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的車在路邊,從南邊遙像個小點。
“我們好像都沒有這樣靜下心好好走完一段路吧?”叢京牽著他的手,靠在他上撒。
沈知聿輕嗯了聲:“是啊。”
“有空去騎單車,去南山大道騎行吧,到時候開計時,看誰快。”
沈知聿斜眸看:“我怕你力跟不上,到一半別要我載你。”
“怎麼可能,我是那樣的人嗎。”
叢京小聲嘀咕:“或許要你背著我走回去也不一定呢。”
“那你也太狠了。”
叢京笑笑。
他們走了一會兒,四周寂靜,叢京又說:“你說人這輩子這麼長,回頭再看過去的事,會不會覺得特別五味雜陳、無法釋懷?”
“怎麼這麼說。”
“嗯,就是覺得好像大學畢業以后這段日子過得真是太快了,好像時間被誰給走。總以為能一直風華正茂,其實人無再年,一眨眼三年又三年,以前那些想長大的歲月,卻了怎麼懷念也回不去的時。”
又問:“哥,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懷念的時?”
沈知聿說:“我嗎?”
“嗯。”
“有吧。懷念的很多,人總有那麼幾段。”
“比如呢?”
說起這個,沈知聿思緒像愈加松怔了。
有些言又止。
片刻,輕垂眼睫,自己跟自己輕笑。
“叢京,其實,有些話我想和你說的。”
“什麼?”
“可能是今天你在秀場給我無意發那條消息。你慨別人的優秀,別人的履歷,我總是在想,如果十年前,讓你去了北方,讓你去心儀的大學,會不會更好。”
和氛圍忽止。
小聲說:“現在提這些做什麼。”
看到他神,解釋:“當時我只是看到了慨一下,不是故意說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我也只是有點慨。有時候總是在想,如果十年前我讓你走了,你會不會更好,我們之間會不會不是那個樣子。”
時過境遷。回過頭,跟沈知聿最初分手的那兩年,其實才是他最難邁過的那道坎。
他或許也沒想過,近十年以后,他想最多的竟然會是:如果當初隨了叢京的心呢,沒有為難,沒有非讓和自己在一起,會不會他們不會分手那麼久,又或者,不會失去。
沒有得到過才不會失去。
要是一開始換另一條路走,是不是更好。
叢京微微噤聲,之后說:“這種假設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,如果真是這樣,可能不會有我們的現在。”
最起碼不經歷這些,對他的絕不會這麼深。
“是,所以每次想這種事以后我又自嘲著嘆氣。”他笑:“真的,過也過了,人生哪有重來的機會。”
問:“可是,如果真的再來一回呢。讓你循著心說,再來一回,我想走,你會讓我走嗎?”
沈知聿沉思,緘默。
他答:“或許,還是不會。”
說是這麼說,要真的重新NG來一回,他還是舍不得。
無論多次回想當初的心境。
二十多歲的沈知聿,就是那樣了,他優異,卻也有自己的劣,沒有當初的沈知聿,也不會有現在的他。
叢京笑:“你看,人總是會在同一個地方做無數同樣的決定。”
“像你說的,當初的沈知聿,就是那樣一個自我的人,就像十年前的我也是,那個時候的叢京也不完,耍小子,倔,還有點稚的天真。沒有當初的沈知聿,也就沒有現在的叢京。”
“哥,什麼都是相互的,互相就,互相在時間里學著改變。這些年,我其實已經很知足了。人這輩子有理想有前途,也要建立在自條件上,其實回歸最開始想想,當初我家里那個條件,沒有沈爺爺,面對那些窮親戚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。沈爺爺讓我上學,給我住的地方,那麼好的條件,我還要求什麼呢。”
“你知道嗎,我從來不敢奢想自己能學跳舞什麼的。因為我知道要學舞蹈很花錢,以前覺得學個會計或者商務什麼的,以后找一份穩定工作已經滿足了。可是沈爺爺讓我學跳舞,愿意花錢給我,你也愿意,當初我知道是你劃款給我,我不敢說什麼,只是在想,我是修了多的福氣,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一家人。”
“所以,我能怪你嗎,我有什麼理由怪。早就過去了。”
沈知聿無言,聽說這些話很久,輕聲說:“對不起。”
叢京抿,說:“有什麼。”
手抱住他,可他還是止不住地說:“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。”
叢京覺鼻子有點泛酸,張了張住緒,說:“沒關系,真的沒關系的,我們現在過得好就好了。”
回去的時候太累了,叢京走不,要他背。
沈知聿說那會兒一語中的,說力不行肯定一半要他載,這會兒還真是了。
話是這麼說,但背還是背,叢京太瘦了,那點重,他什麼力也沒有。
而叢京就靜靜靠在他背上,臉側著他的發,手撐著他的肩,這份親昵靜謐。
路邊的桂花香真的太好聞,明明沒見到幾棵樹,空氣里就是有。
差點睡著。
在他背上的時候問:“哥哥,你知道桂花的花語是什麼嗎?”
沈知聿說:“什麼?”
他對這些不太興趣,但也喜歡聽講。
“嗯,收獲、崇高、好、忠貞。”
極為認真地說了好些詞。
沈知聿只笑。
又攬著他肩膀問:“那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語是什麼嗎?”
這會兒像個小孩子,他也就順著瞎答:“自由,明,還是熱?”
“不是,你得認真點,怎麼還照葫蘆畫瓢呢。”
“好了,我真不知道答案。所以,是什麼?”
“是,我對你沉默而沒有說出口的。”
叢京附到他耳邊輕聲說:“哥哥,我們結婚吧。”
那一刻,突如其來的氣息有一瞬燙了他的心。
好像有什麼無形沿著他四肢淌過,無法忽視,連后韻都他差點溺。
他松了手,把放下來,眼神還有點不敢置信。
他差點找不到自己泛啞的聲音:“你……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”
那樣子,叢京覺得要是這會兒不合時宜地來句只是開玩笑他都能瘋。
當然了,不是開玩笑。
不是一時興起,而是早有所意。
“知道啊,我希自己的份可以升級一下,從獨立的叢京,轉變為,沈太太,好不好。”
他不吭聲,只是像凝滯了瞧。
又咬:“怕你不同意。”
話沒說完人就被抱了起來。
叢京覺得有點失控,放聲大。
的腳尖懸空,腰被他攬住,被他抱著在原地轉圈,那架勢連叢京都有點嚇到,喊著沈知聿,扶著他的肩,穿行于兩人之間有些熱烈的風。
很久他才停下來,他們低著氣,互相抵額,寂靜。
他看了很久,眼又逐漸潤,人卻在笑。
叢京有點著急了:“你不會又要哭吧,沈知聿,你一個大男人,怎麼總是哭。”
沈知聿說:“沒有哭,是高興。真的,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多久了嗎。”
“所以,那你的答案是什麼呢。”
“我的答案永遠和你一樣。”
他沈知聿,這輩子都在等叢京一句想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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