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帳,緋紫給顧青昭加了件外,又端了熱熱的姜茶來,“山頂風大,主子站了大半日了,快喝些熱茶驅驅寒。”
顧青昭接了,順勢問了一句,“其他行帳可都有送姜茶去?”
“送了的。”緋紫頷首,“上尚宮一早就惦念著這事呢。”
點頭,淺淺喝了一些暖了胃便沒再喝了。
到底眼下份不同,要照應的事也多,“福卉那里,可還好?”
“主子放心,長公主那里紅韶親自去看著的,不過長公主這懷相可真是不錯。一路上未曾有半分不妥當,眼下祭拜流程走完了,也只有些微累,看起來竟比好些貴夫人的臉還好上許多呢。”緋紫說著心里也著實替自家主子松口氣,“都到了這個時辰了,到時候回去便更輕松些。”
顧青昭便微微放下了心,“那里還是要多加小心,不能懈怠了。”
正說著話,外頭就有侍稟報說有人求見。
“傳。”
隨著行帳簾掀起,兩位鬢發花白之人并肩而來。
一見顧青昭,兩人便矮跪下去參拜。
“奴婢沁芳,拜見皇貴妃。”
“奴婢皎月,拜見皇貴妃。”
顧青昭看清了兩人面容,忙親自去扶。
“二位姑姑快請起。”
這兩人是榮太后生前最倚重的掌殿,陪伴太后最是年久,也最是深厚。
太后薨后,唐昀本想遵循太后愿,重用善待這兩位。可兩人顧念舊主,隨同到了欒青山守陵。
這一來,便是整整一年。
或許是因為年邁,或許是因著思念太后,兩人都齊齊憔悴了不。可那一的風骨,便是顧青昭見了,還是忍不住敬佩。
行帳本是供臨時歇息的所,沒有什麼寬大的椅子,于是命人搬來繡花墩,沁芳和皎月很是推辭。
“奴婢等是卑微之軀,怎可在皇貴妃面前這般無禮。”
“兩位姑姑侍奉太后娘娘年久,我心里最是敬重。若姑姑如此說,倒是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。”
說話間,染端來熱姜茶,恭敬地奉給了兩位老人。
“山頂涼風大,兩位姑姑喝些熱乎的暖暖子吧。”
雖然今日顧青昭是吩咐做了姜茶的,可前來祭拜的勛貴大臣及家眷們已然人數眾多,若還要分給侍們,就不足夠了。
侍們喝的是次一些的熱水。
但也足夠抗一時之寒了。
沁芳皎月見皇貴妃這般安排,心里到底放下心來。
皇貴妃一如既往,并不曾因為份更高貴就慢待們這些人。
可見心里敬著榮太后。
“一別整年,娘娘更勝從前。”沁芳出了笑,“聽聞娘娘誕下雙胎,還未曾向娘娘道喜。欒青山遠離皇宮,不知陛下可給五皇子六皇子取了名?”
“取了,”顧青昭莞爾,還如從前在慈安宮時候那樣溫,“大的單字逍,小的取名遙。”
沁芳吶吶念著,“逍,遙……逍遙,”淺淺笑了,眉眼中盡是慈,“逍遙之意,的確好極。太后若是知道了,必然高興。”
聽沁芳提起太后,顧青昭恍惚間像是還在慈安宮一樣。
突然間,眼眶就潤了。
“逍兒安靜,小六遙兒卻很鬧騰。要是在慈安宮里,只怕要吵得太后耳朵不清凈呢。”
“怎麼會,”沁芳也是老淚縱橫,“太后最是喜歡孫輩了。”
太后在時,最惦念的就是唐昀的子嗣了,可眼下大邕皇室子嗣漸,老人家卻長眠于皇陵,再不見兒孫了。
外頭鑼鼓聲悠悠響了三下三回。
今日事務繁雜,后頭還有未完的程序,眼下這聲音,是歇息時間過半的意思。
顧青昭顧不得悲傷,趕了眼淚,只是哭腔還未來得及下去。
“當初二位姑姑說,要為太后守陵。眼下喪期已滿,不知何時啟程回京?可有想去的去?”
憑這二人的資歷,皇宮何都去得。
若是不愿留在宮中,后半生也定是尊榮無比的。
沁芳和皎月換了一個眼神。
皎月微微福,道:“太后臨終曾言,齊貴妃因時寵慣,縱任,邊也有規勸約束之人。眼下奴婢守陵一年畢,想要回去侍奉齊貴妃。還娘娘允準。”
顧青昭并未為難,“好。”看向另一邊的沁芳,“沁芳姑姑呢?”
沁芳沖著淺淺輕笑,“奴婢要繼續守陵。等到時機合適時,奴婢會回宮的。”
聞言,顧青昭便想,或許是太后臨終囑咐了什麼。
于是也不必再問詢,只吩咐人親自將皎月送去了齊貴妃的行帳。
沁芳看著皎月出去后,向顧青昭行了福禮,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。
“奴婢,等著與娘娘再見的那一日。”
送走了沁芳,緋紫回來時,頗有疑慮。
“皎月姑姑和沁芳姑姑是一樣的聰明伶俐人,齊貴妃又是太后母族之人,必定是要偏向的,皎月姑姑去鸞宮伺候,豈非……”
“不會。”顧青昭知道緋紫是怕皎月幫著齊渺來對抗,毫不猶豫地搖頭,“太后從不做人誤會之事,皎月姑姑可以說是幫助貴妃的,但也可以說是規勸和監督。”
“監督?”緋紫不解。
“太后若是臨終有所托,必定就是為了保護齊貴妃。不怕齊渺走岔路,可齊渺邊,卻有人會導走上不歸之路。”
“這麼說來,是為著提防有心之人?”
顧青昭頷首,突然松了一口氣一般。
“我也由衷盼著皎月姑姑真能勸住。”
并不希與齊渺走到陌路。
哪怕是因著太后,也不希有那樣一天。
外頭鐘聲又響了一遍。
顧青昭便下外,快步出了行帳。
祭拜大禮已然完備了,剩下的,便是宣讀圣旨冊封有功之臣及晉封后妃了。
顧青昭意外的是,唐昀趁此機會,還給前三個皇子封了王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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