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俊伊在十五歲生日那天徹底病倒,躺在了床上,殷家人看著日漸消瘦下去,心急如焚,萬清怡更是日日以淚洗面。
那一年,殷家再聽不到歡聲笑語,屋頂上空像是布了層霾般,得人不過氣。
在廣求名醫無果后,殷志遠偶然聽聞藥老可救垂死邊緣的人,又重新燃起了他們眼中的火。
可當年藥屋神莫測,沒有人知道它的位置。
殷家人犯了難,可一想到能救殷俊伊,他們又覺得,無論最后結果如何,總該去試一試。
于是開始多方打探消息,甚至不需花重金收集信息。
可拿到的地址一大堆,他們本無從辨別真假,于是殷家五個男人整裝出發,一月之,就走遍了華國上下。
可惜還是沒有結果,就在他們要放棄的時候,又得到了一條新的線索。
殷俊煜當晚便從京城出發,臨走前,去了一趟墓地。
他蹲在殷俊婉的墓碑前,撣去了碑上的灰塵,手指劃過那個婉字,眸暗了下來。
“大哥不是故意不來看你的,這段時間很忙,伊伊病倒了,家里的人都很著急,算了,不跟你說這個了,說了你在那邊又要擔心。”
“大哥今天看完你,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來了,我還要出一趟遠門,等大哥回來,給你帶好吃的。”
說到這兒,他角微微揚起一抹溫的弧度,可一瞬,又斂了下去,他的兩個妹妹,都是苦命的。
要是婉婉還活著,該有多好?
聽到后的腳步聲,殷俊煜并未回頭,沉聲開口,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又想婉婉了?”殷俊杰說著,朝前走幾步,在墓碑前蹲了下來,臉上泛起笑意。
“要是婉婉還在,應該是個很開朗,很活潑的孩子吧?畢竟在媽肚子里的時候,就那麼頑皮。”
“可誰能想到,這麼頑皮的,怎麼就會……”他聲音有些哽咽,殷俊煜并未接話,而是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了一方手帕,仔仔細細著落在碑上的灰塵。
好之后,他慢慢站起,修長的手指握住了殷俊杰的肩膀,微微用力,“好好照顧伊伊。”
說完,便轉離開。
那人提供的地址是云市一偏遠的村落,距離京城有好幾千公里。
殷俊煜趕到的時候,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。
他站在竹屋外,怎麼不敢相信,藥老會住在這兒,抱著懷疑的態度,他上前叩響了竹門。
來開門的是一個穿著皮的人,渾上下都著森冷的氣息,“你找誰?”
眼中滿是防備,說出的話也是冰冷刺骨。
“請問藥老,是住在這嗎?”
五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“你有事?”
聽到這話,殷俊煜眼中的幾乎一瞬就亮了起來,藥老真的住這兒?他真的找到了?
他神之中滿是激,聲音都在抖,“你好,我想請藥老出山,救我妹妹一命。”
五一冷冷掃過他,“你走吧,我們主人不會見任何人。”
說完,就要將竹門關上,殷俊煜卻是手擋了下來。
一向高傲到不會像任何人低頭的殷俊煜,此時卻用近乎祈求的口問道,“我求求你,替我通報一聲,這對我真的很重要。”
五一冷眸掃過,“即使通報了又能如何?主人不會見你的。”
“如果不見,那我就一直在這兒等下去。”
“隨你。”
這次,不再給殷俊煜任何機會,直接將門關上。
殷俊煜被隔絕在門外,心中五味雜陳。
他既歡喜,又傷悲。
歡喜的是他是找到了藥老,傷悲的是,藥老可能不會見他。
他頹廢的坐在竹門前,等著里面的人出來回復,可是從天明等到天黑,那扇門再未打開過。
他眼中的漸漸淡去,這周圍不見人影,甚至連一可以借宿的人家都找不到,他的車停在離竹屋不遠。
一直等到月亮照亮了整片竹林,殷俊煜才緩緩在了起來,許是坐得太久,他腳有些發麻,險些跌倒在地。
還好扶住了一旁的石樁,才堪堪站住,緩了一會兒后,他慢慢往前走。
回到車上,他調整了椅背,雙手環在前,看著天上那明月,始終無法睡。
電話鈴聲響起時,他按下了接通建,殷志遠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,“怎麼樣?藥老答應救伊伊了嗎?”
“沒有,我們連面都沒見上。”
聞言,電話對面的人沉默了。
殷俊煜擰著眉心,“您放心,我一定會把藥老帶回來的。”
說完,掛斷了電話。
此時,竹屋。
五一看著躺在竹木床上慘白著一張臉的孩兒,小心翼翼的替拉了拉被角。
正轉離開時,床上的孩開口了,“等一下。”
聞言,五一腳步一頓,回頭看著林笙,“主人,可是我吵醒了您?”
林笙雙眸微閉,氣息微弱,“今天可有事發生?”
五一眸頓了一下,隨即搖頭,“無事。”
“嗯,把我的藥箱拿來。”林笙強撐著坐了起來,眉頭擰著,額頭上冒著細細的汗珠。
“是。”五一連忙從一旁的木柜上拿過了藥箱,放到床邊的柜子上,“主人,需要我幫你嗎?”
“嗯。”林笙掀開被子,掀起了下擺的服,五一將的紗布換了下來,看著那條長長的傷疤,眸一凜。
又從藥箱中拿出了一條新的紗布,涂上了藥,可再放上去的時候,手卻頓住了。
“怎麼?怕了?”
五一搖頭,抬眸看著的眼睛,“主人,疼嗎?”
“不疼,好了幫我包扎吧!。”雖然上說著不疼,可額頭上的汗珠和發白的卻已經出賣了。
小心翼翼替包扎好傷口,將藥箱收拾好后,才站起了,“主人,您放心,我一定不會放過那些人。”
“他們人手太多,你斗不過他們的,等我傷好一些,上人,把他們老巢端了,徹底鏟草除。”
“是,主人早些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
林笙在床上躺了兩天后,腰背酸疼,撐著從竹床上下來,慢慢走到了院。
五一看到時,忙跑過來攙扶住。
“主人,您傷還未痊愈,怎麼下床了?”
“時間躺久了,腰背疼,我起來走走。”扶著后腰,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。
若只是簡單的刀傷,早該痊愈的,可那人捅時,刀上淬了毒,又流過多。
在醫院勉強撿回一條命后,還沒口氣,就被那群人追殺,這剛剛合好的傷口又被撕裂,一來二往,自然沒有那麼容易好。
“還是外面的空氣好。”
“主人若是喜歡,我以后多扶你出來走走。”
“好。”
話落,敲門聲響起,五一眉頭微擰,只站在原地,并不打算過去開門。
林笙余掃過,“怎麼不去開門?”
見事瞞不住了,五一這才開口解釋,“門外有人求醫,被我打發了。”
“那人來了多久了?”
“不到三天。”
林笙點頭,臉上并未有多余的表,“拒了也好,眼下這個局面,我們的確不適合出去走。”
又過了半月,林笙傷好的差不多,已經可以下地行走,可門外的殷俊煜還在。
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顯然是震驚的,或許是被他的真誠打,竟真打開竹屋,讓五一將人請進來。
殷俊煜整個人都呆愣住了,反復確認了好幾遍,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。
在竹林待了半月,日日守在門口,此時的殷俊煜,哪里還有半分商場上說一不二的英樣子?
儼然就是一個在外漂泊多日的落魄大叔。
可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,能見藥老的機會就在眼前,一旦錯過了,又不知要等到何時?
他等得起,可伊伊等得起嗎?
將人邀進正廳,只見主臺之上的人戴著一副木質面,一白衫,頭發挽在腦后,出幾率鬢發,上自帶一仙氣。
“您是……藥老?”他語氣中帶著疑,雙眉皺了起來。
他想象中的藥老應當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,竟不想這般年輕。
林笙抿了一口杯中的茶,并未接他的話,直接道:“你在我門口多日,我倒是好奇,你要救的是何人?”
聞言,殷俊煜打消了心的疑慮,坦言道:“我妹妹。”
“妹妹?”
“嗯,自小不好,這麼多年來,尋遍名醫無數,可始終無人能治的病癥,最近這段時間病的愈發嚴重。”
“聽聞藥老有讓人起死回生之,還請您出山,救我妹妹一命。”
他言辭懇切,殷俊笙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了桌子上,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,“我是能救垂死邊緣之人,可你今天來的不巧,我心不好,所以,你請回吧!”
林笙的態度并沒有讓他到意外,來之前他就聽過傳聞,說這個藥老做事全憑心意,要是不高興,別人的死活于而言,本不重要。
雖然如此,可他還想在努力一下,興許就功了呢?
看著主臺之上的人,他緩緩開口,“藥老,我只求您救我妹妹一命,您想要什麼,我都可以滿足你。”
“滿足?看來你不知道我做事的規矩。”面下的角擒著笑意,可說出來的話,卻是徹骨寒冷。
眸從殷俊煜上移開,看向了門口,拔高了音量,“五一,將人請出去!”
話落,五一已經從屋外走了進來。
殷俊煜見狀,一臉焦急的看著臺上的人,“藥老,您一醫,難道不就是為了治病救人嗎?藥老,我只剩下這一個妹妹了,今年才剛過完十五歲的生日……”
聽到后半句話,林笙倒是難得抬眸看向了他,“十五歲生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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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說:
這個番外的背景是殷俊伊十五歲生日后,徹底病倒,而殷俊笙也是在這一年,十五歲生日時,遭遇追殺,險些喪命。
關于殷俊伊的這段陳述,文中章節在246章,殷俊笙的在第285章。
因為這個背景下,殷俊笙并未回歸殷家,用回原來的名字。
為了彌補殷俊伊這個憾,重新構思出來的,希各位喜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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