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認為,柳長生既然是柳家家主,那他必然是柳家最強的人。
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錯了,而且是錯的非常離譜。
柳長生安靜的躺在會客廳中央。
而眼前的太師椅上,端坐著四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者,他們面冷峻,目兇,瞳孔無一例外都是菱形。
尤其是剛走到會客廳,它們齊刷刷把目轉過來看向我的時候,那凌厲的眼神讓我忍不住直接后退兩步。
臥槽,這兩個老頭加倆老太太,哪個上的氣息都不比柳長生弱啊!
甚至三姨都沒敢在他們面前坐下,而是侍立在一旁。
唯獨有些奇怪的是,楊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會客廳,坐在左手邊最末位的椅子上。
胡亦淑在我耳邊提醒:“顧先生,這四位都是柳家的前輩。”
我也不知道該說啥,只能朝他們欠欠子。
“你就是顧言,長生的婿?”
一個留著兩道壽眉,材高大的老者站起,走到我面前:“青青呢?怎麼沒和你一起來?”
“嗯?”
我抬起頭,剛想解釋我和青青不是那種關系,卻被老者毒蛇一般的眼神盯得有些頭皮發麻。
也沒敢再跟他對視,我看著柳長生的方向:“青青了點傷,還有點冒發燒,這會兒行不太方便,所以委托我送柳伯父回本家了。”
“青青怎麼會生病?”
老者拍拍我肩膀:“沒關系,你不用害怕,抬起頭看著我。”
再次抬頭,可能是有意在克制吧,我看見老者的眼神稍微和了一些,可看上去還是有點瘆得慌。
也是強忍著心中的不適,我跟他解釋:“那天晚上我們中了一群魔修的圈套,青青為了救我被那魔修扇了一掌,所幸傷不是很嚴重。
柳伯父和另外一個巫被那些魔修,還有一個姓卓的人追殺了整整一天,那個巫說,他是用祖靈之力對付那些魔修的過程中,被姓卓的暗中襲,所以才會傷的。”
“又是上次那些魔修!”
老者瞳孔猛地一,盯著我問:“他們現在在哪?”
我還沒等回答,楊叔先開口了:“我們在邊境探查到了他們的蹤跡,這群人或許在興安嶺,也不排除通過興安嶺去北邊或西邊的可能。”
楊叔一邊說,一邊站起:“老子的地方太大,如果真是這樣,想找他們可就不太容易了。”
“嗯……麻煩歸麻煩,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。”
老者遲疑了一瞬,轉過頭看向楊叔:“這樣,顧言,還有這位楊先生,你們先在這里留上幾天。”
說完,他又看向三姨:“丫頭,你跟我們一起回去,順便喊上其他兩家人,我們一邊給長生療傷,一邊探討如何把這些魔修徹底解決掉。”
“至于小淑……”
老者看了我一眼,又轉頭看向胡亦淑:“這位楊先生和咱們師出同門,顧言又是我的外孫婿,你就幫我好好招待他們,三天后,我會帶著長生回來找你們。”
胡亦淑微微欠:“柳爺爺放心。”
“不是不是,等會兒,什麼外孫婿?”
我都有點聽懵了,茫然看了眼邊的胡亦淑。
“顧先生,柳爺爺是柳大先生的岳父。”
沖我使了個眼:“你還不快姥爺?”
楊叔一直憋著笑,我卻覺得特離譜。
臥槽,我孫子輩的了?而且青青也沒說過還有個姥爺啊。
再說我倆現在關系都算不上,更別提結婚了,是柳長生把這事說出去的?
看我半天沒吭聲,老者倒也不糾纏,他擺擺手:“算了,我上也沒準備改口費,倒不用著急喊姥爺,還是等你們親那天再說吧。
走,我倒要看看那些魔修到底有多厲害,還能把興安嶺給翻個天不?”
說完,他轉朝柳長生一揮手,柳長生直接漂浮在了半空中。
然后四位老者頭也不回的,就這樣帶著柳長生的走了出去。
“淑兒,照顧好兩位先生,我去去就回。”
三姨輕聲叮囑,我沖我倆笑了笑,也跟著柳家眾人的步伐離開了會客廳。
可我還是有點懵。
我問胡亦淑:“這柳伯父都快一百歲了吧,岳父岳母得多大歲數啊?”
“呃……”
有些遲疑:“柳家嫡系的本都是蟒蛇,壽命特別長,像柳爺爺他們可能已經……快二百歲了吧。”
“好家伙!”
我砸吧兩下,又問胡亦淑:“對了亦淑小姐,我好奇的,你喊青青妹子,那你今年多大歲數了?三姨呢?”
“我?我還算年輕,今年好像五十二歲吧。”
胡亦淑笑著回答:“至于我娘,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……民國十一年出生?”
……
坐在客房的椅子上,我還是忍不住好奇,問楊叔:“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?可別告訴我你跟個眼瞅要過百歲大壽的老太太睡了一宿啊。”
他呸了一聲:“你放屁,我倆就是單純嘮嗑。”
我說你才放屁呢,嘮嗑能嘮一宿?在這忽悠二傻子呢是不是?
他說呵呵,你不就是個二傻子麼?”
我白了他一眼:“別鬧了,趕跟我說說你倆昨晚都干啥了,再一個,青青姥爺說你們師出同門是幾個意思啊,你也薩滿教的?”
楊叔敲了敲桌子:“我就這麼跟你講吧,薩滿教原本的保家仙系,其實就是上古巫族的一個分支。
而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群因為教沖突被打的七零八落的道士跑到關外,加古薩滿教,同時也把一些道家的修煉法門和傳承帶了進來。
姜總教給我的就是那些道士的功法,所以昨晚那個黑秋白才問我為什麼會用他們的法,現在你明白了吧?”
我恍然,轉過頭去問楊叔:“你的意思是,琳姐的本就是那些跑到關外那些人的其中之一?”.七
楊叔搖頭:“不,如果論輩分,姜總要比他們高得多。”
我都驚了,剛想追問下去,胡亦淑卻突然敲響了房門。
“顧先生,楊先生,你們想不想下山去城里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