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京。

統領府。

大頭出神的看著桌子上擺著的一張張紙幣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半晌，他拿起一張來，細細挲，嶄新的紙筆似乎還帶著油墨香氣。

“一塊這個，能換多大洋？”

大頭開口了，聽不出悲喜。

楊皙子開口道：“統領，大概是兩塊四，黑市上的價格，要更多一點，大夥兒都想到奉天做生意，沒有這個奉天新錢，不方便。”

大頭歎了一口氣，“虎禪，這是藩鎮啊！”

楊皙子走上前來，低聲道：“統領，藩鎮卻是藩鎮，不過，要看上頭是誰，這藩鎮，又是誰。”

“哦，此話怎講？”大頭對楊皙子向來信任，很願意聽他的分析。

“若這藩鎮是段老虎馮總辦之流，自然是心腹大患，可若是韓楓，那便是一大助力啊！”

“虎禪，莫要賣關子，細細說來。”

天已經熱起來了，楊虎禪拿著折扇終於不顯著像個非主流子了，唰的一聲開了折扇，有竹道：“統領，且聽我一言，若這天下，沒有韓楓，敢問就是一片承平嗎？”

都是自己人，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，統領搖頭道：“馮華甫雄踞金陵，段老虎執掌陸軍，此乃國朝之中流砥柱。”

中流砥柱是委婉的說法，其實就是大山頭，還是不怎麽聽話的大山頭。

楊虎禪微微頷首，“統領，而現如今，有了韓楓，局勢又如何呢？”

大頭沉道：“韓子靜蟄伏關外，兵強馬壯，工商繁盛，自然不能跟段、馮等人相提並論。”

換句話說，就是原來的格局，就好比大頭這個大佬，帶著一幫小弟，但是大佬不怎麽大，小弟不怎麽小，靠的是資曆謀略威懾，但韓楓一出現，就變了一超多強，一超自然而然的為一極，多強又自然而然的抱團在一起。

楊皙子進一步說道：“韓楓有反意乎？”

大頭真的猶豫了。

韓楓跋扈不，那是真跋扈，可偏偏他的那種跋扈，是不針對任何人的，而是恕他直言，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。

他對這些個朝堂宿老跋扈，對本子可是更跋扈啊！

這反而不招人記恨，隻能說此子荒唐，不要招惹便罷了。

這孩子做事兒就跟玩兒一樣，全憑心好惡，你說他要造反？

大頭還是給了否定的答案，說造反有點太誇張了。

楊皙子的扇子一下合起來，“這不就得了！統領，韓楓不造反，縱然是個藩鎮又如何呢，想當年有沐家永鎮滇南，是不是世家，是不是藩鎮？所以藩鎮跟藩鎮不一樣，韓楓不是那些安祿降將，您更不是那些昏聵之主啊！”

大頭站起來，“那你的意思是？”

楊皙子道：“加恩於韓子靜，聯段、馮以抗韓，聯韓以製段、馮，大事可圖矣！”

大頭隻覺得茅塞頓開，人才啊，人才！楊虎禪你小子簡直就是人才啊！

......

“人才啊！人才！子靜巡閱使簡直就是人才啊！”

昨天晚上，先行一步抵達帝京的白明義敲開了楊府的門，一個奉天銀行的存折，加一封言辭懇切的信，讓楊皙子歎為觀止。

說實話，倒真不是純為掙錢，楊皙子算是想明白了，韓楓二十來歲的年齡，有今日之就，而大頭已經土埋半截的人了，還沒能完全掌控局麵，倒向哪邊，恐怕都不用腦子。

韓楓不是怕統領，更不是怕打仗，而是打算蟄伏兩年，到時候一波平推。

畢竟三省的綜合實力強是強，但隻要是用兵，就一定會對發展造一定的影響，有那麽一兩年的時間，那就從容太多了，各種產業可以慢慢布置，各種機製可以慢慢健全。

如果要問這兩年，大頭非得想要走那最後一步該怎麽辦。

怎麽辦？

大頭當皇上，對韓楓來說不是個巨大利好嗎？

挽狂瀾於既倒的超級環一下套在上，弄個把國爹名號，不算過分吧？

.........

奉天車站。

韓楓終於要再次回帝京了。

這次回去到沒有什麽事業上的事，主要是答應人家的娶媳婦兒，不能食言不是？

上車之前，順便視察了火車站。

當韓楓，寒雲，張胡子等人都出現在火車站的時候，站長肚子都嚇得轉筋了。

先是聽站長匯報了奉天站提質增效的況，不斷通過擴建改建，增發車次來滿足日益增長的客運貨運需求。

韓楓在車站外邊溜達了一圈兒，特別提到：“火車站附近的治安，一定要重視，這個要形一個標準，頭就打，從嚴從快，決不允許貨運、票據等領域出現拉幫結夥的勢力，影響咱們通發展的大好形勢，再一個，站前拉客的黃包車，拉人住宿的這些大車店，要統一管理，誰要是敢宰客，就砸掉誰的飯碗，我告訴你們啊，這個地方，是人們來到奉天的第一窗口，決定了大夥兒的第一印象，你剛來奉天，就被宰了一頓，那得是什麽？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況發生。”

現在奉天的況還是很不錯的，但是別的地方，例如前門站，曾經拉人宰客現象層出不窮，尤其是拉車的，甚至有一套專門的坑錢套路，什麽繞路都是小兒科了，人家現在已經是坑蒙拐騙為一，多有點犯罪集團的趨勢了。

寒雲也點頭，“還容易滋生不法產業，尤其是住宿這一塊，要嚴抓嚴管。”

誰能想到，以前最喜歡考察煙花柳巷的寒雲，竟然在奉天最早提出了清理整治的建議。

就連韓楓都讓他震驚了，私底下問他：“兄弟，這不是你風格啊？”

寒雲神道：“大哥，我喜歡逛堂子，那是真喜歡，但是我不喜歡別人在我家門口開堂子啊，奉天是咱們好不容易拿下的，三省建設的那麽好，怎麽能容許這種場所存在，大哥，我都規劃了，等哪天打下本子，咱們規劃幾個特別區，上回你說的那個泡泡.....咳咳，總之，是大有可為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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