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羲上輩子有心臟病，無心家，刻意和異保持距離，這輩子又只看上了滄霧，所以可憐的葉羲兩輩子只有這麼個朋友。

回過神后，求生立刻在腦海拉響警報。

「如果如實回答說剛才在想羲城發展計劃，阿霧或許會生氣。」

「本來就只有十天的相聚時間，下一次還不知要什麼時候再見了，不能讓阿霧生我氣。」

「那，撒個謊吧！」

葉羲有了決定，他清咳了聲，回答道：「我剛才……在想紅泥沙珊瑚柱，想著下次再來找你時，一定要再去那裡看看。」

那個紅泥沙珊瑚柱寫著他們兩人的名字，珊瑚是活，即使海水也不會將它腐蝕，說不定十年後，百年後，兩人的名字依然在那，也算是一個好的回憶了。

滄霧聽了葉羲的回答十分驚訝。

不知道原來葉羲這麼喜歡紅泥沙珊瑚，喜歡到下次回來，還一定要再去看看。

「在這等我。」

說罷，滄霧乾淨利落地翻躍海中。

「？？？」

葉羲騰地在浮冰上站起來，瞪著空的海面，措手不及，一臉懵。

滄霧水后游得極快，這會已經完全沒有的影了，只能看到水時泛起的水波還在一圈圈盪開。

葉羲保持著懵臉慢慢坐回浮冰上。

是他剛才說錯什麼嗎，為什麼在他說完后，滄霧就走了？

「怪不得都說人心思難猜……」

葉羲獃獃地坐了會。

片刻后，重新拿起那巨長的海草，沒滋沒味地啃了口。明明剛才還很味的東西，現在吃就缺了些什麼。

啃著啃著，葉羲目中流出一不解來。

到底是哪裡答錯了？

等啊等，一直等到葉羲啃完那條長達十米的海帶，等了足足兩個多鐘頭后，滄霧終於回來了。

「剛剛是我錯了。」

幾乎滄霧剛在海面上出腦袋，葉羲就誠摯迅速地道歉。

滄霧本來要跳到浮冰上來，聞言愣了。

「什麼？」

葉羲深吸一口氣，準備將剛才兩個多鐘頭打好的腹稿說出來。

然而此時卻看到滄霧舉起了手，手心裡躺著的，赫然是被裹在半明狀質里的紅泥沙珊瑚。

頓時所有話都斃在了嚨中。

滄霧跳到浮冰上，瞅著葉羲僵住的臉，歪頭道：「……紅泥沙珊瑚離開海水不好存活，最好放在藍月魚的魚泡里，這樣上了岸也不會死。而藍月魚活的地方很遠，所以久了些。」

葉羲僵地接過被包裹在魚泡裡面的紅泥沙珊瑚，心中只有一句話在腦海中不斷迴響——原來阿霧不是生氣，而是回去挖紅泥沙珊瑚去了！僅僅因為他剛才說的那句話！

葉羲抬起頭，看著滄霧如神的臉龐，心中一陣恍惚。

原本應該是他因的一句話而千里奔波的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看著葉羲接過紅泥沙珊瑚后，明顯稱不上高興的表，滄霧眨了眨長睫，十分迷茫。

為什麼看到紅泥沙珊瑚反而不高興？

伴的心思都這麼難猜的嗎？

葉羲珍惜地收起那個包裹在魚泡泡里的紅泥沙珊瑚，微笑道：「走吧，我還想看看你小時候去過哪些地方。」

滄霧鬆了口氣，拉住葉羲的手：「那就走吧！」

葉羲任由滄霧拉著他躍海中。

滄霧原本還想拉著他疾速游，但葉羲心疼剛才遊了這麼遠的路，找了頭巨大的雙吻前口蝠鱝，兩人坐在它橄欖型的巨中。

「我小時候經常坐這種魚。」

滄霧懷念地說。

葉羲知道滄霧小時候過得孤獨，可惜他現在沒法開口說話，只能攬過，告訴現在他在邊。

……

蔚藍海水中，巨型雙吻前口蝠鱝載著葉羲和滄霧緩緩遊著。

它那橄欖型的是無法閉合的，遊時像個活的袋子般兜食。

雙吻前口蝠鱝主要吃中小型魚類、藻類以及浮游生，其中最主要的還是浮游生，因為它游得慢吞吞的，只要魚不是太傻就不會被它兜進裡。

所以它得一刻不停地游，才能有足夠的浮游生維持生命。

不過現在它有福了。

葉羲和滄霧有時會捕來食，坐在它的巨中進食，然後把吃剩的東西投進雙吻前口蝠鱝的里，權當作是車費。

不得不說，這頭巨型蝠鱝很像一輛海洋大車。

這樣搭便車的覺非常愜意，在海里待久了，水就好像變了空氣，水流拂面，就像是風拂面，能會到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狀態。

葉羲也不想去海面換氣了，和滄霧一起在雙吻前口蝠鱝的上就這麼坐了一天一夜。

但這樣的悠閑時被一頭龍王鯨打破了。

「噗——！」

這頭龍王鯨游著游著，突然拉了泡巨屎，然後這一大團排泄就在藍海水中壯觀漾開。

而他們坐著的這頭巨型雙吻前口蝠鱝不躲，反而魚鰭快速扇了兩下迎了上去，好像要趕著去吃這團巨屎！

臥槽！

原本相偎著打瞌睡的兩人瞬間打了個激靈，清醒了。

兩人一個要拉著對方往左邊逃，一個要拉著對方往右邊逃，結果就是被扯住了，眼看屎黃的排泄要撲面時，兩人一個對視，突然齊齊地往海底游去！

屎里逃生的兩人逃后，心有餘悸地停下來回過頭看那頭巨型雙吻前口蝠鱝。

那頭大傻魚正在排泄暈開的海水中來回穿梭，吃得開心。

兩人相視一眼，樂了起來。

「快到葬鯨海了，下去看看吧！」

滄霧說。

不打算再坐到那頭傻魚的里了，拉著葉羲，銀鮫尾擺，往黑暗的海底游去。

葬鯨海的壯觀要超出葉羲的想象。

無數座龐大的鯨魚骸骨靜靜躺在黑暗裡，全都是龍王鯨的，龐大無比，層層疊疊，一眼不到邊。雪花般的有機不停從上方飄落下來，像下了一場海雪。

葬鯨海非常死寂黑暗，沒有小魚也沒有小蝦，唯一存在的生，就是趴在鯨骨上的獃滯地吃最後一點腐的灰蟹。

這裡是令人敬畏的死亡國度。

葉羲目漸漸泛上蒼涼。

一鯨落，萬生，或許那雪花般落下的有機也是鯨魚上分解出來的，是鯨魚給大自然最後的饋贈。

小魚小蝦吞食這些有機長大，年鯨魚再以小魚小蝦們為食，逐漸長，大自然以這種方式生生不息。

滄霧說過死後會煉鮫燈，照亮一方海水。

那麼他呢？他的卻是沒法化為鮫燈的。

他能為族人們留下什麼？

葉羲左思右想，覺得只能像夏蒼祖巫一樣，死前為族人留下如同祖巫骨杖般強大的品，再找一名合格的繼任者，帶領族人們繼續走下去。

至於骨……要不做個海底燈架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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