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燕歸還是第一次聽陸沉淵主提起當年的舊事,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,見他的神里著幾分蕭索。
陸沉淵苦笑一聲:「我從小到大,其實一直都很順,很多事你爺爺都安排好了,我只需要按步就班的去做就好。」
「可能是無論工作和學業都算很順利,所以一直都覺得自己比一般的人要優秀,也因為自己認為的這一分優秀,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會有錯。」
「當初你媽生我氣跟我鬧彆扭的時候,我都覺得是在無理取鬧,這才間接的導致了你一出生就被人抱走的悲劇。」
「只是就算到了那個時候,我心裡約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錯了,但是卻還是不想承認,所以和你媽之前吵得很厲害,以至於我們越走越遠。」
他說到這裡聲音漸漸低沉,看了景燕歸一眼,見盼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看他,的眼神通明亮,卻讓他覺得自己當初做下的事簡直就是不可原諒。
這麼好的孩子,因為他自己的原因讓流落在外,吃了那麼多年的苦,被人各種待,而在找回來之初,他想的卻還是他那浮在半空中的面子。
現在想想,他當初真的是蠢不可言。
他深吸一口氣說:「我現在想想,如果我從一開始換個方式來理這些事,你可能就不會丟,我和你媽的也不會破裂。」
「說到底,是我對不起你們母,是我自己一步一步的讓自己變現在的樣子,活該妻離子散,活該孤一人。」
這話是他自己一個人獨自的時間想的,從來就沒有在人前說起過。
而此時他將這些心事都說出了口,似乎也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難。
景燕歸聽到他的話時笑了笑:「你這些話有跟媽說過嗎?」
陸沉淵搖頭:「我沒臉跟說這些。」
景燕歸看著他說:「我覺得你既然知道自己錯了,那麼就該勇敢的承認自己的錯誤,錯了並不可怕,怕的是明知道自己錯了,為了所謂的面子,還一路錯到底。」
陸沉淵覺得的這句話多有些扎心了,卻又說到了關健。
他輕咳一聲說:「你說得對!是我自己想岔了!」
「只是……只是就算我跟你媽說,也未必會原諒我。」
景滿歸微微歪著頭看向他:「我個人覺得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犯了錯,去道歉就是為了得到別人的原諒,那麼從本質上來講,出發點就有問題。」
陸沉淵問:「怎麼說?」
景燕歸認真地說:「知道自己犯了錯,最重要的不是求得對方的原諒,而是應該正視自己的錯誤。」
「然後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錯誤,別人原不原諒那是別人的事,但是首先得過了自己的那一關。」
陸沉淵笑了起來:「你說得對!」
他實在是沒有想到,有朝一日他會被自己的兒教著怎麼去做人。
這種覺有些說不上來,未必就是尷尬,但是多還是著幾分難為。
只是那些難為和話里的意思比起來,他就又覺得那些緒真的不放什麼。
景燕歸沒料到他會直接肯定的話,微有些意外,畢竟的這番話多帶著幾分說教的質,說完之後原本覺得陸沉淵可能不會承認,或許訓斥幾句。
他這樣的態度讓明白了一件事,那就是陸沉淵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之後,他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自到為是的陸沉淵了。
朝他笑了笑:「陸先生,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。」
陸沉淵也笑:「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而已,以後我有空了,能去你學校看你嗎?」
景燕歸點頭:「當然可以。」
陸沉淵聽到這個肯定的答案,差點沒咧到耳朵。
車裡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極好,陸沉淵心裡就有些後悔,早知道是這麼一個聰明又講道理的孩子,他之前端著他的架子又是為哪般?
景燕歸則趁機問了一些司空玉的事:「們怎麼會到療養院來?」
陸沉淵回答:「司空家在帝都也是有些實力的,不過司空家的老爺子並不住在療養院,今天過來的確有些反常。」
「這事我會讓人去查一查,有消息之後告訴你。」
景燕歸輕點了一下頭,陸沉淵又問:「徐玉容在學校里總欺負你嗎?」
剛才雖然沒有說徐玉容是怎麼相的,但是陸沉淵是什麼人,知道是什麼樣的子,此時特意說起徐玉容,又說起司空玉,他自然也就明白和徐玉容不和的事。
他知道景燕歸等閑是不惹事的,只是在事找上的時候,才會暴發出強悍的戰鬥力。
景燕歸覺得他其實是一個相當敏銳的人,很多事都瞞不過他,便將學校里和徐玉容之間發生的事略地說了一下。
陸沉淵聽完臉都黑了,雖然說得一點都不詳細,但是他卻能從的隻言片語里推斷出徐玉容做了什麼過份的事。
他冷聲說:「真沒想到,徐家的人居然這麼不消停,他們這些人在養兒的時候,都是怎麼養的?怎麼都養了這麼一些蠢貨?」
景燕歸聽到這話輕笑了一聲:「他們的行為是有些蠢。」
陸沉淵此時卻心疼的不行,之前都經歷了什麼?這些年來,到底是怎麼過來的?
他再想起自己之前的行為,就覺得自己更加蠢到極致。
他輕聲說:「徐玉容的事我也會派人去查,有消息再告訴你。」
景燕歸了點頭,他想了想后終究沒能忍住對說:「往後如果有人欺負你,你就跟我說。」
景燕歸失笑:「陸先生,我現在已經是年人了,遇到事自己能理了,已經過了一出事就喊家長的兒園階段了。」
陸沉淵:「……」
他竟無言以對!
所以這些年來,他都錯過了什麼?
景燕歸到底是在多惡劣的況下長大,才能練就現在的能力和本事?
他更加後悔,更加自責,更加難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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