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979695“為什麼,這又是什麼道理”,玉華忍不住提高聲音了出來。
李紀此刻的神漸漸嚴肅起來,繼續說道:“上次你不是問我,那些在道上失蹤的人是誰做的手腳嗎其實碓男已經查出些名堂來了,應該就是那回鶻人所做的......”
玉華一聽這話,頓時愣了,想了想反問道:“郡公爺,我不是聽您說,如今這碓男已經在高昌城開國稱王了,他手下除了薛延陀人,還有不便是當年的回鶻族人,他們兩族本就親緣較近,只不過原先是薛延陀歸附于拉赤羽,現在就顛倒過來換了回鶻人臣服在碓男手下,怎麼還有回鶻人敢狙殺碓男的手下呢”
李紀點了點頭說道:“你說的是不錯,如今高昌國確實本就是由薛延陀與回鶻人兩族共的,但是,現在依附于碓男為生的回鶻人,則多是那原本貧困的低等族人,當年被那拉赤羽奪位時親手絞殺的他五位親叔父的近親部族,卻多是趁碓男稱王之時各自反了出去,幾年前還有自立可汗于大漠稱王的,不過大部分都散在大漠中游牧浪跡,近一兩年,他們好像有重新聚集起事的意思,而他們所出沒的地方,正好離著那道不遠......”。
“拉赤羽的五位叔父郡公爺您的意思是......”,玉華一下便聽到了李紀話里的關鍵,問出這句話后,一只手不由便的反握住了李紀的手腕。
“是的......”,李紀沖玉華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:
“回鶻可汗拉赤羽原是那老可汗圖迷度的長子,他繼位后為了獨占領地,便借著年節歡聚的時候對自己五位親叔父下了毒手,就此獨攬了大權,五娘,你娘流落到長安的時間,和那回鶻幾位親王被屠的時間差不多,我前幾日已經詳細向碓男打探過了,這回鶻幾位老親王家里如今還有后人在的只有一家,便是現在于大漠里聚集的回鶻人的頭領,一個做阿克木.烏依古爾......”
玉華一聽這個名字,握在李紀腕上的手不由狠狠一掐,指甲便陷了他的皮里,李紀并沒多大反應,只微微的皺了下眉,而后又手拍了拍玉華的手背以示安。
“阿克木.烏依古爾......阿克木.烏依古爾......”,玉華里反復叨念著這個名字,心里哄哄的有些想不清楚,一雙大眼有些失神的直直看著李紀,十分的無助。
李紀連忙將摟了靠在自己前,低聲說道:
“五娘,聽說那回鶻人的姓氏一般便是自己父親的名字,所以這個阿克木.烏依古爾,有可能會是你母親的兄弟,不過這回鶻人里重名重姓的也非常多,所以也不一定確鑿,你先別著急......”
李紀說完又看了看天,便拍了拍玉華的后背說道:“夜有些太遲了,這北疆夜里天氣寒涼,咱們先回去司馬府上吧,我等下還有要的事與你商量。”
李紀說完便攬著仍有些迷瞪的玉華往回走去,那邊阿來等幾個早已經嬉鬧的瘋了,阿去更被一個高壯的回鶻小伙子拉著手轉著圈子在跳舞,連阿蠻也隨著鼓點在拍手晃腦,一見玉華兩人回來,才不太好意思的趕收了手。
等幾人坐著馬車往城里去的時候,坐在馬車的幾人仍是余興未減,阿蠻和阿來兩個伺候在玉華邊的還好,見夫人好像有些神思不屬,便也安靜的不敢再笑鬧,而那阿去與小六子并肩坐在那車轅上,卻搖頭晃腦的一直在哼哼著今夜聽到的回鶻曲樂,哼唱了半天突然覺得有些不對,便用手肘了小六子,問道:
“六子哥哥,你今晚怎麼了一直這麼呆愣愣的”
阿去嗓門大,正在發呆的小六子被嚇了一跳,連忙有些心虛的回看了看車廂,而后出一個笑來,手拍了拍阿去的大腦袋,聲說道:
“沒什麼,就是聽你唱的好的,便給聽住了。”
阿去得了小六子贊善,立即喜笑開的又唱了起來,頓時將小六子緒不對的事給拋到腦后去了。
等這馬車一路進了司馬府上,玉華已經冷靜了下來,今夜時間本來就晚了,一洗漱好了便催促著阿蠻們去休息,又說們兩個今夜都玩累了,也不讓們在外室值夜。
那阿蠻眼見著兩位主子手拉手依偎著在草稞子上閑逛了半天,又難得見自家夫人這麼主,腦子里早就想歪了,如今對這郡公爺很有幾分憐惜,總覺得自家主子有些欺負人,此時便很是自覺的替兩人收拾好床鋪,備好了滾燙的熱水,便拉著阿來笑盈盈的走了。
玉華心中有事倒沒注意,反是李紀心里想著這丫頭越來越懂事,有機會要好好賞賜一下。
“五娘,你是不是一心想要找到你母家的親眷”,李紀拉著玉華坐在床邊后,便馬上低聲問道。
玉華一聽李紀這話,便知道這里面定然有些問題
,便仰頭看著李紀,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郡公爺,如今要去找那阿克木.烏依古爾等人,是否非常艱難”
李紀看了半天,才點頭說道:“五娘,你聰明沉穩不亞于男兒,我一貫不愿意對你瞞什麼,如今,并不是我要推什麼,而是現在在大漠里聚集起來的這些回鶻人,對那高昌國的碓男與咱們大唐都十分的敵對,要想和他們接打探消息,一是要花不代價,二是恐怕會有些危險,若是那阿克木.烏依古爾確實是你親眷倒還好辦,如若不是,就很可能反會招來一些麻煩,所以我才要問清楚你的心思......”
時至今日,玉華自然不再會昧著良心去看低李紀的人品,他既然已經瞞著自己打聽了這麼多事,又愿意將阿克木.烏依古爾的消息悉數都告訴了自己,哪里還會推什麼呢,玉華思忖了半天,便下定決心緩緩開口道:
“郡公爺......五娘不想再找這回鶻的親眷了,如今咱們對我娘世的種種不過都是猜測,我手里除了這兩樣東西,也沒有其他明證,我此次又是以郡公夫人的份來的北疆的,實在不方便去找那阿克木.烏依古爾,原先我想著我娘不過是普通回鶻人家的孩子,我又知道的名字,也許能在北疆這邊找到一點點線索的,現在看來都是我想簡單了,這事我本來也只抱著一二分的希,現在連這一二分也沒了,就實在沒必要再強求了,其實說起來,這趟北疆也是沒有白跑,也算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吧......”
玉華說完,便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,還仰起臉沖李紀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,李紀雖然多料到了玉華的選擇,也一心要把玉華全須全尾的帶回長安城去,可看著這個模樣,心中仍是的一疼,李紀上雖從來沒說過,但要說起這對親人的慕之,他卻是比別人更會的真真切切的......
“五娘,你信我嗎”,李紀突然住了玉華的手問道。
玉華一愣,腦子里還并沒想清楚李紀這話問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,人卻已經是本能的鄭重的點了點頭,見玉華如此反應,李紀眼中一亮,握了的手在自己前,朗聲說道:
“好,五娘你既然信我,我便想法子替你試一試,按著碓男的說法,那阿克木.烏依古爾帶著的回鶻人一直在安加拉河北面的大漠里活,離那安加拉河最近的守城,便是那玄闕州,這玄闕州最早先是那突厥人的地方,如今城里的居民仍有大半是回鶻人、薛延陀人與那突厥人,這阿克木.烏依古爾的人雖然主要靠游牧為生,但也仍需到有人煙的地方換取一些鹽和面等,這玄闕州,應該便是他們與人換貨的最好選擇,我如今雖不能帶人到大漠里去替你尋親,但倒可以找個借口去一趟那玄闕州,也許能在那里打聽到什麼也不一定......”
玉華聽了這話心里重又燃起點希,不過卻并沒馬上喜形于,而是有些擔憂的問道:
“郡公爺你剛才沒先說這個主意,是不是去那玄闕州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”
李紀聽了玉華這話不由一呆,而后便有些無奈的手在腦門上重重彈了一下,說道:“說你聰明你便要了,我既然說能去,自然是能去的,你瞎心什麼”
玉華哪里會被他這句話哄過去,連忙扯了扯李紀袖子說道:“郡公爺不是說從來不會向我瞞最不利的形嗎您這樣吞吞吐吐的,五娘反倒越發不能安心。”
李紀也知道終究瞞不過去,想了想便說道:“我不是和你說過這阿克木.烏依古爾所帶領的回鶻人如今有些不太平嗎按著碓男的說法,這玄闕州便是他們常去擾的地方,城里恐怕也有些他們的做細潛伏著,不過如今北疆形勢穩定,他們一貫只敢暗地里搶掠些東西,并不敢明著做什麼,而且回鶻人最恨的還是薛延陀人,一時并沒那個企圖和咱們大唐對著干,且咱們不過是去打探消息,那玄闕州還有大唐的守軍的鎮守,所以并沒什麼大的風險,五娘你只管放心吧。”
李紀說完見玉華還在猶豫,便故意拉下臉來說道:“怎麼五娘不是說信我的嗎如今是在懷疑你家大將軍的本事嗎”
玉華這下也再沒什麼好說的了,連忙起鄭重向李紀福了一禮道謝,而李紀說完便要連夜出去和陳鶴他們商議改變行程的事,玉華心中越發愧疚,連忙追上前和李紀說道:
“郡公爺只管去外面商議事,不過不管多晚您也可回來歇息,千萬不要怕吵到五娘,他們外面糟糟的畢竟不方便,咱們接下來還要趕路,您休息不好可怎麼呢”
李紀聽了這話頓時停下了形,滿面驚喜的回頭看著玉華,半響才手了玉華的面,咧一笑,說了一句好的。
這玉華首次從李紀里聽說了這許多回鶻人的事,自然是一時難以安寢,而那城外古爾邦節的場子上,除了仍在歡歌熱舞的人群,卻也有幾個穿著回鶻盛裝的人神張的聚在了一起,而后便連夜走小路往那玄闕州趕了過去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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