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不防被說破，丹橘一陣尷尬。

明蘭一眼看過去，丹橘垂首立好，明蘭淡淡道：“你始終是心太了。”丹橘被明蘭看的手足無措，實在不敢再瞞了，便囁嚅道：“都是一塊兒大的，說我們要去福了，可不能落下姐妹。”

明蘭心裏一沉，默了一會兒，才道：“若眉帶上，燕草留下。”

丹橘一驚，明蘭看了一眼，繼續道：“……從明兒起，就綠枝頂了的差事，好生備嫁才是，我們一場分，必不會了的嫁妝。”

丹橘應聲，掀簾出門前，忍不住回頭道：“姑娘，這些多年了，燕草也算盡心，沒犯什麽過錯。”服侍明蘭近十年，知道明蘭表麵看著和氣好說話，但其實心意堅定，想定了的事很能改變；隻是好歹再多盡一次力。

“我知道。”明蘭坐在奩鏡前，支著一條玲瓏可的玉白手肘，緩緩道，“可存了這樣的心便是不好。那種權爵之家裏，便是你沒什麽歪心思怕也要被勾出歪心思來，何況原就是個心智不堅的；這樣還能全了我們一場意。”

不怕騙，也不怕背叛，怕隻怕騙背叛的，是所信任所珍的人。

二月初，春寒早早就褪去了一半，敬哥哥和長楓進考場的第二天，王氏從奉天回來了，雖一風塵仆仆，但掩飾不住緒愉快，麵紅潤。

“娘近來有些咳，便不來瞧兩個丫頭出閣了，說是待天氣暖和些了，就帶著你們舅媽和表哥表嫂們一道來走親戚！”王氏眉飛舞，盛紘也聽的嗬嗬笑。

屋裏一張海棠石填的如意大圓桌上堆滿了茸茸的皮子和厚絨，看著就很貴重，還有幾盒紅線拴的人參，王氏不住道：“……諾諾，這是外祖給你們幾個小輩的，喜歡什麽自己挑了去，這可是年前冬剛打下來的！明丫頭，你別愣著呀，你外祖母可惦記你了，說了，裏頭也有你的份兒！”這次回娘家大獲全勝，王老太太被小兒一求一跪，便心了，最後母倆抱頭痛哭一場，前事盡消，重歸於好。

明蘭笑著上前，跟在如蘭旁邊翻檢著那些厚茸茸的皮，手溫暖和，果然是上好的貨，裏誇著，心裏卻想，以對王氏的了解，是自己有好事還不足以高興這樣，定然還有旁人的壞事讓幸災樂禍才對。莫非王表哥和康表姐婚後不和，婆媳不睦？

正想著，冷不防如蘭湊到明蘭耳邊，輕聲道：“六妹妹，康表姐在王家怕是沒過好！”

明蘭心頭一樂，也歪著腦袋湊過去，咬著耳朵：“英雄所見略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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