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若曦一口氣跑回了鋪子裏，胡的將門打開便衝了進去，然後在牆角拿了幾把鐵鍬，轉給跟在後麵的燕名等人一人塞了一把。

“幹什麽？”燕名莫名奇妙的：“若曦你這是要幹什麽？”

“把整個院子都翻一遍。”景若曦道：“院子的地下可能埋著東西。”

“什麽東西？”燕名被景若曦帶的也有些張：“什麽東西？”

“不知道，但我懷疑是。”景若曦道：“快，對了，再找個腳快的去找一下盧秀義何時若揚，隨便買點吃的送過去，看看人在不在，在幹什麽就。”

“到底怎麽了？”燕名雖然還是不明白，但已經揮手讓兄弟們進去挖地了，景若曦要做的事總不是莫名奇妙的，一定有原因。

景若曦想想燕名是葉長安的左膀右臂，這事都跟在邊的，也不必藏的那麽嚴實，便道：“我之前懷疑盧秀義有一個孩子在多年前死了，骸就埋在院子裏，盧秀義也承認了，求我別這院子的土地。讓那孩子土為安，不要打擾。我也答應了。”

燕名頓時也懂了：“可事實上，拓族的亡者本就沒有土為安的說法，所以地裏埋的本不可能是那個孩子。”

“對。”景若曦臉難看：“若地裏埋的不是盧秀義的孩子，那會是什麽人？”

燕名猜測道：“會不會那孩子葬在了別的地方，但是盧秀義不想說這個話題，所以就隨口一說。”

“這事怎麽能隨口一說，若是你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個人，你會覺得提起他的名字都是件神聖沉重的事，怎麽能隨口說。”景若曦道：“我覺得這個鋪子的地下一定埋著什麽，盧秀義不願意讓我們看見，所以才會有那麽一說。”

“如果是，是什麽人的呢。如果是東西，又會是什麽東西呢。”燕名一時也想不出個頭緒，但還是道：“行風，你作快，你跑一趟。”

花行風應了聲便走了，他不一定要聽景若曦的話，但是燕名的話他大部分是聽的，燕名是他們的老大。

“如果是東西，我也想不出是什麽，畢竟最重要的虎符已經在酒壇裏找到了。”景若曦想了一下就放棄了：“不用想了，後院就這麽大，都挖開也不要多長時間，燕大哥，辛苦你們，挖吧。”

“行。”燕名一口就應了。

這段時間相，景若曦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有腦子，在剝繭想線索者件事上，沒人比更強。連都沒有頭緒的事，別人就別費這個腦子了，不如來點直接的。

這院子確實不大，但是全部都挖一遍也要些時間，好在都是雷厲風行的，不用燕名說便開工。很快，院子裏便全剩下挖土的聲音。

景若曦站在院子和鋪子的連接，一會兒看看院子裏，一會兒轉看看鋪子外麵花行風有沒有回來，神沉沉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挖了大概兩刻鍾的時間，花行風還沒有回來，燕名便先有了收獲。

“若曦。”燕名一聲喊，景若曦一個激靈，連忙應著跑了過去。

“你過來看看。”燕名神也有些肅穆：“挖到點東西。”

景若曦跑到燕名邊一看，隻見燕名腳下挖出的土裏，赫然出一節白森森的東西。

“果然是人骨。”燕名道：“看起來不像是個孩子的。”

“絕對不是。”這不用拚起來景若曦也能看的出來，剛出生的嬰兒的骨頭才多大，而眼前這即使隻出了小半截子，也絕對是一個年人。

景若曦看了看：“都挖出來。”

“好。”燕名應了一聲，放輕了力道，又挖了起來。

一節長長的骨頭從土裏被挖出來，景若曦看了一眼道：“這是一截骨，看長度是個年人。不過骨不好區分男，要都挖出來。”

“好。”燕名應一聲，隨口道：“哪裏的骨頭可以分男？”

“盆骨。”景若曦從腰包裏出手套，然後在燕名上虛空比劃裏一下：“這裏就是盆骨，這個部位的骨頭。男盆骨形狀較小，形狀似倒置的圓臺，上大下小。而因為要生產的緣故，骨盆較男寬大，似圓桶。”

“雖然其他的部位，例如顱骨和四肢骨雖然也有差別，但是差別不大，所以一般區分男，找到盆骨才會比較準確。”

燕名點了點頭，他可沒忘，開始的時候，景若曦就是一眼在野塘邊看出了骸骨中的區別，這才給何洋紅喊冤，跟他們認識的。

有一就有二，燕名很快在周圍又陸續挖出了一些還骨頭，而且不止是他，其他人也都陸續挖了出來，在靠牆的一條菜地上，數了數，竟然挖出了八人骨，景若曦拚了一下，幾乎都是完整的。

燕名放下鐵鍬，看著滿院子的坑和骨頭不由得道：“這鋪子的生意難怪不好，一院子的亡魂冤死，能好就怪了。”

有人接話道：“說不定這鋪子本做的就是黑道生意，要不然的話怎麽能埋那麽多死人？想想每每天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的，都是踩在骨頭上，多慎得慌。也不怕半夜鬼敲門。”

“不，這跟後麵的幾個房主應該沒有關係。”景若曦道：“如果有關係的話，就本不該轉手。我猜盧秀義將鋪子轉手的時候，可能和他們有什麽協議，比如編了一個謊言讓他們不要院子裏的土。”

“也有可能。”燕名道：“反正大梁都城裏的老百姓家沒有挖地窖的習慣，一般也用不上。這些骸骨埋的深的，隨手挖幾下肯定挖不出來，若是盧秀義之前提出這個要求再給於一定的好，後麵的房東也會遵守。沒事兒誰在自家院子裏刨坑啊。”

燕名說話的時候，景若曦便在拚湊那些骨頭，然後頭也不抬的道：“八骸骨全都是男。而且年男。值得注意的是三點。”

“第一，時間。埋在土裏的，若是氣候炎熱雨水多，快的兩個多月就能變白骨。我對這裏的壞境不悉，所以不能判斷出太準確被埋進土裏的時間。但是從骸骨腐蝕程度的對比看，他們並不是同時被埋土裏的，會有一些時間差。有些是同時被埋土的，有些可能有幾年，幾個月的時差不等。”

“第二，這八骸骨上都有舊傷，骨骨折愈合過的痕跡，手骨骨折愈合過的痕跡，或者是其他的部位過傷，又養好愈合的痕跡。這比較符合習武之人的份，葉大人說，就算是他生慣養小時候練功夫也意外過傷，這是很正常的。”

“第三，這八骸骨中，有六上都有未愈合的傷口。你們看這個……”

景若曦捧起一個頭骨，骨頭上赫然有一個圓。

“被人砸死的？”

“對。”景若曦道：“被鈍砸碎裏天靈蓋，這力氣不是一般的大，是要非常大才行，或者會功夫。再來這個，脊椎斷了，手骨也斷了，這些斷裂都都是生前造的，沒有愈合的痕跡，應該就是他們致死的原因了。”

燕名嘖嘖道：“景姑娘就是厲害，看著幾骨頭，就好像人活生生的站在麵前一樣。”

“業有專攻嘛，沒什麽奇怪的。”景若曦謙虛了一句：“還有兩上雖然沒有傷口，但也並非所所有致命傷都會在骨頭上留下痕跡，從其他六上可以猜測一下，他們也許是中毒，也許是被割，總之很有可能也是被殺死的。”

燕名看著一地的骸骨，沉聲道：“這鋪子在京城裏是有鬧鬼傳言的，這麽看來，這些黑人就是鬧的鬼。而他們都已經被神不知鬼不覺得殺了，埋在地下。”

“這個可能很大。”景若曦道：“這鋪子鬧鬼的傳言也不是這一兩年，盧秀義是五年前搬走的，這些估計是之前來找他們麻煩的人，都被不知不覺殺死了，前赴後繼。後來盧秀義搬走了，可能還有找麻煩的人，但是就不會在這個地方了。”

“剛才那婦人那麽厲害？”燕名皺著眉頭：“倒是看不出來會功夫。”

“我不知道會不會功夫，但是心狠是真的，一般人對自己孩子肯定下不了手。別忘了那時候還有一個時有誌呢，未必就是的手。”景若曦說著，又往外看：“花大哥怎麽還不回來。我有點擔心……”

“擔心會傷害小花？”燕名臉一變：“我去看看。”

“不是。”景若曦搖了搖頭：“我擔心會跑。我總覺得盧秀義今天的表現爽快的過頭了，對我們的信任也過了頭，凡事過猶不及，這麽配合，倒是人覺得反而怪怪的。”

時若揚是寧可殺了自己的孩子也要保護的人，怎麽就對他們這麽信任。難道就真的不怕他們做出什麽對他不利的事麽？

“跑了那也不行。”燕名招呼一聲：“這裏留下兩個人保護若曦，其他人跟我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