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雨微一直盯著他瞅,瞅得晏謫江不耐煩了,便按倒一同睡覺。只是兩人都毫無困意,躺了半晌,晏謫江突然坐起,臉不悅地看著,像是後知後覺什麼。
「你為什麼喊晏謫湘哥哥?」
「啊?」沒想到他會在意這個點。
舒雨微也坐起來,茫然地看著他,問道:「阿湘哥哥說,我既然已經嫁給你了,那就像三小姐一樣喚他大哥就行,但是我總覺著彆扭,就……就像我以前私下裡喊得一樣,喊阿湘哥哥就好。」
晏謫江臉上的不悅愈發明顯:「你要麼喊他大哥,要麼就同我一樣,直接喊他名字。」
舒雨微小聲嘟囔:「喊名字顯得多不禮貌……」
晏謫江瞇了瞇眼,問:「你不?」
不由地皺起眉頭來,話題度怎麼這麼大。正要出聲回應,突然在想這是不是晏謫江給設的一個語言陷阱?
舒雨微不敢輕易回答了,只是也瞇著眼,狐疑地看著他。
晏謫江又問道:「不回話就當你是不。」
言多必失,舒雨微於是依舊不說話。
晏謫江眉頭微皺,角微抬,像是被氣笑了:「那就別吃了,睡吧。」
他說著又躺了下去,舒雨微茫然地眨著眼睛,沒弄懂他是什麼意思,總不會真是生氣著生氣著,突然擔心自己著了吧?
但是他什麼話都不說,這會兒還一副氣包的樣子,舒雨微也不好問,索挨著躺下睡覺。
第二日一早就出了門,帶著若歆就往中丞府趕去。
剛踏進府邸,舒雨微就見晏謫湘與清容在院中談,兩人倒是沒有什麼親的舉,臉上的神也都正常,看樣子是在談公事。
舒雨微簡單地跟兩人打了招呼,便朝白月的住前往。
此行的目的也很簡單,就是來勸白月離開中丞府,繼續追尋自己曾經的理想。
白月微微皺眉,有些遲疑:「可我若是走了,再回來時,阿湘他娶了別人,我該怎麼辦啊?」
「白姐姐。」舒雨微的表分外嚴肅,「難道現在這樣的狀態,就是你想要的嗎?再說了,阿湘哥哥他沒有出現在你的生命之前,白姐姐你不也是照常生活嗎?難道沒有遇到他的時候,你就是難過悲苦的嗎?」篳趣閣
白月嘆氣,有些不知所措:「可是,我終歸放不下……這麼多年的,說不想與他有個結果都是假的,我現在,真就是家名譽都搭在他上了,若是最後不能有個結果,我又該何去何從呢……」
「白姐姐!」舒雨微真是要被氣死了,是真想不明白,好好一個大主怎麼在深宅大院里住了幾年就變得這樣小家子氣,完全圍繞著一個男人去轉。
「你好好想想,阿湘哥哥他從前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你,你如今的樣子和他這樣僵持下去,難道就有結果嗎?白姐姐,你真的都不像你自己了。人可以,但人的同時不應該迷失自我。」
白月張了張,又想說些什麼,舒雨微卻不給這個機會:「白月應該是心強大,樂善好施,不被任何束縛的子。我從前總覺得姐姐你太涼薄,放在阿湘哥哥上的力太,但現在回過頭來看看,那時候的你才是你。有自己熱的事,追求自己想做的事,不被任何人束縛。姐姐,你應該是自由的。」
最後一句話,讓白月的眼神霍然一變,在原地愣了許久。舒雨微一句接著一句地講述著從前布施粥的善舉,以及在京城附近為窮人把脈看病的過往,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與魄力,讓白月心生恍惚。
雖然仍未答應離開,但見這般認真的深思起來,舒雨微就知道一定是聽進去了。
白月本來就非池中之,府邸的圍牆攔不住這隻嚮往自由的鳥,這會兒只不過是被磨平的心,但的本是變不了的。
畢竟是大主,對這點信任舒雨微還是有的。
回去以後,舒雨微也就什麼事都不心了,年關將至,滿腦子想的都是今年的家宴上,要如何應付晏府那群人,尤其現在憶蘭被關,出席在晏謫江邊的就只有自己,豈非更了眾矢之的?
但晏謫江只告訴了兩個字:放心。
雖然有晏謫江的保證,但舒雨微還是在府里焦慮不堪,不過焦慮的也不止這一件事。算算日子,常承瀟還有個兩三日就能回到京城了,男主現在這個況,真是讓不得不堪憂。
其實這會兒主跑了其實也好,如此一來,不僅晏謫湘找不著,常承瀟也找不著。
誰知就在這種要關頭,晏謫江卻突然被皇帝派去北寧平。這一回舒雨微沒跟著他去,因為擔心主這邊兒會出什麼事。
今天只要白月一日不離開中丞府,舒雨微就一日不將目放到別的事上。
常承瀟回來的那天,京城的陣仗特別大。他是帶了功勞回來的,又是曾經背負冤屈,皇帝接他回來的排場自然夠大,加上郝云云又親自出來接他,那日可是熱鬧極了。
舒雨微站在晏府門口,看著常承瀟騎馬而歸,到底是了一段日子的苦,他整個人都清瘦不,皮也不如在京城時那般白皙,甚至能看到臉上多出的傷疤,讓他那雙本就駭人的狼眼顯得更加兇狠。
他偏過頭,與舒雨微來了個對視。
兩人雖然什麼話都沒說,也什麼微表都沒,但彼此都各懷心思。
舒雨微提著擺,繞過看熱鬧的下人,回到晏府。
坐在寢屋裡,撥弄著桌上的骰子,暗暗思考要不要再去一趟中丞府,探探白月那邊兒的況,想來想去,還是打算去一趟,畢竟常承瀟此時剛回到京城裡,很多事他都沒有沒來得及理,待他穩定下來還要一段時間,如若不趁著這段時間勸說白月離開,那以後可就麻煩了。
然而第二日,宮裡就傳來了皇后的死訊。
舒雨微當場傻在原地,許久許久才回過神來,詢問皇后的死因。
若歆搖了搖頭,道:「宮裡的人都可嚴實,不肯說真話,小爺雖然在宮裡安了眼線,但皇後娘娘邊卻沒有。陛下對外只說,娘娘是舊病複發,無葯可醫,又下令輟朝三日,舉國哀悼。」
「不可能。」舒雨微搖頭,瞇著眼,死死地盯著一看,眼神空,「皇後娘娘絕不可能是舊病複發,這裡面有問題,絕對有問題。」
若歆其實不大理解舒雨微為何這樣看重皇后的生死,蹙眉抿了抿,思索片刻,道:「那……夫人要不等小爺回來之後,再找人問問?」
「阿江……」
舒雨微眉頭突然皺,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,忽然從凳子上站起,朝著院外奔去。
若歆擔心干出進宮之類的傻事,連忙跟上的步子,好在舒雨微並沒有出府,只是來到了晏長歡的院里。
彼時晏長歡母倆聊得正好,自從四姨娘因為投毒一事被晏老爺趕去寺廟后,府里便只剩下了大夫人和二姨娘,雖然二姨娘風華不再,但也總好過大夫人年老衰,晏老爺於是也更加的寵。
舒雨微來到晏長歡的邊,表十分嚴肅,拉起晏長歡的手,直接道:「你跟我走,現在跟我離開晏府,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。」
要拉著晏長歡走,不明所以的母倆自然不願。晏長歡推開的手,茫然看著問道:「雨微,你是不是傻了?為什麼要突然帶我離開晏府?再說了,不在晏府待著,我能去哪呢?」
舒雨微皺眉道:「皇後去世了,晏家現在未出閣的子就只有你一人,晏老爺他們經過考慮,定然會送你宮去,你現在不走,等聖旨下來就麻煩了。」
坐在石凳上的母倆齊齊驚呼:「宮?!」
舒雨微點頭,心裡焦急不已,因為不確定晏家的人何時會商量好,只知道絕不能讓晏長歡宮。
原書里,晏長歡就是在皇后死後,被晏家的人送宮中,他們故意避開晏謫江在的日子,讓晏長歡領旨宮。
但晏長歡這貪玩的心,在宮裡怎麼可能如魚得水?沒多久就傳來了晏長歡的死訊,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,晏謫江與晏家徹底離心。他的目的,就是要讓所有迫晏長歡宮的人全都不得善終,事實上他也做到了。
晏老爺想送晏長歡宮,一來是想要晏長歡步步為營,登上皇后的位,二來也是因為晏長歡的年紀還不算太大,若是能一舉得子最好。
晏長寧整顆心整個人都是為了晏家的榮而活,對於這件事必定是一百萬個贊。至於晏長,純粹是想著,如若是晏長歡這樣的庶,又待嫁多年的子都能進宮服侍皇帝,為何就不能改嫁?著晏長歡進宮,不過就是想以此說服晏老爺給新的夫婿。
所以這倆姐妹最後都在晏謫江掌握朝廷命脈時被他親手殺死,至於晏老爺,大抵他還顧惜了父子之,只是將他囚起來,讓他看著晏家日漸衰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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