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還沒反應過來呢，小嫣就出一只手放在我脖子上。

然后瞪大了眼睛：“有脈搏還有溫，不對，你本不是差，你是人！”

我沒說話，只是目漸漸冷了下來。

可能被我的眼神給嚇著了，把手了回去，連忙跟我解釋：“你別誤會啊，我沒別的意思，也不會去告發你的，就是覺太不可思議了！

一個活著的人，是怎麼進到山城來的？而且還是兩次！”

我能看出來，那小腦袋瓜里一定有很多問號，但疑之余還有些激，從椅子上站起來興地踱著步。

在房間里繞了足足十幾圈之后，猛地撲過來跪倒在我面前：“這位……先生，你一定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吧？正常人不可能找到這里的。

我實在是夠這個地方了，求求你把我帶到人間去好嗎？只要你能帶我出去，讓我做什麼都可以！”

這撲騰一跪著實給我嚇了一跳。

我剛想去扶，沒想到小嫣直接把自己服給拉下來了。

“哎呦臥槽你別這樣，你這樣不是陷我于不義嗎？”

我趕蹲下幫披上服：“你說你整這麼一出，我要你吧，那我就禽了，可我要不你吧，那不是禽都不如了嗎？”

被我這句不三不四的話給逗樂了。

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種眼神的態度，抬起頭，眼淚汪汪的對我說：“小嫣無長，沒有什麼可以報答先生的，只是尚有幾分柳之姿，如果先生不嫌棄，按小嫣從今以后就是先生的侍妾，先生去哪里小嫣就跟著去那里。”

“哎呦我的媽。”

這古裝劇里的臺詞給我尬夠嗆，恨不得用腳指頭扣出個三室一廳。

我跟說這樣，你也別先生先生的，喊我顧言就行，再一個咱倆好好嘮嗑，別文縐縐的，我這人文化水平低聽不懂，像咱倆第一次見面那樣說話就行。

但顯然是會錯意了。

我話音剛落，就換上了一副嫵的神態，眉目含的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。

然后一手指拖著我的下，用那種楚楚可憐的語氣問：“那先生愿意帶小嫣走嗎。”

“我是讓你像咱倆第一次見面那樣說話，不是像第一次見面那樣發。”

我皺著眉頭：“來，你先坐回去。”

看我有點生氣的意思，收起那魅勁兒，乖乖的坐回椅子上。

我從兜里掏出一支煙點燃，倒沒別的意思，只是里的荷爾蒙稍微有點躁，得讓它冷靜冷靜。

看我半天沒吱聲，小嫣好像有點認命了，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：“先生就算不帶我走也沒關系，只是以后再來山城，記得多來小嫣這里看看。

反正先生剛剛送給我的靈氣，足夠小嫣侍奉您上百次了。”

這句話說的我心里有點不舒服。

我就跟說不至于，你上的傷是我打的，我幫你療傷那是天經地義，多余的就當補償了，你也不欠我什麼，再說咱別這麼化自己行麼？什麼上百次，你就這麼不值錢啊？

“可我就是這麼不值錢啊。”

忽然自嘲的笑了笑：“我十二歲那年被賣到青樓，在那里一直待到十八歲，死后因為不甘心沒有去投胎，本想來山城過一過正常人的日子。

可沒想到我什麼都不會，在山城本活不下去，最后還是要到山城來靠出賣過活，這一做就是幾百年。

所以沒什麼值錢不值錢的，不管在人間還是在間，我這種人的命還算命麼？”

“不是，你為啥不直接投胎呢？”

我有點疑，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：“不用說了，肯定又是什麼始終棄的戲碼對吧？”

眼睛紅了，哽咽著嗯了一聲。

那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了，一邊著煙一邊問：“山城里就這麼難混啊？有手有腳干點別的不行麼？”

“不可能的。”

小嫣搖搖頭：“山城里幾乎所有行當都被幾個古老的家族把持住了，鬼魂們要麼為他們做事，要麼只能自己做些小生意糊口。

像我這種什麼都不會的，就只能來翠云樓討生活了，臟是臟了點，但起碼吃穿不愁，還能攢下一些本錢用來修煉。”

我又問：“鬼不是不死嗎？”

“鬼是不死，但這不代表鬼沒有口腹之啊。”

小嫣皺著眉頭，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：“你可以一天不吃東西、不穿服，那一個月呢？一年，甚至十年呢？

你本想象不到那是種什麼生活，時間長了，你本不到自己的存在，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。

就算后悔了也逃不出去，連死的資格都沒有，因為沒有什麼東西能殺死你。

唯一的出路就是被選為差，可我們這種勉強糊口的，恐怕再修煉千年，也沒有被選為差的資格。

所以你只能認命，接這里的規則，為山城里的一份子，永遠、永遠、永遠的沉淪下去。”

小嫣這番話讓我有些不寒而栗。

這山城里的階級，都已經固化到這種程度了嗎？

怪不得想跑呢，畢竟誰愿意一輩子待在這地方，做這個蛋的行當。

雖說不知道世是真的還是編的，但總歸還是慘的。

我把手里的煙掐滅，抬起頭看著小嫣：“我沒法帶你出去，第一咱倆不算太，第二，山城有它自己的法則，我如果把你帶出去，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惹麻煩。”

的目瞬間黯淡了。

不過接著我又加了句：“但不管咋說，咱倆已經聊這麼久了，你的心我能理解，所以我也不介意做做善事兒。

這樣吧，我是來辦事的，等辦完事回來可以再送給你一些靈氣，如果你勤加修煉，說不定會被挑選差呢？

要真是這樣的話，沒準幾年之后咱倆就能在間相間了。”

聽我說完眼睛又開始亮了，估計是想說點什麼謝我，可剛一下，房間大門就被人推開了。

“哎呦臥槽，顧言快把服穿上。”

申公的語氣很急促，眉眼間卻夾雜著一莫名的意味：“孟瘸子這次怕是有大麻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