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弦肆用渡傳回書，了一個信息。

自從書傳回后，蜀州那邊便斷了聯絡，夜未央又派出了不夜衛搜尋下弦肆，卻渺無音訊。

“涼了。”

年面帶惋惜說了一。

雖然月燕的描述不敢肯定，但這種狀況，不出意外的話,鐵定是出了意外。

廳氣氛頓時安靜片許。

安靜過后，月燕道：“夜主的意思是，讓上弦叁大人出手。”

說完，月燕目有意無意地往北的黑手套上瞄。

對其他人來說，“出手”的意思或許有其他意思。

但對北而言，“出手”的意思，就真的只是單純的“出手”。

接下來讓斗獬與月燕都覺到匪夷所思的事。

但北聽完整件詭案，第一反應竟是回頭看向年，輕聲問：“你……想去麼。”

啊這。

月燕和斗獬同時傻眼。

不僅兩位星宿，鄭修自己也有些意外。

北為何會這麼問。

篤定自己有興趣？

但。

鄭修，真的有興趣。

先不說和北一塊出勤，見鬼蜮、常闇這些怪事的幾率遠超其他人，畢竟是天煞孤星嘛，不上點事哪來的排面？可鄭修興趣最大的原因，并不是單純的詭案，而是這件詭案中，夜未央下弦肆了蜀州后傳回的書信——食人畫。

這三個字宛如一個人的謎語，讓鄭修浮想聯翩。

“我考慮考慮？”

鄭修試探著問，看看北的反應。

“好，若……你想去，最遲，明日。”

月燕后來補充道,昨夜在鄭家門前吃癟后，北七星中的虛鼠與金牛二人，已經結伴同行，騎上快馬，連夜奔赴蜀州。

夜未央的人遍布天下，駐扎北方的七位星宿：斗獬、金牛、土蝠、虛鼠、月燕、室豬、壁水，若不分本還是馬甲，鄭修幾乎打了一圈照面。

對于星宿的實力，除了剛升上來仍比較拉的斗獬之外，月燕的實力他是認可的，對星宿的實力有一定了解的鄭修，暗道這“食人畫”案子如今已經折了四位星宿、一位十二月進去，可見兇險程度，非同尋常。

夜主最后讓北出手，合合理。

只是鄭修回到書房里一邊抄書一邊琢磨時，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。

仙姑廟存在了二十年；

“食人畫”則是百年前的畫鬼公孫陌的奇怪畫卷引發；

那麼多年不出事，偏偏在這段時間接連發，總讓鄭修覺得這事件來得太巧了些。

完今日“惡”的功課作業，惡仍未窺見與【文人】有關的門徑，白做工一天。

但對此鄭修不急，鄭善化了【畫師】之后，鄭修就知道想窺見門徑,不是能一蹴而就一步登天的事。這其中需日積月累、水到渠,最終厚積薄發。

惡的學識仍在緩慢增長，算是有點盼頭。白干，也沒完全白干。

回到地牢，鄭修進心牢。

看著桌上三位分，鄭修猶豫再三，心想這時候外出并不是一件壞事。

他剛好要找機會引出第三分，能夠合合理地在鄭家中活刷經驗，這邊用小號和北外出，這邊另一個劍圣小號剛好上線，能減被穿的風險。

北的眼睛總讓鄭修覺得，仿佛察覺到了什麼。但看的反應又不太像，如此模棱兩可的態度讓鄭修暗暗頭疼。

“食人畫，食人畫，食人畫。”

鄭修目在三閉眸佇立的分上掠過。

他約有一種覺，這次出行，用猛男畫師出擊，或許能得到更多的好。

一時半會鄭修也品不清那模糊的覺是什麼，只能歸結于【直覺】的作用。

到了晚飯，鄭修以不適的借口，躲在牢里，鄭惡年上線吃飯。

北如今已經能毫無顧忌地呆在鄭家，這里仿佛了第二個家一般，包括鄭二娘在，所有人對，沒了一開始時的懼怕。在團圓宴上，北除了那雙不祥的手之外，其余的表現，就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，還帶了幾分向與，也會給爺夾菜，只要不靠太近，似乎沒什麼可怕的。.??m

飯后，年與北二人，在院子里賞星觀月。

院子里，北背負雙手，站在那，一言不發，像一棵立在雪地中的蒼松。

很主說話。

鄭修知道北“寵溺”他，便主腆著臉問：“北姐姐，如果蜀州一行，我不想去，咋辦？”

如雕塑般一不的北終于了，回頭朝年微微一笑：“無妨，你若不去，那便不去。”

“可……”年出苦惱的表：“可若真有食人畫危害蒼生，若不想辦法除掉，會有更多的人死去。”

北眼睛一亮，頷首道：“不錯。”

“若讓北姐姐獨自前往蜀州，我有點不放心。”

北角微微翹起：“你不放心？”

“咳咳，我不是說對北姐姐的實力不放心，我是說啊，出門在外，天氣難料，人心難測，有一個詞做‘意外’，懂不？世間總不可能事事如意，總不可能順心，這意外二字，既討人厭又討人喜，多了意外，憑增變故。可人生若了意外，又有何樂趣可言？”

鄭修一口氣說完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強行掰邏輯的意思，可一看北那表，卻聽得津津有味，不斷點頭，表示認可。

嗯？好像，忽悠北…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難？

鄭修放下心，于是圖窮匕見，亮出寶劍，道：“不如，我讓我爹爹陪你去？”

北偏過頭：“你是說，鄭修，還是鄭善？”

“當然是鄭善。”

鄭修打算讓鄭善出。

這想法有點大膽。

可最終令鄭修萬萬沒想到的是，北不假思索地答應了：“可。”

“如果北姐姐你有顧忌的話……等等，你剛才說啥？”

北平靜頷首：“可以。”

這……北你這，是不是答應得太干脆了點？

你就沒有一點點防備沒有一顧慮的麼？

鄭爺眼睛一直，與北兩眼相對。

二人互瞪了一會，北移開目。

鄭修想了想，又道：“可我爹畢竟不是你們的人，我怕……”

北搖頭，聲音中著令人毋庸置疑的堅決：“無妨，我，說了算。”

這一句話就把話題給聊死，鄭修一開始準備了幾套說辭，卻都用不上。

結果皆大歡喜，北沒有半點懷疑。

今夜北仍是借宿鄭家，趁著還有時間，鄭修順口問起了那位“兇多吉”的下弦肆。

“那下弦肆，與你相比，如何？”

北的回答有點意思。

“若只分勝負，我不如他。若分生死，他活不過一剎。”

“北姐姐你細說。”

北便主坐在年邊，將夜未央的趣事娓娓道來。

原來夜未央的頂級奇師——十二月，存在著一個類似“排位戰”的機制。于下位的可在“分生死”的前提下挑戰上位，但需經過夜主的同意，部稱這種爭奪“排位死斗”，但為了避免折損人手，夜主大多都是不會同意“死斗”，更立下鐵規，夜未央員絕不可以私斗。

而另一種上位的機制，則是有十二月殉職、空出了位置后，夜主會在合適的時機，向所有星宿、或下位十二月頒布一次任務，就譬如這次的“食人畫”詭案，最終能解決這件案子的，就能順位升到空缺的位置上，這種在夜未央部稱作“排位競斗”。

如今的下弦肆，在上位前曾是一位名滿天下的刀客，顧秋棠。

據北說，顧秋棠踏的門徑是【俠客】，屬于比較常見的門徑，但分支，顧秋棠不說，無人得知。

有人稱他悟出了“半武半奇”的奇“不刀”，在他百步之，一旦顧秋棠一不地擺出了“不刀”架勢，對方若先，他都能瞬間出現在對方后，一刀斃命。

“不刀？敵不我不，敵一我先？”鄭修聽聞，直道咄咄怪事，是怎樣的規矩與限制，才能誕生出這樣古怪的門徑奇。

北笑了笑：“據我所知，顧秋棠在二十年前名時，便一心鉆研后發制人的刀。后來，他發現與人相搏，無法更進一步。便對著一塊石頭練刀。他不吃不喝、一不與石頭對峙了二十天，恰逢暴雨，雨滴讓石頭裂開，他一出刀，就領悟了真正的‘不刀’。”

鄭修奇道：“真的假的？”

北也笑：“這便只有他本人知曉了。”

前半段鄭修試探北的想法小心翼翼，后半段聊著夜未央里的趣事，二人相談歡暢，北臉上笑容也較往常多了幾分，不知不覺到了深夜，天空飄起小雪，鄭修打了一個呵欠，準備回房換回大號洗洗睡。

在北目送中走過廊道轉角，鄭修一路向自己房間飛奔。

卻不料以“年”的姿態剛進了院子，一道影無聲無息從影中走出，連鄭修一開始也沒有發現。

是兄弟會的一名值班刺客，他穿著黑夜兜帽，袖中藏劍。

“咳咳。”鄭家刺客的聲音著幾分尷尬，指著不遠亮著燈的房間，低聲音道：“爺請留步，你若想找老爺的話，今夜老爺……似乎有點不方便。”

鄭修一愣，在自己家被家人攔下的覺莫名地怪。可當他往房間里看時，約可見四道俏麗的剪影，投在紙窗上，若若現。

那位盡忠盡職的刺客怕爺不懂事，眨眼提醒：“爺，你也不想，無端端了四個晚娘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