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悄悄熘走。

不知不覺間春天過去，夏日到來。

之前連續明、萬里無云的天氣一去不返，雨水漸漸多了起來。

衛韜端坐于二樓臺。

面前放著著一壺清茶，眺墻外綠竹。

心神平靜而又安寧。

這麼長時間過去，清風觀一直靜悄悄，沒有什麼波瀾興起。

就連青麟山上，也是同樣的狀態。

一個門執事的失蹤，本沒有掀起波瀾，就仿佛這個人本就不應該存在一般。

除此之外，倒是有其他的勁消息傳了過來。

漠州叛非但沒有平息，反而變得越發焦灼起來。

各地頻現青蓮妖教的蹤跡。

黑巾軍、紅燈會迅速鋪開，漠州節度使麾下軍隊開始顯現頹勢，節節敗退。

不得不據地自守，失去了對很多地方的控制力。

就連定玄派，也封閉山門，減與外界聯系，以此應對愈發洶涌的沖擊。

從左石口中聽到的消息，元一道青院首座，青葉道子老師，元一長老明嵐真人，帶隊參加定玄宮掌門執教大典，到現在都還未返回青麟山。

或許這便是宋執事失蹤沒有波瀾的主要原因。

明嵐真人不在，倪灀加上余婆婆，很有可能便制了青葉道子一脈的勢力。

將此事定為青蓮教妖人流竄作，并且得到了門大部分人的贊同。

因為之后不久，元一道明顯張起來，開始擴充道兵規模，慢慢向著臨戰狀態靠攏。

畢竟漠州和齊州相鄰，若是局蔓延過來，對整個山門也將會是一場極大的沖擊。

就好比是三十年前的青蓮降世，眾生，當時首當其沖的便是教門七宗之一的靈明山，經此一役損失慘重，幾十年時間都沒能恢復元氣。

嘩啦。

他放下杯子，將擺在手邊的守虛靈印卷冊向后翻了一頁。

很快全神貫注投進去，陷沉思之中。

天空之上，烏云開始聚集。

遮擋住了，飄下細雨。

衛韜回過神，將東西搬進屋里，一邊傾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，一邊知眉心竅的變化。

他打開狀態欄。

兩個月時間過去，狀態欄又有了兩枚金幣的積累。

不過一直沒有用掉，而是讓它們靜靜躺在那里。

衛韜目轉，落在守虛靈印的界面。

名稱：守虛靈印。

進度：百分之十。

狀態：初學乍練。

“是否消耗一枚金幣，提升守虛靈印修行進度。”

他看著這行澹金的小字，直接選擇了否。

然后繼續按照書中記錄默運氣，凝聚神。

眉心一點皮迅速泛紅。

看上去就像是在那里涂抹了一片朱砂。

衛韜屏息凝神，調整呼吸。

腦海中迅速回憶一遍接下來修行的每個步驟，整個人在這一刻陡然進到某種奇妙的覺之中。

轟！

熱流開始向眼睛中央匯聚。

和前幾日走到這一步時的覺相同，眉心陡然一陣刺痛，就像是用燒紅的烙鐵在上面。

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嘗試控制，而是完全放任不管。

就仿佛難過的不是他的，將自己置于一個旁觀者的態度，無論怎樣都如清風明月，無需掛懷。

衛韜也不知道這個辦法有沒有用，但既然柳青緣說有用，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突破關口，那就暫且按說的嘗試一下。

有用最好，即便是沒有用，所付出的代價無非是難過休息幾天而已。

總好過沒頭蒼蠅一樣四撞，卻一直找不到正確的口。

樓外雨聲沙沙，微風輕拂。

各種昆蟲歡欣鳴唱，一副生機的景象。

樓，衛韜卻覺度日如年。

越是想要放任不管，棄之不顧，那種刺痛灼燒的難過便愈發清晰放大，簡直就要到了所能承的極限。

變化總是在不經意間悄然降臨。
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。

仿佛長跑中忽然過了極限。

種種難覺開始悄然遠去。

取而代之的，則是一隨心而，依念而行的熱流，在眉心中央緩緩流轉，盤旋。

衛韜還于旁觀者的狀態，下意識地按照守虛靈印記錄，一點點知、引導熱流的走向。

時間一點點過去。

就當衛韜神空虛疲憊，難以支撐下去的時候，忽然間覺到外面的一切似乎變得有些不同。

他緩緩睜開眼睛，有些出神地看著桌上的瓷杯。

發現原本如玉的杯子表面，并不可見的紋理變得清晰可見，之猶如觀掌心手紋。

目上移，向門外。

追逐著幾滴雨珠，從高向下掉落，還在不停變換著細微的形狀。

視線繼續向外延，竹林枝葉在風中輕輕搖曳，各種蟲蠆螻蟻在雨中奔波繁忙。

甚至還能看到，在更遠緩緩流淌的水中，魚兒不時冒出水面，吐上幾個泡泡。

所有一切，在他眼中以一副立畫卷緩緩呈現，無論是細節程度，還是彩展示，都和以往有著很大不同。

營造出瑰麗妙的一副景象。

衛韜沉浸其中，難以自拔。

直到眼前勐然發黑，才從這種覺中被迫離了出來。

他住眉心，大口息。

腦袋脹痛裂，像是要炸開一般。

只是正常呼吸便覺煩悶嘔，整個人昏昏沉沉，難以集中神。

休息了許久之后，衛韜終于恢復正常。

緩緩吁出一口濁氣，他抬起手指輕輕眉心，似乎還有些發脹麻。

悄無聲息間，狀態欄浮現虛空。

他隨意看了一眼，卻是勐地愣住不。

名稱：守虛靈印。

進度：百分之二十。

狀態：漸佳境。

“是否消耗一枚金幣，提升守虛靈印修行進度。”

直接關閉狀態欄，衛韜端起已經涼掉的茶水一飲而盡。

沉默許久，面上緩緩浮現出一縷笑容。

“果然，就像是倪灀說的，開啟眉心靈竅哪兒有什麼有志者事竟的說法。

會的人輕輕松松就能過，不會的人，無論怎麼刻苦努力，或許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。”

“柳青緣也說過，不去管它，隨便練練覺就了，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的。”

“所以按照們的說法，我也算是離了資質低下的范圍，變了天賦上佳的天才？”

衛韜心大好，當即打開狀態欄。

趁此意氣風發之時，消耗一枚金幣，投到魔象玄功的修行之中。

神氣息大量注。

劇烈變化隨之降臨。

氣暴漲，洶涌澎湃，浩浩。

盡數涌左肩膨起的黑紅瘤。

待到一切都穩定下來。

衛韜環視左右肩膀，再低頭看看前正中。

三只瘤，恰好呈等邊三角形。

左右平齊，上下對稱，讓人欣喜。

狀態欄，魔象玄功的描述出現新的變化。

名稱：魔象玄功。

進度：百分之三十。

狀態：初學乍練。

境界：三重象。

描述：此功法全力施展，可瞬間增加百分之六十氣總量。

“距離實力增長的瓶頸，又更近了一步。”

衛韜收斂笑容，緩緩起下樓，等待著午餐的到來。

“執事大人。”

忽然，一個年輕道士飛快跑來。

渾淋得，敲響了綠竹苑的院門。

“是什麼急事麼？”

他打開門，“典師侄跑得這麼慌慌張張的，連雨傘都沒有打上一把。”

“回執事大人，是觀主請您過去一趟。”

道士抹一把額頭上的雨水，大口息著道，“凌云閣和溟水幫的人聯袂前來，要和本觀說道說道上一次沒有談好的事。”

衛韜微微皺眉，“凌云閣我知道，但是這又關溟水幫鳥事？”

“是溟水幫的白護法帶人專程來找您，說是因為他弟弟的事，湊巧和凌云閣的人遇到了一。”

“呵……”

衛韜輕輕呼出一口濁氣，從門后拿起雨傘。

“這是我第三次聽到白護法的名字，此人倒是頗為可笑，我本就不認識他，竟然還一直不依不饒來找我的麻煩。”

說到此，他聲音陡然轉冷，“真以為我脾氣好，就能隨意欺負了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