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河并不是很寬，看上去也就三四十米。

河面泛著淡淡的霧氣，似乎是靜止的，至我沒看到一一毫的漣漪，甚至偶爾有微風拂過，水面還是像鏡子似的一不。

“月璃，你不能再幻化出本了。”

站在奈河邊上，孟道長砸吧了兩下：“還有，你剛才那一口差點沒把差都給吸進去，這是間，認識你的人不，別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
鬼車臉上沒有任何表，語氣也是冷冰冰：“閉。”

“行行行，我閉。”

孟道長嘆了口氣，又轉頭看向我：“顧言啊，一會兒坐船的時候小心點，千萬別掉到河里去，否則神仙都救不了你。”

我點點頭：“道理我都懂，可是船擱哪兒吶？”

孟道長輕笑一聲：“別著急，馬上就到。”

這一個馬上，就足足讓我等了半個小時。

不知道是因為我沒有啊，還是因為這地方本來就冷，在河邊站了沒多久我就覺渾僵，雙腳都有點凍麻木了。

后來我都有點凍急眼了，咧著問孟道長：“還得等多長時間啊？”

他沒說話，而是手指向前方：“看，船來了。”

我連忙定睛向河面看去。

只見我們的右手邊，一個模糊的黑影在淡白霧氣中慢慢顯現，以極慢的速度向岸邊駛來。

等它離的再近點，我才勉強看出那是一條船的廓，只是那船實在太小了，就是一葉扁舟，最多能裝七八個人，還得是站著的。

從我發現它，到它靠岸，短短幾十米距離足足劃了五分鐘。

“哎呦，是孟道長啊，您要到對岸去？”

擺渡的是個年過古稀、清瘦矍鑠的老人，他笑呵呵的跟孟道長打招呼。

孟道長沖他抱拳：“老漁翁，好久不見了。”

老人瞇眼微笑：“可不是好久不見麼？距離你上次從山城渡河，已經過去六十三年零兩個月了，來來來，快上船吧。”

他一邊說一邊擺手招呼我們，孟道長也沒多說什麼，一馬當先蹦了上去。

鬼車也沉默不語，腳尖點地輕輕一，穩穩落在小船邊緣。

我就有點犯難了，因為那船距離岸邊足足有兩米的距離，本來想著等它靠近點我再上，可那船一不，靜止在河面。

“呦，這位小兄弟面生，是第一次渡河吧？”

老人撐起桿子：“稍安勿躁，待老夫再往岸邊靠上一靠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鬼車冷冷的吐出三個字，前傾將一只手遞給我。

我明白它啥意思，手握住它，然后它一用力直接把我拽了上去。

“這位小姐好本事，竟然不怕奈何之水的引力。”

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鬼車，然后把桿子進河里：“站穩嘍！”

這條破爛的小船，在他的縱下慢慢向河對岸駛去。

我原以為岸邊就夠冷了，上船之后才發現這里比岸上冷得多。

寒意絕對源自靈魂，因為我現在本沒有，它就像一桶冰水，將我整個人都浸泡在里面，在慢慢僵，甚至思維都開始停滯。

直到鬼車握住我的手，將自己的氣渡進我的，我才覺得稍微好點。

老人從我們上來之后就沒再說過話，專心致志的撐船，可不知道是他年紀大了，還是竹竿不夠長，足足過了五分鐘，穿才剛剛離開岸邊不到二十米。

我有些好奇，順著桿子低頭看向河面。

然后我才發現，這奈河水似乎很重很重，竹竿在河水中攪甚至沒有掀起漣漪，老人每次撐船都用了很大的力氣，才能勉強破開河水阻力，讓船向前方移幾寸距離。

而那些白霧氣似乎是從水下冒出來的，一縷縷凝聚在一起，漂浮的速度特別慢，偶爾還會在我邊轉悠一圈，那優雅的作就像是跳舞一樣。

可我腦海中剛冒出這個想法，眼前的白霧氣里突然出現了一張鬼臉。

那鬼臉的表痛苦、猙獰，張大直奔我嚨襲來。

“臥槽！”

我下意識往后一退，這一退不要，船太窄了我直接踩空，要不是鬼車拉著我就得一猛子扎下去。

“嚯，小兄弟可千萬要當心。”

老人沖我搖搖頭：“咱們腳下盡是些被奈河之水吞噬掉的亡靈，他們心中有怨，非要把人們的魂魄拖下水才甘心。

目視前方，別再往河水里看了，否則他們的怨氣就會讓你迷失心智，忍不住想要跳下去。”

“不看了，不看了。”

我是一陣后怕啊，也就這會兒是靈魂狀態沒有心，要不然它都得蹦出來。

孟道長瞪了我一眼：“顧言，來我邊，省得你一不留神掉下去。”

我哦了一聲，剛往前邁一步站在孟道長邊，可又被鬼車給拽了回去。

“算了，你還是在那站著吧。”

看鬼車這樣，孟道長撇了撇，也沒再吱聲。

穿并直接劃向對岸，而是返回來時的方向，一共二百米的距離，老人足足了快一小時才靠岸。

鬼車剛把我拉到岸上，就聽見孟道長說：“老漁夫，在這等著我啊，明天同一時間我準時回來。”

“好說，好說。”

老人擺擺手再次將船駛離，撐著竹竿不知道往那邊去了。

“哎呦，可算暖和點了。”

我長舒一口氣，剛想從兜里掏煙，卻發現自己本沒有。

鬼車卻忽然手指向西北方:“那邊有十幾道氣息，其中一道比差還要強，怎麼說，打還是走。”

“不是，月璃你別天喊打喊殺的。”

孟道長一臉無奈：“這已經不是當年了，哪有見面就手的？只要不犯律司的戒律，在間沒有人會管你。”

“哦？”

鬼車抬起頭，面無表的看了眼孟道長：“如果我吃了它們，算是犯戒律麼？”

孟道長點頭：“加害鬼差，那鬼將可是會來抓人，由律司斬首的。”

鬼車又問：“那如果我把鬼將，還有律司的人一起吃了呢？”

……

孟道長徹底無語，半晌后他無力地嘆了一口氣：“如果真遇見不長眼的，那你就吃了罷，做的干凈點，別被人抓到把柄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