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小月牙四歲要開蒙了,背著母后準備的小背包帶著小芝麻,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上書房。
識字讀書比旁人都幸福多了,先生是自己的父皇,想學什麼就學什麼,學堂里也只有一個學生,不用擔心比別人學得差挨批評。
且母后還和說,父皇會教騎馬!這哪是讀書,簡直就是去玩的。
小月牙早就盼著開蒙了,可母后說年歲還小,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大寶寶,能上學了,可是付出了一個人睡的代價。
還小當然不能搬去別的宮殿,就在母后旁邊的偏殿佈置了一間門公主的小閨房,房都是喜歡的和無比的佈置。
起初母兩淚眼汪汪,一個害怕一個捨不得,還是那無的父皇,直接將母后給抱走了。
臨走前還正地道:「牙牙若是害怕,再來找父皇。」
一句話讓出的雙手又了回去,不行,要是害怕了,就不是大寶寶了,就不能去上學了,在母后和騎馬之間門,還是選擇了騎馬。
只能鼓足勇氣鑽進了被窩裏:「父皇和母后快走吧,牙牙不害怕。」
而後那高大威武的父皇,就真得毫不留地帶著母後走了。
嗚嗚嗚,只要母后再說一句,就妥協了,怎麼一句都不肯說呢。
但現在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,唯一慶幸是雖然母後走了,可還有小芝麻。
待父皇母后的聲音消失在殿門外,才小心翼翼地掀開被衾的一角,輕輕喊了聲芝麻,就見角落裏一團黑漆漆圓滾滾的糰子飛快地衝到了床榻前。
旁邊的宮嬤嬤想要攔,被小公主與陛下一樣的眼眸瞪了一眼,別看小公主笑又長得麵糰似的,可兇起來半點都不輸陛下,就立即閉了。
小芝麻想跳上床,但它如今三歲了,已經比小月牙還要大個,床上本容不下它。
它就乖乖地趴在腳踏上,誰靠近就用那銅鈴般的眼珠子與鋒利的牙齒呲回去。
有了守護神在,小月牙也漸漸適應了一個人的床榻,沒了害怕反倒覺出一個人睡的好來,這麼大的床,可以滾來滾去!也不會有人管幾時睡!
抱著母后給做的小鹿布玩,在新床上睡了地一覺。
連父皇何時進來,為掖過被角也不知道。
頭次與兒分開睡的沈嫿也不比兒有出息到哪去,回到殿還是眼眶紅紅的,讓本是心猿意馬的凌越也不捨得再做什麼壞事,抱著聲哄了好幾句,才沒再哭了。
凌越將眼角的淚去,忍俊不地道:「比牙牙還要,我竟是養了兩個閨。」
沈嫿被他給逗笑了,握拳在他口輕輕捶了捶,「你笑話我,不理你了。」
又是好一通撒,末了又覺得他說的也不錯,做公主豈不是更舒坦,尤其還有個凌越這般寵無度的父皇。
瞧見殿已沒了外人,便大著膽子地扯著他袖道:「真想多個兒?」
「那我下輩子不嫁給你了,就做你的兒,來當討債的。」
的聲音本就甜,隨著歲月增長,又多了幾分,在燭火下那漉漉的眼睛看得他結了。
摟過的腰,啞聲道:「那封你個什麼公主?」
呦呦還是。
沈嫿也尤為配合,抱著他的脖頸,眼地看著他,地喊了聲:「都由父皇說了算。」
燭火開燈花,凌越的眼底也似染了火:「不用下輩子,這輩子便先還了你的債。」
夜深人靜,看著懷中睡了的小妻子,他的手指在額前輕輕,輕手輕腳地起繞到了偏殿,門外守夜的小太監瞧見陛下就要跪地行禮。
便被他抬手給阻了:「公主何時睡下的。」
「您與娘娘走後半個時辰。」
凌越微微頷首,推門走了進去,榻前睡得正的獒犬瞬間門抬起頭來,許是覺到他的氣息,低低地嗷嗚了聲又趴了回去。
他走近在獒犬地腦袋上輕輕拍了下,再看榻上的兒。
往日與他們一塊睡時,都是在兩人之間門,也看不出睡相好不好,一個人睡就全都展出來了。
春末夏初,門窗閉暖和得很,小孩兒有些怕熱,一雙白的腳丫子橫在被子外,被衾也被踢得皺皺,而則閉著眼睡得正香甜。
凌越看著那張與自己有三分相像的小臉,眼底不自覺地流出和,作輕緩地將把被角掖好,放下最外層的幔帳,無聲地又退了出去。
回到殿,就見榻上另一個睡的人也已經熱得踢開了被子,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睡姿,他搖著頭失笑。
果真是養了兩個閨。
他褪去外袍掀開被角剛上去,那個睡夢中的人就迷迷糊糊地黏了過來,眼睛都還閉著,卻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腰。
「吵醒你了?」
沈嫿悶悶地搖了搖頭,帶著濃濃睡意地嘟囔了聲:「你去哪了?」
他安地在背上輕輕拍了拍:「看你的寶貝。」
沈嫿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,悶哼著嗯了聲,腦袋往他懷裏鑽了鑽,沒多久平和的呼吸聲再次響起。
凌越將人抱了個滿懷,只覺得心也被填滿,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,抱著一併進了夢鄉。
-
隔日小月牙一起床便小跑著撲進了沈嫿的懷裏,「母后,牙牙可以一個人睡覺覺了。」
沈嫿早就想過去看了,只是起床後有事纏著不開,瞧見頭髮還散著的寶貝兒,心都跟著融化了,「我們牙牙可真厲害。」
是很糾結的,心一邊期盼著兒能害怕,那母還能再多膩歪陣子,一邊又希兒能適應,這樣更利於獨立長。
凌越說得對,本就不是小月牙離不開,分明就是這個做母親的離不開兒。
「鞋鞋也是牙牙自己穿的,要母后扎揪揪。」
小月牙從小胎髮就烏黑濃,最喜歡的髮型就是兩邊的圓揪揪,還非要母后扎的最好看。
沈嫿自然是千萬個依著,明明就一晚上沒睡在一塊,便彷佛好幾日未見似的,母兩抱著親了好一會,才給兒梳頭髮。
「母后,牙牙晚上還做夢了,夢到父皇來給牙牙蓋被子。」
沈嫿梳頭的手頓了下,輕輕地咦了一聲,好似也有些被忘的記憶冒了出來。
有個人裏說著有什麼好擔心的,早晚孩子都是要自己睡的,還無地將給抱了回來,沒想到他才是那個最擔心孩子的。
看了眼坐在前,正在搖晃著小腳的兒,抿笑了下,那就當個善良的人,不破他的小了。
自那后,小月牙就正式住在了偏殿,起床后再跑來與母后一塊用膳,如此習慣了半月後的某日。
嬤嬤輕輕到床畔邊喊了聲公主,就見被窩聳了下,嬤嬤又加了一句,「前頭的小太監來說,陛下已經散朝了,讓您準備準備可以過去了。」
只聽刷得聲,從被窩裏鑽出個小孩兒:「要去上書房了嘛?」
嬤嬤笑著點了點頭,困意全消,立即坐起乖乖地由著嬤嬤們洗漱更,到正殿時,沈嫿已經準備好了早膳與個小鹿圖案的小布包。
「在上書房要聽父皇的話,若是有大人尋父皇商議朝政,你要乖乖地不許發出聲音哦。」
小月牙抓著塊白糖糕認真地點頭,待用完早膳就有小太監來接了,把小布包一帶上了小芝麻,像只被放出籠子的小興地往外跑去。
沈嫿不放心地跟了出去,已經了掌事姑姑的杏仁小聲地安:「娘娘放心,小公主走到哪都不會被人欺負的。」
輕嘆了聲:「我怕的是膽子太大欺負別人!」
從坤寧宮到上書房不算遠,小月牙又是力旺盛的年歲,跑了小一刻鐘就到了。
凌越已在裏面等著,窗明幾淨,今日出了太,很適合讀書寫字,他特意挑選了幾本適合開蒙的書,一聽見院中傳來清脆的笑聲,就知道兒來了。
「見過父皇。」
這是沈嫿教的,開蒙了也要開始學規矩了,況且上書房與坤寧宮不同,不能再背背抱抱,要有規矩與禮節。
小小的人兒行起禮來特別的可,小臉上的五都在使勁,凌越坐在上首眼底滿是笑意,很想抱著兒拋一拋,但還記得這兒是哪,收起笑意剋制地讓起坐下。
桌椅全都是按著的高矮重新打造的,小小的人兒著腰背坐在墊著墊的椅子上,還像模像樣的。
凌越滿意地點了點頭,宣佈了今日要學握筆寫字,而後親自向演示如何握筆如何下筆。
筆墨紙硯這些,早在會認東西時,沈嫿就一樣樣教認過了,雖然人小,但已經有好幾套不同的文房四寶,對此並不陌生。
凌越起先怕兒子急坐不住,預想了不辦法該如何哄騙,不想對寫字好像很有興趣,認認真真地學著自家父親的樣子,握筆下筆,雖然作有些笨拙生疏,卻尤為專註。
見會了握筆,凌越才握著的手寫了幾個筆畫。
即便只是一橫一豎這樣最簡單的筆畫,他也教得尤為仔細,好似將此生最大的耐心拿了出來。
而小月牙對這新鮮東西的興趣很濃,重複著寫也覺得很好玩,由著父皇抓著寫了兩大張字后就自己獨自地寫。
恰好有摺子呈上來,凌越見連頭都沒抬,很是投的模樣,才接過摺子批閱起來。
一刻鐘過去,凌越將摺子遞迴去再看向兒,就見已經放下了筆,打開了上挎著的小布包,正抓著塊糕點吃得香甜。
凌越擰了擰眉,本想嚴厲些又覺得兒這是初犯,呦呦定是沒與說上書房的規矩,還是不要這麼兇的好,換了個還算平和的語氣道:「牙牙,誰準許你吃東西了。」
小月牙不不慢地將糕點咽下去,才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天真地道:「母后呀。」
凌越:……
「母后說累了要注意歇歇,不能把手手累壞了。」
這倒是對的,可也不能邊吃東西邊寫字吧?這可是個壞習慣。
「那你母後有沒有說,何時歇息。」
小月牙嘟了嘟,認真地思考了下道:「母后說寫一會就歇一下,了就可以吃吃了。」
邊說著還邊把自己的小布袋炫耀給的父親看,「喏,母后準備了好多好吃的,還有果脯和棗子我忘了拿,明天得記得帶上!」
凌越:……
原來那個布袋不是裝書的,而是裝點心的!:,,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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