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早上還是賀銘川送他們兩去的學校。

賀銘川有太多話想說，最后只能說了一句：“好好上學。”

“知道啦，爸爸再見，爸爸開車注意安全！”賀水北甜甜地跟賀銘川叮囑完就下車跑了。

賀山南落在后面，懶洋洋地撿起座位上的校服外套，對賀銘川說：“爸，我走了。”

算了，兒子沒有兒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
在賀山南要下車的時候，賀銘川住了他，問了一句：“你妹妹最近是不是和沈燁走得進？”

“他們不是一直都走得近嗎？”賀山南回。

他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，關系都好的，幾乎很吵架，怎麼可能走得遠？

賀銘川言又止。

回頭的時候看到賀水北在校門口遇到了沈燁，上去就勾著沈燁的脖子，人家明明比高那麼多，不得不勾著腰。

賀銘川看得眉頭都擰到一塊兒去了。

賀山南不知道他爹在擔心什麼，開了車門下去了。

……

沈燁將賀水北勾著自己脖子的手臂給摘了下來，淡淡地說：“不嫌累？”

“那你彎腰就是了嘛。”賀水北理所當然地說，“你不住校了嗎？”

因為沈燁平時里是住校的，不會和他們走讀的學生一道從大門進去。

今天在校門口撞見他還是有點意外的。

“嗯。”沈燁話，能一個字就絕對不說兩個字。

“你回家住不得被你爸媽煩死了嗎，天天吵架的。”

“沒有，自己住。”沈燁對賀水北還算有點耐心。

賀水北本來想對沈燁的父母進行一番長達八百字的抨擊，但是想想算了。

最后只說：“那你還不如去我家住呢，反正那邊都給你留了房間。”

“不了。”沈燁拒絕。

到了教室，沈燁從書包里面掏出來一瓶純牛，放在賀水北桌上。

賀水北蹙眉，“又是你喝不掉的給我咯？”

“補鈣，長個。”

“我又不矮的。”賀水北并不想喝，轉手就放在了程妍的桌上。

沈燁瞥了眼被放到程妍桌上的牛，很快收回目，平靜地將書包塞進了課桌里，然后趴在桌上準備補覺。

賀水北推了他的肩膀，“你作業又沒寫？”

“昨晚你跟我打電話到幾點，我還有功夫寫？”

“你還怪起我來了，我怎麼就寫好了呢。”賀水北將作業拿了出來，“快點，你隨便抄點，免得又要請家長。”

沈燁現在不怎麼學習了，要不是每次考試都踩點及格，怕是都不能跟賀水北他們一個班，還得留級。

沈燁本就沒聽賀水北的，戴上耳機，兩眼一閉，就又是睡覺的一天。

賀水北也管不到沈燁，沒人能管得了沈燁。

哦，除了爸媽，有時候賀水北爸媽說的話，比沈燁的父親沈寒江說的話都管用。

賀水北完作業的時候，程妍也來了，看到了桌上的牛，似乎是習以為常。

“妍妍，沈燁給你的牛，快喝，還是熱的。”

程妍放下書包，了玻璃瓶，的確還是熱的。

“又是你不想喝給我的吧？”

賀水北吐吐舌頭，“也不是，我就是不了純牛那味兒，沈燁就非要給我，我想著也不能浪費了啊。”

“行吧，但下次你自己喝。”程妍擰開蓋子，喝了牛。

賀水北說：“下次他再給我我直接塞他里。”

“你試試。”

一道冷冷的聲音從賀水北后傳來。

賀水北一激靈，回頭：“你不是睡覺了嗎？”

“你聲音那麼大，誰聽不見？”沈燁表懨懨，“下次再把我給你的東西給別人，你等著。”

“妍妍又不是別人！”

沈燁看都沒看程妍，直接了賀水北校服的帽子蓋在了的頭上，“吵死了。”

被沈燁這麼一弄，賀水北早上梳好的頭發都了，把帽子摘了下來，直接就對沈燁上手了。

沈燁似乎樂在其中的，躲了兩下，又輕巧地抓住了賀水北的手腕。

一旁的程妍就這麼看著，不知不覺間，好像覺得口中的牛變味了一樣。

有點。

賀山南進來的時候，就瞧見妹妹又和沈燁干上了。

他也是習以為常地越過他兩，在沈燁后方的位置上坐下。

然后才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：“賀水北，你下手輕點，人家不是你的對手。”

“賀山南，你是我哥唉！你不過來幫我一起收拾他嗎？”

因為分神，賀水北沒注意到后座是沒有人的，椅子往后倒。

賀山南扶住椅子的同時，沈燁抓賀水北的手腕，把人往自己邊帶。

結果就是，沈燁后背嗑在了墻壁上，賀水北撲在了他的懷中。

沈燁悶哼一聲，“賀水北，你多重啊？”

賀水北那時候臉頰在沈燁的懷中，耳邊傳來的，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。

刷的一下，賀水北的臉紅了。

連忙推開了沈燁，拉回自己的椅子，快速坐下把書翻開。

好半天，沈燁才重新坐下，低低地說了一句：“你書拿翻了。”

賀水北恍然，又氣又惱地將書擺正。

只聽著沈燁又說：“第一節是數學課。”

賀水北又從一堆書本當中找到了數學書，結果，過了一會兒走進來的，是語文老師。

然后就聽到沈燁在旁邊低低地笑。

賀水北想把沈燁的給封上，或者把他的天靈蓋給打掉，讓他再也笑不出來。

后來中午的時候，程妍跟賀水北一起去吃中飯。

問怎麼早上臉那麼紅。

賀水北當時就想跟程妍說是怎麼回事，但話到邊，就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
總不能說那一下撞了過去，到了什麼不該的地方，覺還了一下。

就算是再好的朋友，賀水北都說不出口。

最后，賀水北只說：“沈燁太煩了，什麼時候才能換座位？我不想和他坐一塊兒！”

“那估計不太行，我上次去辦公室的時候，聽到老師給他父親打電話，他父親喊老師一定要把你們安排在一起，盯著他學習。”

“那就讓我爸打電話咯。”

不過到最后，賀水北也沒讓爹打電話給老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