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若曦更奇怪了:“等著我問話,問什麽?”
“問你呢?”葉長安似有所指:“難道你沒話要問。”
景若曦莫名奇妙搖頭:“我又不認識,有什麽要問的。”
“你問都不問,打算怎麽查?”葉長安吃飯的時候盡顯教養,慢條斯理的,十分斯文。
相比而言,景若曦就豪爽了點,一邊吃一邊反問:“問什麽?查什麽?”
“哎,你是真傻呢,還是裝傻呢?”葉長安放下筷子:“昨天母親找你去幹什麽,我都知道了。”
“嗯?”景若曦有些意外: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葉長安理所當然道:“我去問母親了,你發了誓不能說,總能說吧。”
“……”景若曦實在沒料到葉長安不追問的原因是早有打算:“大人你真是直來直去啊,竟然就這麽去問了。”
“那當然,我這人就是爽快。”葉長安權當這是誇獎:“所以我以為你一早起來就要開始查了,怎麽,有其他打算?”
景若曦笑了笑,捧起碗繼續吃飯:“嗯。”
“說說。”葉長安湊過去:“反正我已經知道了,沒什麽好瞞著了,給我說說唄,你打算怎麽辦?”
景若曦嫌棄的往後躲了躲,出筷子點了點:“大人你坐好說話,別湊那麽近。”
“好好,我坐好,那你說吧。”葉長安正襟危坐:“你打算怎麽辦?”
景若曦塞了一筷子菜,慢悠悠道:“我什麽也沒打算做。”
“什麽都不做?那你昨晚上答應的……”
景若曦好笑:“大人,你既然知道了我就坦白說了,真的有這件事麽,這件事真的如您母親說的那樣麽?”
“你什麽意思?”
“我是專業的。”景若曦道:“雖然這故事編的很好沒有什麽,但是我一聽,就知道這隻是一個故事。別的不說,夫人對我的態度,就是矛盾說不通的。”
景若曦不了解葉夫人,但葉長安是了解的。雖然他爹算是老實的,但宦之家,長的又相貌堂堂,後院不可能平靜如水,總是有那麽幾個如夫人的,而且不乏有份的大戶人家小姐。
但這些年,們都對葉夫人服服帖帖,葉家後院風平浪靜,葉長安這個大爺份穩如泰山,其他的兄弟姐妹,沒一個敢在他麵前說一句質疑的話。
朝堂上男人有男人的爭執,宅裏子有子的鬥爭,都不簡單。葉夫人這一招就不錯,一個本不存在的案子,自然查不出來,到時候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拒絕了。好在和葉長安本也是假的,也正要找理由撇清關係,和葉夫人倒是殊途同歸。
“你仔細說說。”葉長安很有興趣:“怎麽個矛盾法子?”
“葉夫人不喜歡我,但是又對我委以重任,這難道不矛盾麽?”景若曦慢條斯理的剃著魚上的刺:“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埋在心裏的,我絕對不會告訴一個第一次見麵,完全不了解不悉,還不喜歡的人。”
“你為什麽一口咬定,我母親不喜歡你?”
“喜歡是看的出來的。”景若曦道:“我不是那麽沒眼力勁兒,分不清什麽是喜歡,什麽是客氣吧。”
葉長安點了點頭,但是心裏的覺怪怪的,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麽。
景若曦接著道:“夫人對我有種高高在上的施舍,那絕對不是喜歡一個人會表出來的態度。當然這很正常,若是我有一個那麽優秀的兒子,也不會願意他和門不當戶不對的人來往。”
“人除非在絕的時候,不然隻會對信任的喜歡的人委以重任。所以夫人沒有信任我的理由,讓我去做一件這麽複雜的事,隻有一個可能,試探我。”
“而且試探我的目的,也並不是給我一個機會,而是給你一個理由,不想駁了你的麵子讓你不痛快。”景若曦突然有點羨慕:“有母親疼,真好啊。”
葉長安雖然是那麽大的小夥子了,可是和母親的關係肯定是親近的,所以才能在心裏有疑的時候,哪怕是那麽晚了,也可以說去問就去問,不用藏著掖著。
可是呢,在另一個時間,已經死了,白發人送黑發人,的父母家人,要經過多悲痛才能釋懷。
這一刻景若曦的表有些憂傷,葉長安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。
景若曦對他的說辭一向是失憶了不知父母在哪裏,但再失憶,也總是有父母的,總是有想念的,誰家的孩子不是心肝寶貝,看著別人有人疼,當然難。
“若曦。”葉長安將椅子拽過去一些,猶豫了一下,手輕輕搭在景若曦肩上拍了拍:“你別難了,你雖然失憶不記得過去,可你父母肯定是記得的,慢慢找,我替你找,總能找到的。”
“找不到的。”景若曦苦笑了一下:“他們不在了。”
雖然不是葉長安理解的那種不在,可也確實是不在了,縱然葉長安可以將尋人啟事滿梁國的每一個城鎮,也不會找到。
葉長安隻以為景若曦的父母都已經過世,一時之間,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才好。
“我沒事。”倒是景若曦先冷靜下來:“大人不用擔心,我已經沒事了。”
最難熬的是剛過來的那段時間,一日一日失眠,吃不下睡不著,幾度以為自己熬不過來了。如今已經走出來了,雖然還有許多創傷後癥,但已經沒有那麽痛苦。
葉長安小心翼翼的看的表:“真的沒事,別強撐著。若是難就哭一哭,這裏也沒有別人,我不會說出去的。”
“真沒事。”景若曦將葉長安的胳膊拿開:“大人你注意著點,別人看見,還真以為……”
“真以為什麽?”葉長安看著景若曦緒低沉,故意逗一逗:“你都住在我院子裏了,還真以為自己清清白白啊?我看要不你也別折騰了,咱們假戲真做吧,你看我其實還是不錯的……”
葉長安一副油腔調浪公子哥的模樣,景若曦哭笑不得,手推了他:“別鬧。”
葉長安是個會武功的,本來幾個景若曦也推不倒,偏偏這會兒就弱不經風了,景若曦這順手一推,不但推倒了,而且還連人帶椅子一起倒了,好像還撞到了背上,整張臉都痛的揪了一團。
“大人,大人你沒事吧。”景若曦忙起來去扶他:“這怎麽了,我沒用多大力氣啊。”
“背上痛。”葉長安裝模作樣的扶著景若曦坐起來:“一會兒在給我抹點藥,別人看見了,讓他們看見,又大驚小怪的。”
雖然覺葉長安有瓷嫌疑,但畢竟背上的傷是真的,景若曦一時低沉的心被分散了不,不但應了,而且還道:“一會兒我看看,要是傷口嚴重的話,還得請大夫看看。別以為小傷不在意,小傷也是傷,若是不及時理,不但好不了,還會越來越嚴重。”
“是是是,對對對。”葉長安連連點頭:“你說的對,聽你的。”
吃了飯,讓下人來收拾房間,然後葉長安便裝模作樣的:“我要在這裏午休一會兒,沒事兒的話,你們就不要來吵了。”
下人自然不敢說什麽,應著下去了。葉長安關了門,關了窗子,為了免得藥味兒散出去,還點了熏香。
然後葉長安道:“來吧,幫我看看背上,你按的舒服的,昨天你替我推拿了之後,我舒服多了,不然說還要多痛幾天。”
葉長安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,找不出一點歪的斜的地方,但景若曦看著大白天關上的門窗,再看看他坦然的一邊解帶一邊往裏屋走,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算計了。
葉夫人時刻盯著景若曦的行,等了一上午見沒什麽靜,有些坐不住,便裝作關心的過來看看。
一進了院子,便覺安安靜靜的,小丫鬟正坐在院子裏繡個帕子,幾個房間的門都關著。
丫鬟見葉夫人來,忙站了起來:“夫人。”
葉夫人點了點頭:“景姑娘呢?”
“在午休。”丫鬟指了指屋子。
這個點兒午休倒是正常,不過葉夫人眼睛一轉就發現了不對勁:“大白天的,就算是午休,門窗都關那麽嚴實做什麽?”
“因為,因為……”丫鬟臉紅臉一下,吞吞吐吐道:“因為爺在呢。”
“什麽?”葉夫人臉一下子就黑了:“你說爺也在裏麵?”
丫鬟不敢說話,耷拉著腦袋默認。
“天化日,何統。”葉夫人火氣蹭的一下子就冒裏上來,大步走了過去,砰砰砰的拍著門。
景若曦正兩手了黏糊糊的藥膏,給葉長安推拿呢,突然聽到砰的一聲,嚇得一個哆嗦。
“長安,你在裏麵麽?”葉夫人毫不客氣的拍著門。
“在呢。”葉長安驚了一下:“在呢,娘,您怎麽來了。”
“有事找你。”葉夫人道:“大白天門窗關那麽嚴實幹什麽,快開門。”
然後葉長安立刻翻起來,低聲道:“快,快把藥藏起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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