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母妹後,華蘭換過一半舊的桃花掐牙棉襖,坐到臨窗的炕上,靠著迎枕做起針線來,過不多久,一陣簾聲響,袁文紹抬步進屋,快步走到炕前,見妻子笑道:“你怎又起來了,還不躺下歇著?”
“都躺了大半天了,再躺什麽了。”華蘭嗔的白了他一眼,隨後放下針線籃籠,下炕替丈夫鬆解帶,將外頭的袍服和氅遞給一旁的丫鬟,袁文紹換了常服,才扶著華蘭又坐回到炕上。
袁文紹從炕幾上端起一杯新茶,緩緩啜了一口,他剛過而立之年,蓄了短短的髭須,他本就臉型方正,這般瞧著更加穩重威嚴,活快四十歲的大叔模樣,華蘭看了丈夫兩眼,心裏頗懷念剛新婚時的白麵郎君。
“嶽母和妹子都走了?”
“顧二郎走了麽?”
待丫鬟出去後,夫妻倆竟同時開口,悶了一刻,袁文紹和華蘭互視一眼,一齊笑了出來,笑了半響,華蘭故意輕歎著笑道:“都說賊夫妻,賊夫妻,我今日才知是個什麽滋味!”
袁文紹也笑道:“誰說不是!有個老婆做同夥,滋味著實不錯!”
“哪個與你做同夥!”華蘭雙頰姹紅,笑著去捶打丈夫,袁文紹笑嗬嗬的接過拳,夫妻倆笑鬧了一陣才正坐起來說話。
“你瞧著今日事如何?”袁文紹摟著妻子輕道。
華蘭想起丫鬟的回報,遠遠過去,雖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,但瞧著樣子也能猜個大概,一開始兩個人還客客氣氣的說話,但後來不知顧廷燁說了什麽,明蘭被氣的哭著跑掉了;華蘭沉思片刻,道:“這婚事跑不了了。”
“哦?你肯定?”袁文紹追問了一句。
華蘭定定的點點頭,幹脆道:“事已至此,這婚事不,我們誰都沒麵上無。”
袁文紹素來知道華蘭能耐,便長長籲了口氣,華蘭見狀,神一沉,頗有愧道:“都是我娘家不好,好好的一樁親事,偏弄這樣;倒你擔上幹係。”
袁文紹大笑著擺擺手,安妻子道:“這與你有什麽相關的,不過是幾位長輩一時沒說停當罷了。”
華蘭把一雙白纖細的手擺在丈夫前,故意把眼睛睜的大大的,一副無奈可憐的模樣,低低道:“我爹爹是個讀書人,他們這種作道德文章的最是認死理,自打我那四妹妹嫁梁家後,爹爹老覺著對不住文家相公,就惦著要把五妹妹許過去,也算略略彌補;可我娘卻覺著大姑爺你提來親事才好;偏我那六妹妹自小是祖母邊養大的,的婚事素來是祖母說了算的。這下可好,三下一湊,人人都各有主張,這才把事弄擰了!”
真相當然不是這樣,但華蘭卻隻能這樣輕輕遮過。
袁文紹握著華蘭的手,神溫和,笑道:“嶽父是讀書人,重信守諾是自然的;嶽母是做母親的,舐犢深也是常理;老太太更是一片慈心,心裏一時轉不過彎來,也有可原。人人都有道理,你有什麽好過意不去的。”
華蘭依舊蹙著眉頭,憂心道:“就怕惱了顧將軍,到時親家沒做,倒結了仇。”
“估計不會。”袁文紹放開華蘭,端過茶碗來再呷了一口,眉頭鬆鬆的舒展,微笑著:“本來我也有些擔憂,不過……嗬嗬,今日看來,此事無虞;顧二郎離去時,我瞧著他心緒極好,連連囑托我盡快行事,最好年就能過文定之禮,開年便辦親事。”
華蘭略覺吃驚:“真的?”
袁文紹裏含著茶水,緩緩點頭。
華蘭鬆開愁緒,輕捶了丈夫一下,笑道:“我說什麽來著?我那六妹極好,是一等一的人才模樣,顧二郎若見了,定會滿意這婚事!你那會兒還顧慮呢!”
袁文紹笑道:“是是是——,都是娘子算無策。”
華蘭也跟著笑了幾聲,但心裏還是沒什麽底,也不知盛老太太到底能不能答應。
這天晚上,盛老太太聽到了一段匪夷所思的故事。
呆呆的坐在炕上,明蘭在下頭跪著,小聲泣著,老太太聽的腦門發脹:“你說……我們初到京城,你就識得他了?”想到這裏,忍不住罵道:“你怎麽不早說?”
明蘭小臉哭的通紅:“我,我怕祖母又責罵……也怕祖母為明蘭擔心……”
那時剛剛因為替嫣然出氣的事兒被老太太嚴厲的罰了一頓,好說歹說之下,那件事算揭過去了,結果顧廷燁又跳出來尋事,哪敢告知老太太,就怕又一頓數落,何況那時怎麽知道後來會一次又一次的牽扯上顧廷燁呀!
就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,大人好不容易原諒了,結果犯的錯又出新後果了,自然不敢提出來,然後瞞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。
老太太如何不明白明蘭的小孩子心事,不由得歎氣道:“你怎麽這麽糊塗呀!”
其實明蘭也不糊塗,掩飾的很好,從未有人發現和顧廷燁的幹係。
老太太思緒萬千,又心疼明蘭,忍不住把孩從地上拉起來,摟到邊輕輕拍著,歎道:“……也不能怪你,誰知那姓顧的心機這般深沉!”
明蘭哭紅了鼻頭,連連點頭,不是我軍太無能,而是共軍太狡猾了,居然搞襲?
老太太緩緩向後靠去,微微闔上眼睛,屋裏隻聽見明蘭有一聲沒一聲的泣,地上福壽紋路的紫銅火爐裏,發出輕微的嗶啵炭火燃燒聲。
明蘭慢慢的揩幹臉上的淚水,見老太太久久不說話,便上去輕輕扯著的袖子搖了搖:“……祖母……現在我們怎辦?”
老太太睜開眼睛,掃了掃明蘭的麵龐,輕聲問道:“明丫兒,顧廷燁與你將一切說開時,你是怎麽想的?”
明蘭臉上微尷尬,這次決心盡數說實話,便微紅著臉道:“……一開始,有些暗暗得意,居然有人這麽用心打我主意,後來,越想越覺著氣憤,恨不能他一……,再後來,我又覺著發愁,這人這麽……厲害,可該怎麽辦呀?”
說句大實話,找個厲害老公,往往是利弊各半的,當他槍口對外時,天下太平,當他槍口對時,怕要流河。
這番話說的老太太連連點頭,這些心思很真實,但點完頭後,似乎又想闔眼歇息,明蘭急忙去搖的胳膊,連聲問道:“祖母,你倒是說話呀,你心裏怎麽想的?”
老太太倏然睜眼,目如電,冷聲道:“去把你老子來,告訴我答應婚事了!”
明蘭吃了一驚,驚疑不定:“就……這樣?”好幹脆的投降哦。
“不然還能怎樣?”老太太神淩厲,角卻帶著一抹自嘲,冷笑了幾聲:“人家都算計多日子了,心機深重,步步為營,一路到門口了,如今還能有什麽法子?說出去,都道是盛家占了多大的便宜呢!罷了,就如他們的願吧。”
明蘭心裏歉疚,手指絞著角不敢說話,老太太頓了頓,又輕輕諷笑了下:“也好!有人用盡心機的打你主意,總比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強!”
明蘭有些吃驚的抬頭,明白老太太指的是誰,不安的試探道:“那……孫要不要去與賀……說說?”
“有什麽好說的?”老太太一眼瞪過來,斥道,“這事我去說,你不用出麵!賀家的人,除了我那老妹妹,其餘人你最好見都不要再見了!……哼!如今好他們放開手腳去接濟親戚罷,這會兒可沒人攔著他們做好人了!難不你還非他賀家不了,如今便眾人都知道,盛家的姑娘不愁嫁,有的是人惦記!”
明蘭咽下口水,看著老太太驕傲淩厲的神氣,微微驚訝後便了然:老太太骨子裏其實是十分驕傲的人,也許……早就不耐煩賀家的一連串狀況了,不過也是強自忍耐罷了。
老太太略略收了氣氛,順了氣息,靠在墊子上,平靜道:“先把如蘭和文家的事兒定了,然後就讓姓顧的來下定;太太可以著打點婚事了;這回,祖母給你要一份厚厚的嫁妝,誰也別想廢話!……哼!不就是過日子嘛,你把腦子放明白些,委屈了誰也別委屈自己,讓自己舒服才是真的!”
明蘭默然,吩咐翠屏去請盛紘後,自己靜靜走回暮蒼齋,在書案前呆呆坐了一會兒,然後忽然起,丹橘開硯磨墨。明蘭展開一張雪白的大宣紙,提過一支鬥筆,飽蘸墨,屏氣凝神,唰唰幾下,力揮毫,墨淋漓,筆走龍蛇,書就四個狂草大字——難得糊塗!
“好!”小桃在旁很賣力的拍手:“姑娘寫的真好!……呃,姑娘,什麽意思呀?”
明蘭擱下鬥筆,淡定道:“就是說,你吃了丹橘藏的杏仁糖,姑娘我會裝作沒看見的。”
然後,明蘭很自在的揮袖進屋,留下小桃和丹橘,一個傻了眼,拔想跑,一個正擄袖子,磨刀霍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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