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蘭很不厚道的樂了半天,翻賬簿的作都輕快了許多。下頭站著的婆子們有些莫名,悄悄瞧了主子一眼,卻不妨明蘭一眼掃過來。
“照媽媽和幾位管事的說法,前些年咱們府支出如此之重,都是因為四五兩房人咯?”
彭壽家的滿臉堆笑:“回稟夫人,這話原不好說的,倒顯得咱們嫌棄兩位老太爺了。不過……”笑得臉上都能皺出一朵花了,“老侯爺最是厚道恤的人,咱們也沒法子呀。”
明蘭點點頭,提筆就勾畫,聲音清朗明快:“既如此,從年前開始,這幾筆支出便可勾銷了……添上大哥的喪葬出項,再添上七姑娘出閣的花銷……來去便是如此。現今還有三弟妹房裏新請的娘和婆子……蓉姐兒和嫻姐兒眼瞧著大了,屋裏得多些心伶俐的了,這又是一項……”說一項,下頭幾個婆子便應一聲。
彭壽家的聽了半響,揣著小心思,輕聲問道:“夫人,兩位老太爺搬走了,咱們那兒人手充裕。那頭拆牆築牆的工事,我瞧著也不必多花那許多銀子,不若分幾段工事出來,府裏的擔一些。一來可省些銀子,二來也給府裏空著的尋個生計不是。”有差事,才有進項,才有油水,倘若什麽都不幹,清是清閑了,但豈不喝西北風。
明蘭挑眉道:“哦,府裏有學過泥瓦手藝的家人?”
彭壽家的一陣尷尬:“這,這……倒沒有。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,不就是……”
“胡鬧!”明蘭斥責道,“工破土不是小事,不做則已,一做便定要做好,更何況還是牆壘重事,必要堅固厚實才。如今這泥瓦班子已算京城數一數二的,就這般侯爺還不放心。你也是辦事辦老了的,怎麽說出這麽不省事的話來!”
彭壽家的訓的滿臉土灰,連聲念錯,不敢再說話了。
另一位方臉的婆子瞥了彭壽家的一眼,角暗諷,上前一步道:“稟夫人,我這兒有個計較。自開春後,那班子泥瓦匠分三班開工,每日三餐外加茶水點心,都是不老的。我看澄園的幾位老姐姐們,很是忙不過來,不如……”
明蘭不發一言,隻微微蹙眉,似在思忖此事的可能。
那婆子暗窺明蘭臉,連忙又道:“我們幾個原本就是廚房上,以前主子多,廚上人手也多。雖兩位老太爺搬走時,也帶走了些廚子,但還是空下許多人手呀,咱們白領著月錢,也是心裏不安。”
明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,其實澄園裏的確人手不夠,伺候主子那是剛剛好,可一有個什麽旁的活,就立刻捉襟見肘,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。
“隻是現下已有人管著這事了……”采買夥食可是一樁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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