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什麼好說的。盧四郎我是不會還他的。”薑鸞有點不高興,“二兄都同意了,他倒攔著。裴中書有什麼話,別對我說,直接找二兄說去。”
見薑鸞要發作,薛奪趕說了句,“我家督帥要說的事,和盧四郎無關,和殿下自己有關。”
裡好說歹說,連哄帶求地請皇太移步不遠的半山涼亭。
“勞煩殿下過去。我家督帥就在涼亭裡等候。”
薑鸞知道他的意思。
這裡人多眼雜,這個儲君去尋臣下說話不奇怪;如果臣下主來找東宮說話,落人有心人眼裡,不知背地裡生出多猜測。
無可無不可地邁開步子。
後窺視的眾多目直到水青的布幔帷帳後才消散了。
水青的布幔,把半山的一座供休憩歇腳的涼亭圍住了一半。正對著龍首原宴席的那一半被嚴嚴實實地圍了,對著山景的那一半沒有圍。
涼亭對著周圍環繞山,秋意濃重,半山楓葉半山卷雲,有點意境。
裴顯側坐在涼亭的朱紅欄桿上,曲起長,隨佩劍被他隨意地擱在膝頭。
群山那邊的秋映照不到涼亭這邊,他矯健修長的形藏在大片的影裡。
或許是今天席間喝得有點多,聽到薑鸞走近的腳步聲,他並不回頭,也未起行禮。
視線盯著遠山紅葉,隻說了句,“別急著跑。把話聽完。”
作者有話說:
別多想,不是告白,小舅才被人了家,不可能告白 2333
周末了,晚上雙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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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(二更)
薑鸞進了涼亭, 兩邊連個照面也未打,裴顯半句寒暄廢話都不說,直截了當地說起,
“半日政事堂觀政的提議不。殿下目前的能力不足以觀政。”
“嘁。”薑鸞站在他後, “鄭重其事的把我進亭子裡, 我當是什麼大事要說。早知道了。”
裴顯沒問怎麼知道的。
他繼續往下說,“第二件事, 殿下對未來十年有何打算。”
薑鸞不冷不熱地說, “本宮沒有打算。人就蹲在東宮裡, 全憑各位重臣圓扁。”
裴顯擰了眉,側遞過飽含警告的一瞥,
“正經的商討。不要說賭氣話。”
薑鸞踱出幾步,又轉回來, “行。給你幾句正經話。”
“原本打算把公主府的跑馬場填了種菜。挑了好幾天的良種, 種子都買好了。還召了淳於閑, 和他一起盤算,裴督帥滿口應承的八百戶實封討下來以後, 每年能得多賦稅進項。公主府地方太大,打理的人手不夠,原本打算再采買幾十口人。後院再修繕個院子,把二姊接過來常住。”
站在涼亭沒有被布幔遮擋住的風口, 輕巧地一個旋, 百年朝的緙長在山風裡呼啦啦吹起,出裡頭明豔的大紅石榴,山風吹額邊垂落的烏發。隨意地捋到耳後。
“現在都不用想了。政事堂觀政的提議被你駁了。崔翰林又不喜歡我這個學生, 找借口不肯來教。含章殿好幾日沒有人了。現在呢, 就每天打扮地花蝴蝶似的, 過來吃吃宴席,和朝堂重臣們寒暄幾句,說些場面話。——穩定人心,傳承社稷,告訴所有人薑氏皇家嫡系脈還有活人撐著場面。這不就是裴中書想看到的局面?”
“本宮說完了。裴中書還有什麼說的?沒說的我走了。”轉就往涼亭外走。
裴顯抬手攔住了。
“說了半天,全是氣話。”他坐在欄桿影,照不到涼亭裡,涼的同時也顯得森,他的眉眼五在影裡完全看不清。
“氣話說完了,滿肚子的氣撒完了,坐回來,好好地商議。”
“李相剛才找我,和我晦提起,想你效仿八十年前的君,不嫁娶,不生子,看顧著小殿下長大,把儲君之位奉還回去。”
薑鸞往外走的腳步停住了。
後的低沉嗓音繼續道,“我說今時不同往日,李相當面和聖人商量。看他的樣子,應該不敢直面聖上諫言。但他既然存了如此心思,已經過來試探我,背地裡必然不了其他作。”
裴顯說到這裡,頓了頓。
“臣倒是有意請殿下最近言行當心些。但看殿下左擁右抱,不亦樂乎,想必殿下心裡也不甚在意?裴某言盡於此,殿下如今有了東宮護衛,實在難請得很。趁著今日難得一次的私下會面,彼此心裡有什麼著的話,想說的,該說的,都當面直說了吧。”
這回是薑鸞自己走回來了。踩著兩三級的青苔石階出亭子,又進來,繞著裴顯坐的那欄桿轉了兩圈,點點頭,說,“好。我也喜歡當面直說。”
“李相背地裡找你試探的話,你告訴我了。”
“裴中書,說你心裡記掛著我吧,你攔著不讓我政事堂議政,把我晾在東宮裡;說你隻想把我架在高做個擺設吧,你倒把見不得的暗事不避諱地跟我說。如今你是什麼立場?我竟看不懂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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