撐不住了，一甩蟒尾，立刻沿著這個通道鑽了出去。

蛟蛟離開后。

海窟窿裏面徹底地寂靜下來。

四周黑暗一片，只有葉羲有亮，他的骨杖在散發墨綠芒，他周還有一個墨綠巫紋組的防護罩，可以抵擋深海水，也可以用來微弱的照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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