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們也說了,我們是難民,我們可不怕誰!」
難民之中幾個材魁梧的直接就擼起來袖子要招呼著往棚子那邊去,百姓們一看如此,急忙有人上去攔著,這一來二去的推推搡搡,就在馬上要打起來的時候,一柄厚重的長劍「錚」的一聲直直的就進了兩邊人正中的青石板地上,將這漫天的嘈雜聲音震的寂靜了下來。
「都停手,再,我們就出手了。」
低沉而洪亮的聲音響起,帶著格外充足的氣勢撞進每個人耳朵里。穿著一銀邊黑的魁梧男人直立在糧食攤子之前,腰間的劍鞘已然空著。男人雖然生的端方明烈,可沉下臉來的時候,也確實是有些嚇人了。這不,方才咋咋呼呼的像是馬上就要打起來的眾人,此時都安靜了下來。
青龍見狀微微挑眉,心道王妃果真是有遠見啊,白虎這人的優勢就在嚇唬人上,嚇唬這些個難民啊刁民啊的,最好使了。
「怎……怎麼了?你們兵還要對難民手嗎?這,這不是天子腳下嗎?怎麼還能這麼欺負我們手無寸鐵的人?這公道天理都被你們吃了不?」
因為商琉月布施的時候一直是打著朝廷的旗號,所以他們看見白虎和青龍他們在這,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朝廷的兵。
而在京都城,兵對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出手,那是犯法的。
更別說他們是難民了。
青龍和白虎見狀只是微微皺眉,沒有什麼心思去和這些人爭論什麼,王妃給他們的任務是守好這棚子,如果有人鬧事直接按住就行,不用管別的。
這幫人明顯就是不打算講理,如果夏風在這,可能還會有心思多說道說道,至於他們兩個,可算了吧。
一言不合,手就是了,哪來的那麼多道理去講。
那邊難民看著白虎和青龍這邊沉默不語沒有反應,就以為剛才他說對了,這人是不能對他們出手的,充其量就只是嚇唬嚇唬人。
人群中竊竊私語,氣氛也好了許多,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,登時就激起了漣漪。
「大家不用怕,他們這就是紙老虎,兵是不能對咱們出手的!咱們今日就佔了他們的糧食!」
「上啊!大家上啊!」
一時間難民這邊群激昂,就要上前手,另一邊的京都百姓見著這和強盜無異的場面,心中一陣火氣就上來了。
「這些難民簡直不可理喻,以為只有他們會不講理嗎?咱們也會!來啊大伙兒!咱們也上,今天他們別想吃著東西!」
白虎和青龍見狀皺眉,覺得局面不太好,上手就要朝著人群而去,最起碼把鬧騰的最歡的幾個抓起來殺儆猴也好。
只是,他們還沒來得及,這邊明明晴朗的天空竟然猛地閃過一道白的刺眼的,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驚雷伴著巨響,直接炸開在每一個人耳邊,直接將在場的人都給弄得愣在了原地。
待得眾人回過神來再看過去的時候,卻看到就在施粥的棚子前面,青石的地上,有一塊焦黑的,甚至還「滋滋」的冒著白煙。
這是……天打雷劈?
「兵確實不得手,只是,誰告訴你們,這些人是兵的?」
一道清朗又帶著點和的聲音響起,眾人齊齊轉頭,一時間再也沒人出聲。
一個有些瘦弱的年款步而來,穿一件霜白印水墨山水的錦,足踏銀靴,手持摺扇,腰間掛在黑束帶上的溫潤玉佩隨著行走微微著,在下著澤。
白玉冠的年姿拔作優雅,雖然臉上帶著半塊面遮住了上半張臉,在場眾人卻都覺得這年應當是天人之姿。
因為有些人,只看那行走之間的氣度,就足夠了。
眾人發獃的空擋,商琉月已經悠悠的走到了跟前,手中摺扇一合,角的笑意漫不經心。不遠的房頂上,一隻黃白相見的花貓正懶懶的趴在一塊瓦片上,時刻注意著自家主人的安全。
「公子。」
白虎和青龍見狀急忙上前行禮,雖然自家王妃這易容出神化,可那把印著金烏的紫金扇子他們還是認得的。而且……真當他們眼瞎嗎?夏風那麼大剌剌的一個人跟在後面,他們要是再看不出這是王妃,乾脆從金烏衛退出去得了。
商琉月點頭示意,隨手將在地上的長劍拎了起來,遞給白虎,低頭看了看完好無損的糧食攤子,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嗯,還不錯,沒浪費糧食。
「本公子看今兒個大伙兒神頭都足啊,不吃飯也這麼有幹勁兒。」
「你們不是要討個公道嗎?來吧,出來個人解釋解釋,讓本公子看看這放糧是怎麼放這樣的。」
基本上商琉月一現,眾人就覺得這高貴公子的份指定不低,如今商琉月再一開口,這人就肯定是管理這邊布施的人了。
只不過,剛才嚷嚷的起勁的人,現在看著卻沒了靜。
不過沒有靜不要,橫豎商琉月也不著急,就這麼安靜的站在那裡,氣定神閑,看的眾人都有些心虛了。
「這位公子,咱家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家的人,不過看著你這通的氣派,應該也是個能管事兒的。咱們也就跟你把事兒說道說道。」
到底還是京都城的百姓見過的貴公子要多一些,這邊倒是先站出來一個黃男子,朝著商琉月行了一個禮。
「咱家本來好好的按照規矩領糧食,可這些個南邊來的難民一上來看著咱家這邊領的糧食多,也不知道怎的就開始臉紅起來,非要說什麼京都城的百姓金貴,還要佔著糧食攤子要和咱家領一樣份量的糧食。」
「咱們京都城收留他們已經是大發慈悲了,咱家實在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什麼地方來的那子心氣兒,非要和咱家攀比,也不看看,是在誰的地盤上,有口吃的就不錯了。」
這黃男子明顯對難民抱有極大的惡意,話里話外怪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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