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個雨天,他循著定位信號在一棟廢樓裡找到了季風揚。
當時季風揚就靠在一面牆下坐著,側著頭閉著眼,臉蒼白得像是一張紙,人已經昏迷了不知道多久。
上全是跡,腹部的傷口出量很大,整個人看上去非常虛弱。
葉微恆走過去抱他起來時,隻覺他的手腳冰涼得嚇人,滾燙的額頭在他的口,溫度灼人。
灼得他不知所措,心底瀰漫出一慌和害怕,就像小時候站在醫院手室門口的那天,彷彿就要失去什麼。
於是他抱了懷裡的人,也明白從此以後不再是孑然一。
重傷高燒不退,季風揚這次是吃足了苦頭,在床上足足躺了大半個月才撿回一條命。
葉微恆每天都會守在他床邊,傷口疼時就給他讀故事。
按照這個面癱臉的說法,聽故事可以轉移注意力,也就不會那麼疼了。
但季風揚覺得,並沒有。
只是……
外面有時候是燦爛的晴天,有時候是下著雨的天。
他以前不喜歡下雨天,更不喜歡下雪天,可似乎有葉微恆在的時候,那些也變得沒這麼令人討厭了。
因為如果是晴天,他就能聽見葉微恆的聲音伴隨著和煦的風,既溫又很安心。
而如果是下雨天,那葉微恆的聲音裡夾雜著窗檯雨落的滴滴答答聲,讓他有一種窩在溫暖的避風港裡,聽外面風雨飄搖的覺。
很放鬆,也很催眠,他總是沒把故事聽完就能睡著。
某種程度上來講,還是能起到轉移注意力的作用。
不過,卻不是因為故事有多彩,而是因為說故事的人比故事本更吸引力。
其實,他和葉微恆還是像的。
他們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閉眼睡,並且也都有一段不願意去回憶的過往。
葉微恆心的恐懼是來自年影,而他是來自那個下著大雪的夜晚。
所以他經常要把自己累到筋疲力盡之後,倒頭就睡。
但說來也怪,有葉微恆在的時候,他總是睡得格外踏實。
可就算是這樣,他還是忍不住去逗他。
「書大人,雖然你讀故事的語調完全沒有,還不如智能機人聲並茂,但好在催眠效果還不錯,不然真是一種另類的折磨。」
季風揚說這話的時候,人就靠在床頭坐著,半瞇著一雙桃花眼,眸底全是笑意。
明知道他是開玩笑,葉微恆卻合上了書,認真地抬了眸向他,「是嗎?」
「是啊。」季風揚雙手枕到腦後,笑著點頭,「要不然下次再行,先把目標綁了,再讓他聽你念幾小時故事,說不定都用不著我手,他就自我了結了。」
葉微恆:「……」
他一向不擅長應對他天馬行空的玩笑話,可也從這個時候就開始在想,或許可以研發一個智能系統,隨時都可以陪季風揚聊天說話解悶,那肯定比他做得更好。
只是很可惜,後來等他研發出來時,需要這個系統的人卻變了他自己。
於是,他給這個系統取了一個名字,做『小風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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