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書房裡異常凌,桌椅板凳東倒西歪,盤碗杯盞落了一地,甚至多寶閣上也空了大半,顯得很是單薄。
段南軻仔細繞過一地的件,緩緩來到多寶閣前,便道:「此應可放十件古董擺件,但現在只有這個玉壺春瓶和假山盆景還在,其餘八件都不見蹤影。」
雖說正伯府里的小廝會每日打掃,但從多寶閣上的痕跡來看,那八個空格原都是有東西的。
姜令窈在地上匆匆看了一圈,道:「屋中並沒有這八樣東西,地上零落的都是茶桌上的茶,桌上的燈臺,以及筆墨紙硯等。」
段南軻回過頭,兩人不約而同道:「劫財殺人?」
姜令窈道:「也有可能。」
兩人又在屋裡似乎搜尋片刻,然後便一起來到了放置冰山的金盤前。
夏日天熱,富貴人家一般都會用冰鑒、冰山來防暑,正伯屋中放置冰山的金盤並不大,大約有三尺見方,上面放的冰山自然要更小一些,足夠讓這間小書房不復炎熱。
不過這冰山大抵放置了很久,大半已經融化,淅淅瀝瀝的冰水流淌到了地上,在金盤四周蔓延開來。
有一些已經乾涸,另外一些重新瀰漫,在樺木地板上氤氳出一片深深淺淺的水漬。
姜令窈蹲下來,才發現冰盤邊上擺放了一個油燈。
油燈已經熄滅,裡面存放的燈油也見了底,似也是打鬥中被掀翻道了此。
兩人在屋中走走看看,把所有現場痕跡都記在心中,然後便把目放到了正伯坐著的書桌上。
那書桌寬闊大氣,氣質古樸,上面的筆墨紙硯掉了一地,桌上只剩一卷佛經抄到一半。
桌下有一排三個屜,兩個都被出仍在地上,最後一個則半遮半掩搭在桌上,裡面的兩三封信件一下子便吸引住了兩人的目。
段南軻低聲道:「趕看,還有一刻錦衛便能趕到。」
姜令窈點點頭,兩人取出裡面的信,一一看了起來。
出乎姜令窈的意料,裡面並無什麼,一封是歸寺的主持思辨大師的回信,只說他篤信佛法,可過幾日再一起辯經。
另一封則是一個李的人回信,信上說田地已經置辦好,還請伯爺放心。另外他伺候夫人上香,夫人要聽佛法,會在長樂寺再住幾日。
這信看似平平無奇,但若仔細深究,這信是三年前所寫,卻留到了今日。
除了這兩封信,其他就是些正伯日常寫的詩詞,除了自己不夠飄逸瀟灑,並無太大的問題。
這兩封信兩人看得很快,尚不知有何異常,便放到了桌上。
姜令窈看著這整個書房的擺設,低聲音道:「我總覺得有些奇怪。」
段南軻道:「說說看。」
姜令窈指了指西面一整面牆的書櫃,道:「大人你看,此書櫃皆是一般無二,把這一整面牆都佔滿,顯得書房越發仄,而且最左側的書櫃並未放滿,裡面空了一半,甚至擺放了個硯臺湊數。」
這個書房給人覺極為抑,不僅因書房裡顯得很是狹窄,這一整面牆的書櫃也讓人不過氣來,而且屋中的窗戶並不大,外面又是假山和茂的竹林,更顯仄。
他們兩人剛一進來就覺不適,但正伯竟能在裡面日夜辦公,且齋戒頌佛也是在此,他獨自一人在書房裡時,不會覺得難?
姜令窈的目落到了已經蔓延出大片斑的正伯,聲音更低:「我總覺得,這書房還有。」
段南軻點頭:「待得查完案子,再來查這書房,我會命北鎮司把整個主院圍起來,不讓人靠近。」
姜令窈這才鬆了口氣。
兩人看完這些,最後來到正伯薛定山邊。
薛定山應該已經死亡多時,他上的斑明顯,尤其是臉上似乎因為撞,產生了銅錢大的瘢痕,看起來很是可怖。
薛定山雙眸閉,乾,整個人都僵地嵌在圈椅里,雙也僵直著。
在心口的匕首很普通,並無什麼特意之,隨便何都能買到。
而其傷口四周流淌下來的已經乾涸,加上其上的斑以及的僵程度,他最遲也是今日凌晨死亡,不會再晚。
姜令窈沒有去直接死者,道:「如此大概可以判斷,兇手知道正伯府的況,也知道子夜時分正伯定在此,他能敲開書房的門,一定是正伯悉之人。」
段南軻跟著道:「據多寶閣上東西丟失,有兩個推論,一個是兇手就是為了殺人搶劫,盜竊財。他選了夜深人靜時分來到書房,尋借口敲開房門,進之後行兇。但對於這種兇徒,財比殺人要重要得多,一般而言會把劫財放在首位,並不會故意殺人。」
但正伯府的主院書房又很特殊,正伯對這書房看得很,兇手想要趁著無人進書房並不可能,裡外都有門鎖。
他只有挑書房人最時候,由書房的人給他開門,方能事。
但這又有另一個疑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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