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面還在上漲，吳小邪兩人離獨眼巨蟒也越來越近，吳小邪渾僵，約間小肚子似乎也因為過于繃而疼起來。

好死不死的，被他虛掩住口鼻的老憋不住氣，眼皮子抖著就要睜開，同時四肢掙扎的厲害，吳小邪險些沒拽住他，連忙手腳并用將其箍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浮出水面。

也幸好獨眼巨蟒看不上他們這兩只連牙都不夠塞都小蝦米，隨意瞥了一眼，便將注意力放在水底垂死掙扎的雙眼大蟒上。

吳小邪稍稍松了口氣，對著剛醒來的老比了個“噓”的手勢，指了指盤繞在青銅樹上的龐然大。

老一看，本就泡得發白的臉更加慘白，失加上泡在冰水里，他一張牙齒就不控制咯噔噔打架，一副馬上又要暈過去的樣子，但他還是頑強的連比帶劃告訴吳小邪巖的頂部有出口，他們只需要順著水位一直往上浮，最終就能從這里出去。

吳小邪清楚這麼下去不行，兩人都了重傷，一直這麼泡在冰水里，還沒等水位上升到合適的高度呢，他倆倒先被凍死了。

唯一的辦法就是爬到青銅樹上去。

吳小邪湊到老耳邊小聲說出自己的想法，老忌憚地盯著獨眼巨蟒，微不可查的點頭。

兩人剛要行，忽然，眼前的水面飄過幾張灰白的人臉面。

老驚疑道：“那是什麼？”

吳小邪忽然意識到什麼，手撈起一個翻過來一看，里面空空如也，臉頓時大變，“媽的，快上樹，那是螭蠱的殼！”

老一聽，立馬化獨臂楊過，攀住樹枝兩腳一蹬借著水的浮力一下子就竄上青銅樹，作比猴子還快。

吳小邪在下面看的目瞪口呆，罵了一句也趕跟上上樹。

兩人方才停留的位置已經冒出來十好幾只順著腥味游過來的螭蠱，并且眼看著就要爬上青銅樹追過來。

急之下吳小邪往自己手心狠狠咬了一口，鮮瞬間涌出來，吳小邪攥拳頭出更多，然后揮手將撒在空中以及水面。

點融水中暈染開來，那些螭蠱有了忌憚，迅速遠離繞開這一小片區域，然后從另外一邊追著老而去。

更多的螭蠱已經將水底的蟒尸包圍，猶如螞蟥一般爭先恐后地想要寄生進這難得的之軀。

爬了沒兩步，吳小邪覺到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燥熱起來，服上的水分也在快速蒸發。

正納悶間，忽然聽見上方的老慘一聲，然后渾搐，站立不穩，竟從青銅樹上直直掉進水里。

“老——”

吳小邪驚呼一聲，下意識手去拉，卻反被帶著一起掉下去。

只聽見卡一聲，手腕再次臼，吳小邪的痛呼還沒出口，就被涌進里的熱水堵住了。

沒錯，是熱水，并且還是越來越熱的水。

吳小邪沉水中還沒掙扎幾秒，包圍著他的水就燙的皮生疼，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勢。

吳小邪趕忙浮出水面尋找老的蹤跡，猛然對上一只碩大的布滿的白眼球，那些還在迅速蠕堆積，很快，整只眼球變了赤紅。

眼球中間的瞳孔還在變化，逐漸由赤紅變狹長的金。

吳小邪在對上那只眼睛都同時，神有一瞬間呆滯，仿佛靈魂被吸一漩渦中，接著，劇烈的頭痛眩暈和惡心靜他喚醒，這時他才發現，原本冰冷的潭水不知怎的竟然跟之前的炎泉一樣沸騰起來，并且泛起的沸泡正在由之前雙眼大蟒尸的地方逐漸向外圍擴散。

鬼使神差的，吳小邪扭頭看向那只奇異的赤紅金瞳，這才發現，那只獨眼巨蟒頭上原來的紫巨眼不知何時竟然閉上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位于其頭頂最上端的一只略小于紫巨眼的赤金瞳。

吳小邪人都快嚇傻了。

轟隆隆，整個空間開始劇烈搖晃，青銅樹對面的石壁上出現了許多寬大的裂，更多的水從里面涌出來，整塊山面不停地開裂，似乎整個巖都要坍塌了。

吳小邪被一急流沖進其中一條隙，剛坍塌出來的通道里面一片漆黑。

吳小邪的在急流的席卷下打著轉兒在斷石從生的石壁上撞，完全喪失了方向，只能順著水流一直往下游漂去，最終漂進了水溫尚可的地下河里。

這里的水流更加疾快，吳小邪連反應都沒來得及，就覺到突如其來的失重，隨之而來是滔天的水聲巨響，電火石瞬間，已經一頭栽進了水里，迅速下墜時腦袋撞到瀑布下面的暗石，然后眼前一黑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。

——

從瀑布下游的河堤上被人救起送到醫院，到吳小邪記憶徹底恢復，已經過去了七天時間。

原本三天前他就醒了的，但是劇烈腦震的后癥太嚴重，無時無刻不在頭暈惡心，別說思考了，只是稍微想一下，大腦立馬天旋地轉，記憶混糅雜，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差點記不清了。

緩過開始兩天，渾渾噩噩的況稍微好轉了些，吳小邪又暫時喪失了語言能力，只能勉強能比劃著手勢和主治醫生流一點基本況。

又是一周過去，吳小邪混沌的記憶也斷斷續續梳理了些，從主治醫生口中，他得知自己是被幾個武警送來醫院的，當時他的況算是比較危險，全骨折扭傷傷多達三十幾，明顯是從高墜崖撞擊造的。

“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。”醫生道。

吳小邪眼神詢問。

醫生道：“你被送來的時候上的致命傷已經被人理過了，合包扎的很專業，我當時問過那幾個武警，他們說撿到你的時候你就是那個樣子，他們的隊醫檢查發現沒有急搶救的余地，便直接把你送來了我們醫院。”

吳小邪還要再問，就見醫生看了眼腕表，歉意地笑道：“抱歉，我下一個患者的查房時間到了，況你可以去找當時的武警詢問，他們走之前留了電話，你需要的話我寫給你。”

吳小邪連忙道：“太需要了，謝謝醫生。”

醫生隨口說不用客氣，然后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小本和筆，翻開邊寫邊叮囑道：“你現在的況沒個十天半個月的連床都下不了，最好還是聯系一下家里人，或者讓家里人幫忙安排護工來照顧你。”

說著撕下寫好的那頁紙遞給他。

“嗯嗯。”吳小邪盯著紙上的數字，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。

“哦對了。”臨出門醫生想起什麼，轉對吳小邪道，“你的醫藥費是那幾個武警幫忙墊付的，完了你們自己商量著給人還上。”

吳小邪面含激，連聲應下，目送醫生出了門，然后趕拉開床頭柜的屜，之前護士說他當時上的幾樣東西都放在柜子里。

把手機抓到手里，吳小邪迅速摁下開機鍵，一串歡快的音樂響起，屏幕亮了。

嘿喲，這手機質量真不錯，泡了那麼久的水居然還能用。

心里嘀咕了一句，吳小邪打開電話簿找到王盟盟的號碼，點了確認，誰知湊到耳邊剛響了兩秒，就聽見手機電量過低的提示音，然后一秒也不停留就自關機了。

吳小邪握著手機盯著暗下去的屏幕愣了半晌，反應過來氣的想罵人。

深吸兩口氣住心里的火氣，吳小邪盯著那張紙把上面的號碼記牢了，想著等會兒護士來換點滴時他說幾句好話讓人家幫忙給手機充個電。

——

杭城。

吳山居里，坐在電腦桌前的王盟盟剛新開了一局掃雷，手邊的電話突然響起，驚得他一下摁實了鼠標左鍵，好死不死的點中的是個炸彈，轟的一下，屏幕上的畫面炸開了花。

“我艸？”

王盟盟罵了一聲，氣哄哄的拿起手機，看也沒看上面的顯示就接起來，“誰啊？”

“我，你老板。”吳小邪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，驚的王盟盟險些閃了老腰。

王盟盟驚喜中帶點小幽怨道：“我艸老板你總算出世了，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……”

吳小邪就沒注意聽他說什麼，言簡意賅道：“我在長安這邊的紅十字會醫院，你來一趟，帶些錢和服。”

“……”王盟盟郁悶的應下，“好的老板。”

“嗯，最近店里怎麼樣？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？”吳小邪問他。

王盟盟道：“跟以前一樣，就是吳先生來找過好幾次，哎老板，你這回到底干啥去了？咋失聯這麼多天。”

王盟盟口中的吳先生是吳小邪的父親吳一窮。

吳小邪心里嘆了口氣，“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，你來這邊我們再聊，對了，我三叔有消息了嗎？”

得到否定的答案，吳小邪雖然有些失落，但也已經習慣了，現在他首要做的就是搞清楚自己墜落瀑布后發生的事，還有失聯的木魚，倘若實在不行他還得進那古墓一次。

掛了電話后吳小邪又給家里人打電話報了平安。

晚上，之前救他的武警聽說他可以說話了，便派了人提著果籃來探。

通過聊天他才曉得，自己是被幾個漁民從藍田的一條溪邊發現的，當時他正躺在一個竹筏子上，接下來的事和醫生的說辭一樣。

“要不是急理過，恐怕你都堅持不到醫院了。”武警笑著說道。

吳小邪心里越發覺得奇怪，心里也更加確定自己之前的猜測，隨便編了個自己是登山的時候不小心墜崖的借口搪塞了武警的詢問。

剛好王盟盟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，便一趁還了人家墊付的醫藥費，千恩萬謝地送走了對方。

吳小邪同王盟盟講述了在秦嶺發生的事，省去了青銅樹能力那一部分，因為實在太讓人不可思議了，那一段記憶他自己都有些懷疑其中的真實。

至于最后究竟是誰理了自己上的傷，兩人一通分析之后一致認為，有那種專業技的只能是木魚。

吳小邪曾經在七星魯王宮里見過木魚給潘子合傷口，因此他非常肯定那人就是木魚。

但是讓他想不通的是，木魚既然已經從古墓里出來了，為什麼不來找他，還是木魚也到了那棵奇怪的青銅樹的影響。

有太多疑問橫亙在腦海里，為了搞清楚，接下來的時間吳小邪上網查詢了許久，還給自己認識的幾個對古董研究頗深的前輩發了郵件，可惜并沒有得到多有用的信息。

不過他通過查古籍資料知道了那只獨眼巨蟒原來是傳說中的燭九，一種生活在極深地脈里的蛇類，由于長期生活在黑暗中，它的眼睛發生了變異，使得原本的兩只眼睛橫著生長，紫的那只是燭九的本眼，頭頂那只赤紅的眼睛是眼，傳說眼連接著十八層地獄，與之對視時人的靈魂就會被吸出來，同時地獄里的惡鬼會趁機附在那個人上，然后變半人半鬼的怪。

吳小邪不知道被吸走靈魂是不是他當時的，不過他始終覺得后面的容太有神話彩了，隨便聽聽就好，當不得真。

一個老前輩倒是對他描述的青銅樹有些興趣，他回復給吳小邪的信息中說這種青銅樹“篪柱”，八四年的時候曾有人在樊枝花一座礦山中發現過。

但是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文獻古籍記載那東西是干什麼用的，不過據山海經中的一些文字描述，這東西或許跟遠古某個神的部族有關，那個神部族在時間長河中是否存在，也沒有任何關鍵的證據能夠證實。

呆在醫院養傷期間，吳小邪基本是一天一個電話打給潘子，詢問木魚有沒有回去杭城的宅子，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。

學校里他也找人打聽過了，胖子那邊他也問過，沒有一個人見過木魚的蹤跡，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，消失的無影無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