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很久,兩人都沒說話,像是各自懷揣著心事。最後還是林青薇道:「再等我一年,如果我還是沒法懷孕……」
蕭晏冷不防扶著的頭在自己的膛上,道:「剩下的話我不想聽。」
但林青薇還是道:「到時你對我立下的誓言便作廢,你可以納娶妃嬪。」
蕭晏捧起林青薇的頭,下見臉有些蒼白,線映照在的瞳孔里,微瞇著眼,看著蕭晏逆著的臉。蕭晏道:「我不記得我的皇后心有這麼廣,廣到可以允許我有後宮三千。」
林青薇然笑了笑,道:「當母儀天下的皇后,容不得我心狹隘。」
蕭晏低低道:「立誓是我們兩個人的事,不能你一人說作廢就作廢。我的後宮獨一皇后,此誓永不作廢。」
林青薇垂了垂眼,兩人空下了一段留白。
又輕聲道:「我總不能為了一句誓言,讓你蕭晏一生無子無孫。」
「那又怎樣?不是你與我的子孫,我要來何用?」蕭晏俯頭親吻,在耳鬢廝磨,「我不喜歡別人的孩子,我只喜歡我們的孩子。縱使一生無子,我也不會為了一個孩子而委屈你。」
林青薇笑,笑得越酸,道:「可如果我一直無法生孩子呢?」
「那就不生。」這是蕭晏給的一個肯定的答案。
可即使是這樣,即使擁有一代帝王的萬般寵,一生無子也會是莫大的憾。
兩人相互依偎了一會兒,午時將至該用午膳了,竹霜一直在院子外守候著,就等著帝后隨時傳膳。
蕭晏吩咐竹霜下去準備,隨後起把林青薇抱起。可還來不及站起來,忽而形頓了頓。
蕭晏嗅覺十分靈敏,聞到了腥氣。待低頭一看,見自己的角,還有林青薇的衫上沁出了點點殷紅的。
林青薇躺著時不曾察覺,這一忽然覺得自己腹部有些不適,低頭也瞧見了那跡,不由愣了一愣。
可是還沒開口說話,蕭晏就一臉嚴肅地問:「哪裡傷了?怎會流?你傷了為何不說?」
林青薇噎了噎,無從回答。蕭晏也等不及答上一聲,徑直就抱著往外走,步子飛快。
林青薇抓著他的袍角道:「你帶我上哪兒去?」
蕭晏道:「去太醫院看看。」
林青薇面從容:「不用了。」
哪知蕭晏不聽的,繼續大步闊風地往前走。林青薇拉了拉他的袖角,又道:「我說不用去了。」
蕭晏臉上浮現出急,道:「你都流了怎能不去?」
林青薇哭笑不得:「你們男人沒事不流,但人每個月流點很正常。」
將將走到庭院門口,蕭晏腳步這才停住了。他垂下眼來,把林青薇看著,眼裡帶著尷尬和窘迫。他想起來了,以前林青薇在川中時每個月都要流的,當時他還幫忙打理過。只是後來長時間的分離,這樣的事他就見得了。
在宮裡的這幾年,因為很遇到這樣的況他竟也忽略了。
恰逢竹霜去傳膳后回來,蕭晏對道:「去太醫院請太醫來。」他有些暗惱自己,又抱著林青薇往寢殿里走。
竹霜眼好,一眼就看見了皇後娘娘的狀況,忙不迭地轉頭就匆匆去請太醫。
進了寢殿,換下了衫,蕭晏又手忙腳地去櫥里翻找專給皇後備好的私件。林青薇見他著急的樣,不由道:「你不該把竹霜遣走,讓進來準備就好。」
蕭晏總算找到了,給林青薇時就到林青薇手忙腳了。去到屏風後面,好一陣才弄好了出來。
蕭晏見臉蒼白,便扶到床上去躺著。一靠躺在床上,眉眼間的笑意就慢慢地擴散開來。
蕭晏問:「你笑什麼?」
林青薇正了正,道:「嗯沒什麼,就是看你笨手笨腳的覺得好笑。」
雖然子不舒服,天知道的心裡此刻是多麼高興。難怪這幾日覺得格外的乏懶,腰腹酸脹提不起勁來,不想今日竟是來了月事。
自從幾年前流產那次起,有一兩年都沒來過月事。後來慢慢打起神來,回宮以後好不容易慢慢有了起。但每月來時都是零星幾點,澤暗紅,不曾有過今日這般形。林青薇知道,那是因為宮寒的緣故。
現如今來了月事,說明又往前了一大步。
後來竹霜把太醫請來了,蕭晏坐在旁邊,床前放下紗帳,讓太醫給林青薇診一診脈。
林青薇無大礙,就是這幾日要尤其注意調養。等月事完后的七天里則是進補的最佳時機。
膳房及時調整了膳食,這幾日里都以清淡為主。林青薇吃什麼,蕭晏自然陪吃什麼,每日早上下午還要喝上兩碗姜棗糖水。
林青薇覺特別累,腰酸背痛的,先前在宮裡去葯田幹活時都沒覺得這麼累過,好似把這一年半載的所有疲憊全都集中在這幾天里了。林青薇多數時候是臥床靜養,甚去外面走。
而這次來的月事量特別大,好似被了閘,暗流涌斷續無止。莫不是要把前幾年欠下的都補上不?林青薇還真有些擔心,會不會失過多……
索臥床靜養的日子不算無聊,蕭晏從藏書閣里撿了些有趣的書來給翻看,時常下了早朝書房裡還沒待多久,蕭晏就會回來陪。在床頭靜靜看書,蕭晏則在桌前理公務。
等月事快要完時,林青薇列了張進補的藥方,開始每日用藥進補。有了這七天的恢復,林青薇失掉的又補回來了,而且整個容煥發、活力十足。
有時有林青薇在邊,蕭晏時常會走神。原本是做著手裡的事,不經意間抬頭看了林青薇一眼,像是會上癮一般,不知不覺就看了迷。林青薇發現了他,手指敲著桌面,似笑非笑道:「看什麼看,批不完這些奏章,皇上今晚不用睡覺了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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