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天後。

清晨的穿海水傾灑到藍金珊瑚林上，也傾灑到珊瑚林中一朵巨大的橘海葵上。

只見這朵巨大的海葵中央，正躺著一名麗的鮫人和一名俊秀的陸地人類。鮫人銀燦燦的尾地纏著陸地人類的雙，而陸地人類的雙臂則擁抱著那名鮫人，兩人腦袋抵著腦袋，相擁而眠。

穿海葵合攏的鬚，照亮兩人恬靜的睡。

這兩人正是滄霧和葉羲。

這時有一條調皮的小海魚從海葵隙中鑽了進來，四遊玩之後，啄了下葉羲的眼皮，將他給啄醒了。

葉羲緩緩睜開眼，看了眼那條快速逃跑的小海魚，又低頭看著懷裡還在安睡的滄霧，心中一，不親了口雪白的額頭，笑著輕聲道：「早安。」

滄霧銀長睫了，沒有睜開眼，臉頰卻一點點泛起酡紅。

葉羲心中蠢蠢。

那顆聖果早在十天前就用掉了，滄霧也徹底明白了陸地人類是怎麼生孩子的，這幾天他們幾乎沒有離開這朵橘紅的大海葵。

不得不說滄霧真的太縱容他了。

良久，滄霧睜開雙眼。

葉羲含笑注視著的雙眼，覺得這雙銀豎瞳太，似有波流轉，似有星河照耀，真是百看不膩。

滄霧緩緩坐起來，臉頰上海棠花瓣般的一點點褪去，靜默良久，道：「我們該離開這了。」

葉羲一下呆住。

他這才想起來，滄霧曾經說過，只有十天時間可以陪他，算算日子，其實已經第十一天了。

葉羲眉心微皺：「你要去海底窟窿那兒？」

滄霧：「是。」

葉羲認真道：「告訴我，那裡究竟是怎麼回事？」

分開可以，但他沒辦法放任自己老婆去未知的危險地方。

滄霧沉默不語。

葉羲見此試探道：「……這是鮫人族的嗎？」

滄霧親了他一口：「你是我的伴，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，我是在想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……我帶你看壁刻吧！」

說罷滄霧拉著他從海葵中一起游出來，然後帶著他來到領地的西面。這裡沒有一叢藍金珊瑚，也沒有一株海草，全是細膩的白金海沙。

「嘩！」

滄霧鮫尾猛力一甩，頓時白金的海沙紛紛揚起，出底下鋪著大片大片刻著壁畫的石板來。

葉羲沒想到這片海沙下藏著這麼多石板壁畫，神震地看著它們，最終落到邊緣那塊石板上，低頭一點點看起。

他看得很認真，到長著苔蘚的地方，還仔細地掉苔蘚。

這些石刻非常糙、象，而且經過海水腐蝕某些部分還缺失了，但上面記錄著的容卻十分寶貴。

上面詳細地記錄了鮫人族的一些大事件，其中幾塊石板就記錄了海窟窿所帶來的災難。

滄霧落到葉羲邊，看著那幾塊石刻壁畫低聲道：「……那個窟窿里不停有東西鑽出來，它們實力強大，有的大肆吞食魚群，有的大肆獵殺海，有的大肆吞吃海草海藻。」

的手指過一塊刻著鮫人被怪吞食的石刻壁畫：「還有的，喜歡吞食我們鮫人。」

葉羲神冷凝。

看向末尾那塊刻滿骸骨的石板。

可以看出，這些從海窟窿鑽出來的怪實力都很強，而且它們是外來種，有天敵，這使得生態平衡被嚴重破壞，大片海域淪為死海。

滄霧看向另一塊石板壁畫：「鮫人喜歡獨居，但那些祖先也被它們得沒辦法了，越來越多的鮫人聯合起來，一起獵殺這些鑽出來的怪。」

說到這裡，的眼中閃著驕傲的彩。

「一旦我們聯合起來，這些怪本不是我們鮫人的對手。」

「這群祖先最後殺到窟窿旁，有一頭怪鑽出來就殺一頭，慢慢的，海洋恢復了秩序和平靜。」

滄霧的手指向另一塊石板。

這塊石板上，海窟窿旁邊待著的鮫人顯得很不對勁，背都是佝僂著的，鮫尾則僵筆直。

聲音清冽，緩緩道：「但是我們鮫人畢竟喜歡獨居，一直待在一起很不舒服，這群祖先是長期生活在一起，於是終於生了病。」

葉羲聽到這裡挑了挑眉。

這麼嚴重的嗎？

滄霧：「我們鮫人的領地意識非常強，有的人還會將自己的孩子驅趕出自己的領地，這麼多人長期待在一起，確實……不可想象。」

葉羲默然。

滄霧看向下一塊石刻壁畫。

「於是，他們約定，挑選出一名最強者鎮守這個地底窟窿，這個地底窟窿包括周圍幾十裏海域都劃分那名強者的領地。」

「作為代價，其餘鮫人必須給那名最強者各種奇珍異寶作為補償。」

「後來……」

說到這裡滄霧幽幽嘆了口氣：「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這個制度就變了，鮫人族會將整個族群里的最強者選為海主，然後由海主鎮守那個海窟窿，當然，海主的權利也比原來那名祖先大得多。」

葉羲恍然大悟。

怪不得鮫人族這麼孤獨的一個種族，居住地這麼分散的一個種族，還會搞出一個族長出來，原來有這麼個淵源在。

滄霧：「我很幸運，我因為天生銀尾在年期就被選為海主，因為太過年，被允許發期過了留下後代后，再去鎮守那裡。」

葉羲心頭一跳：「那你……」

難道已經留下後代了？！

滄霧像知道葉羲要問什麼，他的臉頰后說：「我還沒有留下後代。」

放下手，低聲道：「我現在待在那裡，是因為原先鎮守在那的人已經死了。隕石雨落下后，窟窿里鑽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可怕。現在，除了我，已經沒人能單獨守住那裡。」

葉羲握著滄霧的手：「所以，阿霧你不是自願去那裡的是嗎？」

滄霧看著葉羲，雙目神難辨：「小時候我去那裡看過。我很不喜歡那片黑幽幽的地方，那時候我很反當什麼海主，我也不承認自己是海主。」

「但是我終究已經被選為海主了。」

「還從來沒有一位鮫人族長拋下責任離開的，我，也不能。」

葉羲微微垂下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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