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賀銘川離開的時候，沈燁眼里還是非常茫然的眼神。

是對現在的迷茫，也是對未來的迷茫。

賀銘川回家之后跟桑提起了這個事兒，桑的注意力不在這個上面。

而是跟賀銘川說：“你兒喜歡的不是沈燁，倒也沒有必要把他支走。”

“我不是要把沈燁支走，是覺得他要是繼續這種狀態下去，遲早得犯錯。”賀銘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，“他現在一個人住，沒人管的，真要是認識一些狐朋狗友，這輩子就那樣了。始終是看著長大的，我也不能放任不管。”

桑明白了賀銘川的想法，不過很快蹙眉，“也不知道沈寒江他們是怎麼想的，你看我們兒子兒都還整天像個小孩兒一樣，鬧騰得不行，沈燁都開始一個人住了，他們當父母的，也是一點心都沒有。”

所以每次桑都不會給沈寒江什麼好臉。

沈寒江也就放任自流，反正就那樣了，人不要臉之后，就可以為所為了。

“他們也就那樣了，一步錯步步錯，不離婚又互相折磨，誰知道他們在想什麼。”賀銘川也是對沈寒江無語了。

桑也不想提他們，話鋒一轉，“對了，我讓人去查了一下，人姜鐸，他父母都是文藝工作者，姜鐸是學校特招的藝生。”

聽到這里，賀銘川的眉頭就擰了起來，“搞藝的私生活都特別。”

“你不是嫌棄人家搞藝，你就是嫌棄任何一個你兒看上的人。”桑拆穿賀銘川。

賀銘川鬧心啊，“那還不如沈燁呢，知知底，對我們兩也尊重。”

“所以現在沈燁就了你擇婿的標準咯？”

賀銘川沒否認，“除去他家那些爛攤子，沈燁這個人，還是不錯的。你沒看兒怎麼欺負他，他都不生氣嗎？咱們兒這個脾氣啊，也就沈燁能接了。這要是來個比脾氣還大的，兩個人不得天天吵架？”

最了解賀水北的，還得是他們當父母的。

桑很難不贊同，不過又說：“今天我去接他們的時候，沈燁就跟兒生氣了呢，估計是看到兒眼神追著姜鐸。而且你看沈燁最近也不來家里了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些事兒。小男生小生的心思啊……”

“算了，別心了。”賀銘川了桑的腦袋，“就算我們給他們安排好了，他們不喜歡，我們也沒辦法。就沖他們那脾氣，你覺得能高高興興接我們的安排嗎？”

“你怎麼忽然就看開了？”桑意外。

“不看開又能怎麼樣？雖然他們是我們的孩子，但他們也該有自己的人生，總不能我們為他們謀劃好未來的一切，你說是吧。”

的確是這個道理。

但是要徹底放手，還是有點難。

“算了，我再堅持堅持。”桑不放心地說，當了母親之后啊，就沒有一天是省心的。

……

賀水北又給沈燁打電話，電話一通，就問：“你作業寫好了嗎？”

“我連作業是什麼都不知道。”沈燁聲音淡淡。

“我不就是讓你幫我拿一下書包麼，你氣兒怎麼那麼大？”賀水北轉著手中的筆，哼唧一聲。

“我哪兒敢跟公主殿下生氣？”

“你別這麼怪氣。”

“是，公主殿下。”

他們以前小時候就喜歡扮演話故事里面的角，賀水北就只喜歡扮演公主。

扮演公主的，給沈燁安排了各種奇奇怪怪的角，什麼大樹啊，熊貓啊，胡蘿卜之類的。

周尤也沒逃出的魔爪，只有賀山南不聽的安排。

“這樣吧，我把試卷拍照發給你，你寫在紙上。”賀水北說著，“給你發圖的時候我會把我的答案涂掉，別以為抄一下就能蒙混過關。”

“你覺得我會抄？”

“是，你連寫都不愿意寫，怎麼會想抄？”賀水北覺得自己也是多此一舉了，“你這樣，是考不上大學的，你不跟我在一個學校，誰罩著你？”

“我看是沒人給你欺負。”

“我那怎麼是欺負你，是姐姐罩著你。”

那頭忽然沉默了。

隔著電話，賀水北也不知道沈燁在想什麼，“沈燁，我覺得你努努力肯定能跟我一個學校的。還有兩年，可以的。”

以前沈燁可聰明了，賀水北甚至想，要是沈燁好好學習，估計這年年第一，得屬于沈燁。

“賀水北。”

“姐姐，誰讓你這麼沒大沒小的？”賀水北還真拿出姐姐的架子來了。

“姐姐？”

賀水北想，沈燁絕對是故意的。

他聲音沉沉的，還帶著幾分笑意，直抵賀水北耳深。

的心噗通一聲，覺著手機的左耳都開始發燙。

“你想去哪個學校？”沈燁問。

賀水北頓了頓，說：“反正不在宋城。”

要走的話，其實賀水北現在就能去國外上大學，獎項很多，且都有分量，家里又有那個條件。

但一直都沒去，上說國的大學比國外的也差不了多。

至于原因是什麼，只有自己知道。

“你還能去外地吃苦？在宋城誰不得讓著你。”

賀家二小姐，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，集萬千寵于一。

都說欺負賀家大爺賀山南可以，但欺負賀家二小姐賀水北，男人躲到窮山僻壤都能被父親賀銘川找到。

不過賀家二小姐驕傲不驕縱，恃寵不驕。

“我怎麼就不能吃苦了？我又不是溫室里的花朵。”

“沒必要。”

“那你跟我一起去咯，就不會有人敢欺負我了。”

“專門去保護你不被人欺負？我圖啥？圖你天天懟我，不還上手？”

賀水北覺得沈燁這人太難弄了，“你們男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麼？”

“你是不是閑得慌，研究男的心里在想什麼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這還是賀水北第一次在沈燁面前回不上，可無非就是被他說中了心思。

賀水北還想說什麼的時候，那頭直接給掛了電話。

脾氣好大。

賀水北自言自語道：“好像誰得了你的臭脾氣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