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攆剛起步,忽然又猛地一晃。
如果不是唐竹筠自己有點手,右手死死抓住旁邊,恐怕已經要被晃下去。
與此同時,有旁邊的侍衛眼疾手快地接了倒下的那個轎夫騰出來的位置,步攆立刻穩住了。
——文帝在唐竹筠邊安排了很多得力的好手。
“娘娘!”嚇得臉都白了。
唐竹筠擺擺手,看著倒下的轎夫道:“讓太醫過去看看。”
這種陣仗出門的時候,隨行一定有太醫。
轎夫其實沒什麼事,跪在地上,發抖著說,是被石子打到了膝彎。
太醫檢查過,證明他所言非虛。
隨行的羽林衛指揮使陸鎮言上前勸道:“娘娘,此地不宜久留,請娘娘速速回宮。”
“嗯。”唐竹筠眸平靜淡然,吩咐侍衛在這里調查,又道,“不要驚擾百姓,查不到就算了。”
反正還有文帝,會派人再查。
“是。”眾人領命。
唐竹筠看了一眼雷群,發現后者正抬頭看著自己。
四目相對間,雷群跪在那里,苦笑著拱拱手,輕輕了。
唐竹筠一時之間沒看明白,但是想著大概就是道歉之類的話,微微頷首示意。
步攆重新被抬起來,依仗逶迤,往宮里的方向緩緩而行。
而與此同時,已經有人快馬加鞭進宮,向文帝稟告這里發生的事。
走出去了沒多久,有前面的侍衛匆匆回來,對為首開路的陸鎮言說了句什麼,后者傾,讓侍衛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陸鎮言似乎短暫猶豫,然后騎馬過來。
“娘娘,”他下馬行禮,恭恭敬敬地請示道,“前路擁堵,換一條路回宮可否?請娘娘示下。”
唐竹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淡淡道:“本宮在此,誰人敢擁堵?”
雖然聲音不疾不徐,但是威嚴盡出,令陸鎮言一時之間失了聲。
陸鎮言心中暗暗苦。
——他這兩年的際遇,真是跌宕起伏。
他原本在羽林衛,就是個無名小卒,家里對他的期待,就是和其他沒落的世家子弟一樣,混個位置,娶妻的時候名聲好些。
陸鎮言自己覺得,不能那麼咸魚,得上進些。
可是羽林衛這個地方,背景比資歷更重要,而且他們日常都是在皇城外巡防,說句難聽的,就是花瓶而已,沒有什麼實質的作用。
來這里奔前程,實在是緣木求魚。
苦悶的陸鎮言,只好把多余的力用來練武。
某一日,陸鎮言練完之后才發現,邊多了一抹明黃。
他倉皇行禮: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文帝問了他一些事,年齡、出等等,又讓邊的侍衛,和他過招。
陸鎮言表現得,至讓自己十分滿意。
彼時他張之外,心澎湃。
他這顆珍珠,終于要被發現了!
擼起袖子,準備大干一場。
文帝對他確實也很滿意,但是結果卻并非陸鎮言想的那般。
他把陸鎮言調到了皇后邊。
陸鎮言:就這?
他懷大志,最后只能來給皇后娘娘做個侍衛?
那還不如之前巡防皇城外呢!
但是既然來了,就得老老實實干活。
沒想到的是,原本以為會被忘的他,竟然接連升,一路扶搖直上,了羽林衛指揮使。
問題是,他也沒做什麼啊!
最后經過別人指點,也看著日常帝后相,他才恍然大悟,原來皇后娘娘這里,才是升的捷徑啊!
陸鎮言更加兢兢業業。
這是個“鉆研業務”的錦衛指揮使,特別擅長琢磨文帝的心思。
——說是在皇后娘娘邊護衛,其實更重要的是,得按照皇上的心意辦事。
這點上,陸鎮言確實做得不錯,所以他位置坐得穩穩的,是沒讓那些對他羨慕嫉妒恨的人找到把他拉下來的機會。
當然,陸鎮言也了皇后娘娘的子。
這位真是個好說話的,沒有架子,但是有脾氣,不喜歡被人騙。
然而皇上并不希皇后娘娘心。
所以有些事,該瞞著就得瞞著。
比如現在他想繞路這件事。
原本陸鎮言以為,皇后娘娘肯定會淡然開口,繞路就繞吧;卻沒想到,今日皇后娘娘較真了。
尤其聽到唐竹筠開始自稱“本宮”,他就知道,娘娘心現在并不好。
“娘娘,”陸鎮言立刻了口氣,低聲音道,“前面有些不干凈的東西……”
唐竹筠道:“不干凈的東西?那本宮更要去看看了。”
“娘娘!”陸鎮言眼神焦急,不斷搖頭,“您別去,怕是有佞作祟。”
唐竹筠淡淡道:“你直說便是。”
陸鎮言跪倒在地,著頭皮道:“當是反賊作,混淆視聽,搖民心。”
“去看看。”
唐竹筠大概明白過來是什麼事了。
雖然文帝在面前從來不提,但是也約聽說過,有人還在就文帝上位的合理做文章。
“……是!”
一行人很快趕到了前面。
唐竹筠看到了左手邊鋪子屋頂,紅瓦片之上,四個很大的黑字——
改天換地。
再看鋪面,呵呵,棺材鋪。
這些人,可真會選地方。
在眾多的青瓦房之間,棺材鋪這紅的瓦片,格外顯眼,四個黑大字,也分外鮮明。
這也就算了,但是仔細看過去,這些字似乎在。
“娘娘。”陸鎮言低頭道,“定是刁民要鬧事,屬下讓人去看看。”
唐竹筠看了一眼周圍或惶恐或“恍然大悟”的百姓,冷笑著道:“看有什麼用?雕蟲小技,也敢這般愚民!”
陸鎮言訥訥不敢言,心里卻約猜測,皇后娘娘這般說,應該是有主意了?
唐竹筠表示,我小學時候看到這種東西就知道怎麼回事了。
別侮辱人智商行嗎?
但是陸鎮言想的卻是,皇后娘娘的安全千萬不能出問題。
“娘娘,是非之地不宜久留,先回宮吧。”他小心翼翼地道。
抱好大,才能有長遠發展。
出點紕,他前程盡毀。
“有些事,當場不解決,日后還不知道被傳什麼樣子。陸鎮言,”唐竹筠冷笑著道,“你這樣做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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