閣老這邊還沒走過去。

那邊，仿佛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，甚至就連孟青瑤自己都以為，今晚不死也多半要廢了的時候。

突然清楚的看到，君玄澈在黑夜下的眼眸，正在逐漸變的通紅。

他在生氣嗎？

是的，他從剛才就一直在生氣，孟青瑤以前聽過，有人生氣的時候，眼睛會紅，卻沒見過，還有這樣紅的。

仿佛沖了一般。

等一下，似乎有哪里不對，君玄澈不眼睛在變紅，他整個人的氣質似乎也在飛快的發生的變化。

變的恐怖而森……漸漸失去人的氣息。

“你，你別過來……”

甚至就連挾持他的這個人，被這樣一雙猩紅恐怖，仿佛不似活人的眼眸，盯著的時候，都開始忍不住瑟瑟發抖了。

“遭了。”

后，了解一切的暗衛，見此也有些慌了，但是不對啊，皇爺今日并沒有睡覺啊。

難道是因為皇爺已經生氣到，失去了理智，失去了理智，也等同……

他們不敢想象，只祈禱事沒那麼糟糕。

可惜，就這麼糟糕。

那挾持孟青瑤的人，本沒有看清楚，那前一刻還在他不遠的君玄澈，轉眼的功夫，已經來到了他面前。

“你別……我殺……”

他正要住手中的孟青瑤來威脅的時候，可惜，威脅已經失去了作用。

孟青瑤只覺的脖子一重，以為要被掐死，但是下一刻，一溫熱的，從的額頭流了出來。

流到了的臉上，脖子上……

撲鼻的腥氣。

孟青瑤先是沒反應過來，待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時候，睜開眼，就對上了那雙猩紅的眸子。

里面彌漫著陌生的危急。

“不要，皇爺，不要手，那是孟小姐啊……”

有人仿佛天塌了似的，在歇斯底里的大喊，卻又淹沒在了眼前的恐懼之下。

這一刻，孟青瑤眼前所看到的一切，像是都扭曲了。

鮮，死亡，恐怖……全部來源于一個人，比這世間最可怕的噩夢，還要讓人恐怖。

“孟小姐，快走開……”

又有人在喊，可惜孟青瑤不了了，君玄澈要殺？

好在君玄澈沒有殺，而是迅速將孟青瑤拉到自己的懷里，就算失去神志，似乎也知道，這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。

于是帶著孟青瑤，直接沖進了后的林。

因為那里，還有刺客，還有他認為有威脅的東西……哪怕沒有威脅，殺人，似乎也是他現在的某種本能。

“撤撤撤……”

林里有人驚慌的大喊。

但是大喊還沒結束，就是一片般的呼和和大，有打斗的聲音，但是比起這迅速彌漫的腥味，都顯得有些蒼白。

誰也不知道，此刻林中發生著什麼？

“完了完了……”

閣老趕來的時候，便知道都晚了，他真是恨死自己了，因為孟青瑤的出現，他竟是把事想的太好了，也把君玄澈管制的太松散了。

如果孟青瑤死了……

“你們愣著干什麼？快去救孟小姐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他們沖進去可以，但是鬼知道，會不會被立刻殺掉，而且從剛才的一幕看來，總覺的失控的皇爺，不會殺孟小姐。

“現在進去，會不會有點晚了？”

云裳站在原地，整張臉，可以說是蒼白的可怕，半晌，忽然道：“騎兵在外面守了，別讓后面村子里的村民靠近，我們進去看看，就算收尸……也應該我來。”

說著，云裳就哭了起來，但是又強迫自己把眼淚憋回去。

而此時，林里的聲音，已經漸漸平息了。

云裳與閣老，還有幾個銳暗衛，包括沉月，他們一步一步，小心翼翼的開始進林。

有人燃起了火把，勉強將前面的路照清楚。

然而，這一照，噎在嗓子里的尖，險些被釋放出來。

沉月捂著，看著不遠，屬下，被擰掉脖子的刺客，強自鎮定道：“他們到底是什麼人？”

看裝束，都是普通山匪的打扮，可是，他們不是山匪。

云裳輕咬了咬齒，道：“在京城，能用這樣武力，來刺殺孟小姐的人不多，但是最有嫌疑的卻只有一個……他本不足為懼，卻偏要來此摻和。”

云裳有些咬牙切齒的說著，而口中的這個人，明顯已經猜到是文德帝了，原來文德帝在云裳的眼里，都是不足為懼的？

那又什麼人，能被任何有懼意的呢。

就算他們沒在繼續往前走了，可前面的景象卻是已經完全想象的到了，幾乎與每次君玄澈夢游發狂時候的況一樣。

甚至更甚。

閣老有些恍惚的看了眼頭頂那慘白的圓月，才繼續向前走去。

好在腥味雖刺鼻，但已經沒有打斗和慘的聲音了，說明戰斗已經結束，待他們踏著腳下的鮮與偶爾的殘尸，徹底走近后。

所看到的場面，是這樣的。

君玄澈的發冠已經在忽然激烈的打斗中，散落了下來，漆黑的長發，沾著濃濃的鮮，直直的披散到了腰際。

縱然如羅剎，但月下，依舊腥而絕。

他背而站。

從他此刻看上去很平靜的背影上，閣老等人已經猜到，君玄澈應該是已經‘醒來了’，但是，比起這個，他們更關心的，應該是孟青瑤才對啊。

“孟小姐？”

云裳不敢想象，如果孟青瑤死了會怎麼樣？

皇爺會怎麼樣？

忍著前傳來的陣陣心痛，云裳目飛快的在周圍尋找著，直到終于在君玄澈面前的一顆大樹，樹下，發現了一個卷著的影。

云裳在顧不得其他了，直接沖了上去。

看到樹里，有點微微發抖的人影后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，至這證明，孟青瑤還活著不是嗎？

但是馬上，云裳的心還是沉了下來，活著又怎麼樣，天下間，又有多人能見得了皇爺詛咒發狂的樣子。

記得皇爺第一次發作詛咒的時候，他邊的婢，縱然撿回了一條命，最后也幾乎都嚇的神失常了。

更何況是才十四歲的孟青瑤。

“青瑤小姐？”

窩在樹里的孟青瑤，這才聞言抬起頭，就見的模樣比之君玄澈也好不到哪里去，原本淡的，幾乎找不到一片干凈的地方了。

全部被水侵染。

孟青瑤的頭上，臉上，也都跡斑斑，但唯有一雙眼睛，始終黑白分明，格外的清澈明亮。

月凄慘。

向了君玄澈，君玄澈此刻亦在著，但比起孟青瑤，君玄澈此刻的緒就要復雜痛苦的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