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瓊出平板是為趁著閑暇提前擬定自家隊伍的探索方案和人員分配，方便明天爭取到第一批探索人員的名額后第一時間出發。

冷不丁聽得李敬言語，微微愣神。

未知智慧文明至今沒有正式面過，管理局對其可說是一無所知，李敬這里卻已有頭緒？

驚疑著看看某人，宿瓊將揣在手里的平板收起。

“你有什麼頭緒，說說。”

“先前我察覺有異常是因為憑天眼觀測到死氣異常流，有向跡尖塔涌并被吸其中的跡象。”

李敬打開話匣，道。

“我原以為死氣異常流是未知智慧文明有控死氣的力量，準備著怎樣的手段，可結果并不是這樣。按理說對方既然有設伏，手段肯定已事先便準備妥當。即使被識破，該掏出來的照樣能掏出來。然而在我轟塌尖塔之后，未知智慧文明選擇是使用唬人的防手段，為蝕寄蟲群及其自撤離爭取時間。”

說著，李敬淡淡道。

“這說明未知智慧文明雖有預先布置，但死氣異常流與其布置沒有明確關聯，而是與其本有關。”

“與其本有關？”

宿瓊皺眉。

“你有沒想過，未知智慧文明居于地下并非不想來到地上，而是不敢來到地上？”

李敬微笑。

宿瓊聞言愣了愣，道。

“你是想說……未知智慧文明畏懼死寂之地中的死氣？”

“對。”

李敬給予肯定的回應。

“這……”

宿瓊眉頭鎖，道。

“未知智慧文明懂得控蝕寄蟲，而蝕寄蟲極有可能是造境空間整個都是死寂之地的元兇。假設未知智慧文明畏懼死氣，它們沒理由坐視蝕寄蟲將境空間毀滅。”

“蝕寄蟲是造境空間到都是死寂之地的元兇，這個基本沒跑。”

李敬回應，道。

“但有一點我們可能搞錯了，我們面對的未知智慧文明未必一定就是此境空間的本土生靈，它們可能是侵者。”

說著，他又補充著道。

“剛剛我在跡四轉了轉，發現跡四壁畫等文明留皆已被毀壞。一個有高度智慧的文明，不太可能刻意毀去種群高度繁榮時的留。用我們人類的話說，那是歷史質文化產，昔日的榮。那麼大一個保存完好的跡，沒有哪怕一副完整的壁畫留下來，只有侵者才可能這般肆無忌憚。”

“你要這麼說，確實有點道理。”

宿瓊若有所思著點了點頭。

“然而再到蝕寄蟲這里，未知智慧文明一而再再而三驅使蝕寄蟲與管理局為難，說明蝕寄蟲是其慣用的‘武’。”

李敬繼續說著，侃侃而談道。

“在它們手里，蝕寄蟲就像是我們人類世界的核武，一經使用輒將對環境生態造不可逆轉的毀滅危害。就算是我們人類自，也無法在核之后生態中存活。但由于未知智慧文明有著居生態，它們無所謂地面以上被毀壞什麼模樣，它們要的是徹底占有這個世界，可以毫無顧忌地獲取自所需。”

“居于地下，并不能讓未知智慧文明完全避開死氣。除非他們將地面鑄一塊鐵板，不然躲在地下只是減接而已。”

“死氣不論對人還是對其他生靈都是有害的，只有誕生在死寂之地中的才對死氣無所畏懼。長期生活在死氣繚繞的環境里早晚會因被死氣侵蝕而死，修為再高也不可能幸免。”

“我們進來時間短尚且不會死氣影響，但未知智慧文明卻已在境空間里生活了不知道多時間。它們多半已被死氣高度侵蝕，以至于接近地面便會吸引死氣。為此，它們自己也在尋求出路。”

一連道出四番話語，李敬接著道。

“侵現世是他們的出路之一，在這之前它們有在嘗試尋找另一條出路。”

“另一條出路？”

宿瓊抬眼。

“試著將自轉變。”

李敬似笑非笑。

宿瓊聞言渾一僵，想到了劉玉山和江觀紋的況，隨后提出質疑。

“它們有將自轉變的手段，畏懼死氣這一點是不是顯得不合理了？”

“有這手段，就一定要用在自己上？”

李敬搖頭，道。

“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，但這做法肯定有缺陷。即便沒缺陷，化作本也已談不上是活，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。活著不好，非要把自己搞得不死不活？”

說罷，李敬又道。

“以上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，談不上是定論，但我確信埋伏我們這一個并未將自轉變為。”

“你這結論怎麼來的？”

宿瓊皺眉。

“我的九霄神雷是大圓滿。”

李敬淡然開口。

“……”

宿瓊沉默。

李敬的九霄神雷，有親眼見證。

三境極致……

此刻聽李敬親口道出是大圓滿的水準，中止不住有些驚駭。

眼前這其貌不揚的青年難道是怪嗎？

天眼號稱三境最強瞳。

九霄神雷也沒差，堪稱三境最強雷法。

這兩個法，出了名的難學、難練。

兩個都是大圓滿……

李敬怎麼做到的？

話到到這里，不用李敬繼續說，宿瓊心中也是有了自己的思緒。

先前就覺奇怪。

李敬的雷法那麼強，僅是看到神雷從天而降就遍生寒。

先前遇到的人臉挨了一發平安無事不談，竟將其生生撞散。

如果人臉本是強大的，這倒沒什麼。

畏懼雷，但只要足夠強大，雷未必一定能傷到它。

然而確認下來的事實是，人臉不過是一種防向手段。

假設這手段是以氣或者死氣構，撞上至至剛三境極致的九霄神雷沒可能完好無損。

說到底，人臉只是一種手段，并沒有強大的修為支撐。

以四境出手為前提，就算不被當場擊潰也難免會有損傷。

至于五境，這無需考慮。

如果出手的是個五境，此來將近三百多人殺到地下去犧牲半數人手都不一定能拿下，對方完全沒必要提前撤走。

結合種種可以確認，人臉并非是手段，其背后是活著的生靈。

思忖片刻，宿瓊低語。

“這事我得向上級匯報一下。”

“不要說是我的推測，其他隨便你。”

李敬聳肩。

“……”

宿瓊啞然，怪異道。

“你的這些推敲未得到論證，但有理有據基本八、九不離十，報上去不了是一件大……”

話沒說完，李敬翻了個白眼。

“管理局獎勵是功勛值，我拿著有什麼用？”

說著，他又道。

“還有你別忘了，我是江海市北城巡查分局的人，能混到襄城管理局的隊伍里是你給開了后門。這事要被管理局高層知道，難免會對你產生影響。”

“……”

宿瓊沉默。

李敬這話說的，很有道理。

以的職位找兩個編外人員來，無關痛。

但作為襄城人士找來一個北城巡查，手得未免太遠。

上面的人，不會喜歡這做派。

為此責罰倒是不至于，可要繼續往上爬，怕是會限制。

無聲點了點頭，宿瓊道。

“行，這事我琢磨琢磨怎麼圓過去。”

“你慢慢琢磨，我出去轉轉。”

李敬應了聲，轉走出營帳。

此來境，立功什麼的他完全不考慮。

個人有發現，讓宿瓊轉達便是。

其他都好說，他不想才剛混進來就被趕出去。

……

境的天，很快暗下來。

黑夜降臨，境各顯得格外森。

畢竟整是死寂之地，即便沒有詭怪出沒，環境本也足夠滲人。

答應了宿瓊幫忙守夜，李敬自然不會敷衍了事。

天剛一黑，他便在跡中找了個高點，開啟天眼縱覽整個跡充當守夜人。

不單是他，黑夜里襄城管理的人也都高度戒備著。

這鬼地方，指不定會冒出些什麼東西來。

潛藏在暗中的未知智慧文明更隨時有襲擊營地的可能，謹慎一點準沒錯。

……

漫長的一夜，最終風平浪靜地過去。

第二天天明，李敬正式“離崗”給宿瓊打了個招呼，回到自己的營帳休息。

一宿不睡，對他沒啥影響。

但等白天大隊人馬到了到底是要開始探索，有必要把神養飽養足。

等去了地下，可就徹底沒機會合眼了。

為避免誤事，李敬沒睡太深。

一晃眼，時間來到中午。

臨時營地原本較為安靜的環境，漸漸響起嘈雜的人聲。

李敬聽得靜睜眼，知道外邊是管理局的后續人員到了。

不過暫時來得人還不多，更多的人應該仍在路上。

沒有出去查看，李敬選擇繼續躺著。

大隊人馬還沒到齊，晚點免不了還得來幾個高層會議，正式開始探索估計得等到傍晚左右。

如他所料。

一直到下午四點，通訊耳機里才響起宿瓊的話音。

“李敬，別睡了，出來集合。”

得到通訊，李敬神一震，翻而起摁上通訊耳機。

“來了。”

快步走出營帳，他抬眼便見數千管理局人員在營地四忙得熱火朝天。

跡中心原先尖塔所在塌陷上空有將近兩千管理局人員凌空而立，陸續有更多的人員進行集結。

宿瓊帶領的襄城管理局人員，已集結完畢。

沒多想，李敬空而起來到宿瓊邊。

“探索要開始了？”

“對。”

宿瓊應聲，塞了個對講機模樣的東西過來。

“這是可與地面保持聯絡的通訊，你收好。跟昨晚說好的一樣你我兩人一組，我們襄城管理局是以南方為探索方向，等到地下我們往遠點的地方走。”

說著，傳音過來。

“探索什麼的先不急，找個僻靜的地方讓我吃上兩塊鼠妖突破四境。”

“行。”

李敬點頭，接過通訊收進儲空間，順手也將小礙送了進去。

去了地下，不確定因素太多保不準會遇見什麼，還是別將小礙存放的好。

萬一小礙有損傷，回頭修都沒地方修。

……

沒過多久，第一批參與探索的人員集結完畢，最終集合過來的大概有三千多人。

各領隊清點過人數，沒太多廢話即刻便往地下去。

此時跡地面以下的溶早已被用土系法徹底填滿并進加固，只在南北兩個方向預留了狹窄的通道。

李敬跟著襄城管理局的隊伍到了地下，隨同大部隊空徑直往南。

不一會，大部隊便出了跡范圍。

溶空間開闊了起來，原本集群行的大部隊也隨之各自選擇方向分散了開來，往四面八方去。

一如宿瓊昨夜所說，跡地下是由溶連接的一個又一個開闊空間，每個空間地域都非常廣闊，一眼不到頭。

瞅著人員已然分散，李敬空懸停。

宿瓊見狀下意識跟著懸停，疑著看過來。

“怎麼了？”

“你飛太慢，我帶你。”

李敬說了句，揮手喚出飛劍青鋒。

被嫌飛得慢，宿瓊角一扯。

作為妖，沒法。

但單純空，的全速可以比肩劍。

妖修行，就是它們的武。

只不過宿瓊要是火力全開，不可避免會有妖氣“側”出來。

眼見李敬要劍帶自己飛，宿瓊道。

“你要帶我飛我倒是沒意見，但我們已在地下保不準會遇見什麼，飛太快可能會錯過某些事。”

“跡周邊的溶管理局上回就探索過了，能有什麼可以錯過的？”

李敬搖頭說了句，道。

“我劍可能會有點快，你忍一忍。”

宿瓊聞言嗤笑。

劍而行，確實是快。

可再快，又能快到哪里去？

正想說話，李敬二話不說拽過，劍化作流電出去。

猛然被飛劍帶出去，宿瓊只覺眼前一黑，慌忙抱住李敬的胳膊。

不是如何不濟，而是李敬的劍實在太快！

飛劍青鋒已是十級寶。

李敬本人，也步四境。

再有大圓滿的天劍訣支撐，他的劍遁速比起三境時快了不知道多倍。

速，那不至于。

但至已有音速。

由于劍遁速實在太快，前方空氣被撕裂甚至發出了超音速戰斗機呼嘯的氣聲。

三境劍最快也就接近音速而已，宿瓊仍還只是三境，何時會過這種高速快？

乘在李敬的飛劍上，強烈的失重侵襲周令腹中翻江倒海。

功暈了飛劍的同時，意識到李敬的真實修為乃是四境，且不僅僅是初四境！

這貨……

原來修為那麼高的嗎？

宿瓊咬牙強忍著暈眩，心驚不已。

并不知道昨日之前李敬還只是三境，但知道后者如今不過二十一歲。

二十一歲的四境，這TM是要上天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