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。
趙懿躺在床上,雙眼閉著,大殿的四周燃著安神香,明黃的床上四角都是神蟒躍雲圖,在嫋嫋白煙顯得如夢如幻,讓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了一片朦朧中。
他覺他似乎進了一個非常奇妙的覺,似乎魂魄離開了,進了一個奇怪的狀態。
他站在大殿的中央,明明剛剛還是半夜,現在卻豔高照,東宮四周都被掛上了紅的綢帶,上了喜字,看著是要婚的樣子。
他看見他自己穿著大紅喜服,牽著一個人進來,拜了天地,旁邊的禮監高聲喊到:
“一拜天地——
二拜高堂——”
他有些怔愣的看著這一幕,他……婚了?
畫麵又是一轉,到了喜房裏麵,這裏是東宮的梧桐殿,殿外現在還滿是梧桐樹。
他忍不住手去拉,想看看這是誰,手卻直直的穿了新婦的紅蓋頭。
沒過多久,另一個他就進來了,他溫的挑開蓋頭,底下果然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。
他有些自嘲的笑笑,因為他得不到,所以才做這樣的夢嗎?
他在旁邊忍著,眼看著他們雲雨,李寶嘉一副無限的表,是他從未在臉上看到過的樣子。
他的呼吸也慢慢變得有些急促,心的人就在眼前,他卻不能,這是他第一次對於夢裏的這個“他”產生了嫉妒的緒。
他一天一天的陪著,看著,日子過的不快也不慢。
他有時候想,這個夢怎麽這樣長?
漸漸的,他知道很喜歡吃桃子,喜歡荔枝,喜歡一切甜甜的小點心。
喜歡看話本,喜歡研究香膏,琢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往上塗。
的很白,脖子靠近肩甲骨的那一塊有一個小小的胎記,有時照鏡子總念叨著不,但他卻覺得可極了。
過了一陣,“他”納了幾個新的側妃良娣進宮,按照規定,進宮的第一天要去側妃房裏行圓房禮。
“他”並沒有去,隻是安的去吃了個晚飯,在書房理西塞的軍務,黃公公請示他,是否要和太子妃說一句。
“他”漫不經心的說不用。
當天夜裏,還是照常等著吃晚飯,等了半天,隻有一個小太監來了說到:“殿下今日在蘇側妃用飯,娘娘不必等了。”
笑著道好,賞了來送信的小太監,一如往常的用了飯。
但他卻注意到,比平日裏吃的了些。
連最喜的桃子羹也沒吃幾口。
晚上要睡覺的時候,有些愣愣的看了會床頂,不知道想到了什麽,隻是歎了一口氣,便閉上了眼睛。
趙懿坐在床邊,虛幻的影子和床上的有些重疊,似乎親無間,他的手拂過的眉間,在心裏默默的告訴,不要傷心,他在書房呢。
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夢這樣的真實。
如果換作是他,他確實不會去解釋這些。
他從小就是太子,他對旁人從未有過想解釋的心,也從未過什麽人,甚至想不到會傷心難過。
因為在他眼裏,他去與不去側妃後院,都是應該的,也不用向任何人解釋。
他不去,隻是因為他不想。
他太留,甚至不了別的人接近他,覆蓋的味道。
他就這樣日複一日的陪著,在這個深宅大院裏,他眼看著漸漸笑容越來越。
這裏的規矩很多,每日都要早早起來,接側妃良媛一眾的請安,每月還要去宮裏給太後皇後敬茶。
皇後似是不滿意,每次都給些難堪,也從未和“他”說過。
“他”也不在意後院裏的事,每日裏隻有晚上來殿裏,來了便隻是做那事,有時想與他說說白天發生的事,又被他拖著糾纏在一起。
久而久之,除了床上那會兒,他們簡直就像是最悉的陌生人。
他白日裏忙於政務,也從不來打擾,隻是安安靜靜的做好自己的本份。
“他”對的占有強到可怕,甚至不允許隨意出去。
然後突然有一段時間,上了在一個廢棄的小院兒裏秋千。
因為站在這個秋千上,的高高的,可以看見外麵的世界,圍牆外麵,那條街道,偶爾有挑著擔子路過的行人。
的笑容又漸漸多了起來,不厭其煩的進行著秋千這個活,有時候一就是兩三個時辰,像是完全忘記了時間。
可是好景不長,沒過幾天,推秋千的小桃一個沒推穩,就從秋千上摔下來。
趙懿在旁邊擔心的想要撈住,卻隻是徒勞,直直的穿了他的。
幸好不高,隻是破了皮。
趙懿鬆了口氣,晚上“他”來的時候,見手破了皮,便問了緣由。
第二天再去看,秋千就已經被拆了,隻剩兩繩子徒然在那裏悠。
他看見失落的站在那裏好一會兒,才對小桃道:“走吧。”
他的心也無端難起來,像有什麽的拽著他的心髒。
這樣平淡的日子持續了很長很長,有一天晚上,晚上吃的多了些四走走消消食兒,不知怎麽地又走到這個院落裏來。
然後便看見裏麵有兩個悉的人影,是“他”和蘇側妃。
蘇如慧淚眼婆娑的扯著“他”的袖子:“你不是說你最的就是我嗎?那個李寶嘉不過就是我的擋箭牌,等你登基,現在的這些一切都是我的!”
“殿下……難道你忘了,小時候我曾經救過你的……”
沒有聽到最後,也許怕聽到更多,轉便悄悄的走了。
他皺了皺眉頭,顯然不覺得這個人說的是真的,因為他很清楚他自己不會說這樣的話。
“他”下一秒就甩開的手道:“不知你在說什麽,你用小時候這個事來要孤在這裏等你,就是為了胡言語?”
他沒有再聽下去,他有些擔心。
他一路回到的寢殿,卻反常的已經躺下,他悄悄靠近的額頭,轉眼就瞟到了的眼角,掛著淚痕,還止不住的抖。
盡管看不到,他還是用雙臂的擁著,雙手過的,又的連在一起。
第二天,發起了高燒,燒的都說起了胡話,“他”過來看了很多次,醫換了好幾批。
還是沒有好起來。
就像一朵需要心嗬護的花,被種在了不合適的地方,漸漸地失去活力,枯萎在這一角宮牆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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