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沈二牛發現了沈平泉。
“你別,你要是在來的話,我們可真的不客氣了。”聲音中著心虛。
不得已,沈平泉只能退了出去。
雙方就這麼僵持著。
“頭。”一個捕快跑了過來,“村口發現了馬車和一伙人,他們好像是和沈大牛他們來的。”
沈平泉瞬間就明白過來,大人的擔心真了。
于是他定了定神,“平水,你帶著村里的人去村口守著,不能讓他們進來。”
沈平水帶著人去了。
沈大牛和沈二牛還在嚷嚷著把路讓開,沈方氏嚇得哭了出來,小便都失了。
白富貴小聲的對著沈平泉說,“大人在乎的是大娘,如果讓大娘和他們就這麼走了,大人一定會責怪我們的,反正大人也不認他們是兄弟,我看不如跟他們拼了。”
也只能這樣了,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沈大娘和他們離開。
沈平泉和白富貴使了個眼,兩人商量了一下對策,先假意讓開路。
就在沈大牛和沈二牛以為他們能帶著沈方氏離開這里的時候,沈平泉和白富貴突然帶著衙門的人反擊了。
混之下,沈大牛為了跑,竟然對著沈方氏的脖子劃了一下。
“……”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沈平泉反應過來一腳將沈大牛踹倒,沈二牛也被白富貴制住了。
可沈方氏的脖子卻是,瞬間流不止。
村子里一下慌了起來,有人去找大夫,有人去找人,有人嚇得哇哇大。
等沈平遠得到消息帶著李妤趕過來的時候,沈方氏已經奄奄一息了。
徐大夫對著沈平遠搖了搖頭。
“年紀大了,凝功能不足,加上傷口比較深,即便是當時按住了,也沒什麼用,你們進去看看吧。”
沈平遠站在原地,雙手握拳頭,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。
等他和李妤走進屋子,沈方氏正拉著沈四和水牛的手,說著什麼,沈四一個勁地讓不要說了,田安可也趴在一旁哭得眼睛紅紅的。
沈平遠踉蹌了一下,李妤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倒。
沈平遠來到了床前,沈方氏的臉上已經沒有什麼了,脖子依舊在流,只用幾塊白沙布按著,最上面的一層已經紅了。
沈方氏看到他們來了勉強出了笑。
李妤也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不管之前,和沈方氏有多大的恩怨,起碼這半年來他們相得不錯,還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,沒想到竟然變這樣。
沈方氏看到兩人,愣愣的,心中有些惋惜,這輩子剛要福就要死了,還沒活夠呢!
沈方氏雖然不愿意接,可也能夠覺到生命的流逝,心里有許多的話要說,但這會兒看著夫妻二人又不知道要怎麼說了。
“狗娃他們怎麼沒回來?”
李妤:“有個學堂今天考試,莊先生帶著幾個孩子也去了,說是想看看他們的水平。”
沈方氏恍然,“對啊,狗娃要考學了,可別告訴他了,讓他好好學,我們沈家好不容易出了個讀書人。”
李妤想了想,走出去來了白富貴,讓他回城把幾個孩子帶過來。
白富貴知道沈方氏要不了,一臉悲傷地應下了。
沈方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走得這麼快,以為怎麼也要等到狗娃親呢!
千言萬語匯了一句話,“三牛,娘要走了,你大哥和二哥犯錯了,可狗娃沒錯,你得答應娘好好地養他。”
沈平遠咬著牙才不讓眼淚那麼快留下來,他點頭,“好。”
沈方氏又說道,“雖然沒有看到小寶和狗娃親,可你有出息了,我到了地底下也能見你爹了,這次他可不能打我,我可是給沈家生了一個好兒子。”
沈平遠的眼淚終于止不住了,“娘。”
李妤回來的時候真好聽到這句,過往對沈方氏的一切怨氣都消散了。
沈方氏自言自語,“也不一定,我生了兩個不孝子,老頭子沒準會生氣,說不定還是會打我,三牛你回頭夢見你爹了可得幫娘說說。”
沈平遠倒吸一口氣,附在床前哭了出來。
李妤便替沈平遠說道,“娘,爹不會打你的,如果他打您,三牛是不會答應的,您生了三牛一個兒子,勝過所有的兒子。”
“是這樣嗎?”
“當然了。”
沈方氏放心了,又看了眼李妤,見臉不好看,便嘆息道:“本來還想把辣椒廠的生意做大呢,現在看來不行了,以后都得靠你了。”
“以后多幫娘看看點你妹妹,現在懷孕了,不能太累了,你也是,我知道你有本事,我就把他們兄妹給你了。”
沈四捂著哭了起來。
李妤含著淚點頭,“娘,放心吧,我會照顧好他們的,對了,娘有件事告訴您,我懷孕了,不到一個月,昨天看出來的,還沒來得及告訴您呢。”
沈平遠震驚的回頭看了一眼,李妤點了點頭。
沈方氏激了一下,“真的,不會是騙我的吧。”
“徐大夫親自看的,還說有可能是個男胎。”
“真好真好。”
其實,徐大夫沒說是男是,不過李妤知道,沈方氏這個時候是想要聽到懷的是男孩的。
果然沈方氏很高興,連神都好了幾分,可惜也是回返照,死前只來得及將家里的產業給沈平遠。
沈平遠和沈四大聲痛哭了起來。
院子里的村里人聽到哭聲的,大部分都落淚了。
就連后院被捆著的沈大牛和沈二牛也跟著哭了,不過他們不是傷心沈方氏的離開,而是傷心自己,娘死了,三弟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。
李妤哭過一陣,便著手準備棺材的事,現在去縣城買有些來不及了,這時三叔公把之前給自己準備的棺材奉獻了出來。
三叔公年后就覺得不大爽快了,棺材是他自己預備上的,沒想到他還沒用上,沈方氏卻用上了。
在李妤的指揮下,大家就開始有條不紊的運作起來。
家里掛上白麻,沈平遠和沈四給沈方氏換了最喜歡的服,然后兄妹兩個站在床前低頭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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