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夫人請起。」雷鴻向前走幾步，手虛託了一下，衛白筠便被一無形的力量托住手臂站了起來，雷鴻施展天地五形，細控制，整個院落都被覆蓋，外面把手人員眾多，卻聽不到什麼。

衛白筠從未見雷鴻如此客氣，還自己夫人。

恐怕是因為兒子姜玄。

想到此，衛白筠急忙問：「雷鴻大人，我兒他……」

「夫人勿急，聽我細說。」雷鴻知道本瞞不住，原本他都沒想來親自見衛白筠，報喪讓白髮人送黑髮人，過於殘忍，他只是讓人線人留意這母倆，別遭家族迫害，沒想到衛家不當人。

他今天得到線人彙報，便直接過來了。

「姜玄他救下了所有人，姜氏族人、羅總教頭、黑甲衛、狩妖衛……不能讓呂孔濫殺，他與之死戰……」

「壯烈！」

「他是英雄！」

雷鴻明白，就算自己不說清楚，隨著時間推移，衛白筠總會從其他人口中，知道兒子的隕落全過程，與其讓一次次不甘心抱有幻想的去問，心一次次破碎，還不如，說清楚。

衛白筠怔在那，紅著眼睛，久久無言。

「夫人。」雷鴻目掃了一下院落環境，接著道，「姜玄殺呂孔，乃是潑天功勞，各城家族、勢力、貴族領，多與呂孔有死仇，這份恩，能惠及到姜氏部族頭上，也能到夫人您上，衛家倒不敢做出天怒人怨之事，但將你母幽……就算鬧到城主大人那，恐怕也不會有結果。」

雷鴻委婉的表達了，他也無法帶兩人出去。

一來衛家早已走完了流程，當初衛家從申屠部族贖人，那最簡單，省去了諸多麻煩，沒想到申屠部族沒有贏下，衛家便乾脆發家族力量，走流程，如今衛白筠與「衛瑤」，在法理上已經回歸衛家，是衛家子弟。

當初衛家也是花了不錢，給兩人升籍為皇朝戶籍。

而且「升籍」，本就是大家族的特權！

因此哪怕雷鴻是監察使，也沒有強擄大家族子弟的權利。

監察使位高權重，手握生殺大權，皇朝賦予了監察使絕對的威嚴，但也在諸多律法中，限制了監察使。

二來，雷鴻是。

所累，雷鴻不可能做出無法無天的事，尤其是面對四大家族，他不過是「過江龍」，沈家在飛雪城屹立千年不倒，進四大家族之列，也有數百年，基太深，雷鴻也無法頂衛家。

「大人，我明白，您費心了。」衛白筠點了點頭

就是大家族嫡系子孫，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。

監察使如此份，肯冒險潛，與他訴說這些，已是太難得！衛白筠也是沒想到，兒子竟然能與一名監察使好到這般地步。

要知道，監察使對部族的權利，是絕對的！

這導致絕大部分監察使，雖然算公正，但本並沒有把部族民當子民看待，不過是一群野蠻人罷了。

「夫人。」雷鴻又開口，「以後，我會每日讓人送來食與修鍊資源，若是還缺什麼，你只管與送來之人說，我會差人再送來……」

「大人！」衛白筠大驚，「您這般照顧，若是被衛家發現了，您恐怕會遭到攻訐，對您……」

已經無法理解雷鴻這樣的照顧。

兒子的臉面，竟這麼大？

他已經不在了，卻能讓一名監察使違規手大家族對族人的懲戒？！

這事兒如被發現，可大可小，就看衛家會不會借題發揮，聯合其他監察使……監察使之間也是有競爭的。

兒子已經優秀到這般地步……

「無妨！」雷鴻擺手道，「姜玄救下我手下百餘人命，我保你母食無憂，不傷害，也是應當做的，這也是我手下黑甲衛的意思，他們前段時間跪在我門外，提及了此事。」

衛白筠眼睛又一紅。

的到，兒子是到敬仰與戴的，正如雷鴻大人所說，他是英雄！可他……隕落了！

又說了一些，雷鴻便離開。

黃昏時分。

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婦人潛院落，為母二人送來了的食與一些中品元晶……

人走後。

房間里衛白筠看著餐盒裏的食，以及那些晶石，當著兒的面，痛哭流涕！

兒子為何那般拚命？一是為了部族，二是為了他的母親與妹妹。

他一路高歌猛進……

他死了。

可他哪怕不在了，依舊在用生前的作為，庇護著他的母親與妹妹，他輝煌過，他名傳十萬里，他被譽為萬古妖孽，可他才十七歲，肩上扛著本不屬於他的重擔……衛白筠寧可沒有這些，只想，兒子還活著。

……

姜玄與呂孔千里大戰，最終將呂孔斬殺之事，不僅僅修士們皆知曉議論，哪怕是城裏的普通人，也聽聞此事，為之震撼。

消息經由通天閣傳播。

很短時間，便傳遍了飛雪城治下所有郡城、縣城、村鎮、貴族領、部族領，甚至連部落民，都聽說了此事。

「呂孔被殺了！好啊！那魔頭為修鍊，當年屠了羚山縣城，殺的流河，直接被殺死的就不下三千人，數萬人中毒而亡，甚至恰好路過那的一名劫境強者，也被他所殺！」喧鬧酒樓的一樓大堂里，老者激的說著，「他死的好啊！遇上了天賦直指神魔的姜玄，想來死前定是屈辱無比！只可惜，姜英雄命不好……」

「呂孔？呂孔死了？就是那個我爺爺曾跟我說過的一代大魔頭呂孔？」一個年輕人驚駭問道，「被姜玄殺了？是那個部族首領？他不是才十幾歲嗎？」

酒樓里其他客人也放下筷子。

支棱耳朵聽著。

「對！姜玄殺了他！」老者面痛快。

他是羚山縣城案的倖存者，當初是躲在偏僻的地窖中，才倖免於難，不過也因中毒，留下了終殘疾。

「呂孔縱橫一世，單是死在他手上的劫境就不下十幾位，哪怕是四大家族的劫境，也曾被他所殺！朝廷培養的監察使，多數也不是他對手，本不敢招惹他！如今的第一監察使雷鴻大人，追蹤他數年，前段時間才將他重創，但他還是在雷鴻大人手下逃了……」

「雷鴻大人都未能殺他？被姜玄殺了！」酒樓里一片嘩然。

「是啊！而且姜玄才十七歲！這種妖孽，將來很可能就是咱們飛雪城兩千年來第一個新神魔！那是將來能與咱們城主大人肩並肩的存在！可惜運氣太不好，斬殺呂孔后，遇到了神魔妖……」

「我聽東家說，城主大人近期不在城裏，今天上午才回來，召集了好多人去問話，據說，城主大人可能前往黑潭山，親自去尋找，至……也要帶回，好好安葬。」

「這麼久了，估計也只能找到了。」

「都未必，遇到神魔妖……」

「如此妖孽，未來的神魔，早早夭折，可惜了。」

……

黑潭山極深，十方絕地，無盡潭。

呼！

飛雪城主蔣耀昌憑空出現在一眼不到頭的水面上，突然天地失！恐怖的雲籠罩了這片空間，蔣耀昌散發著自己的氣息。

很快。

千丈巨游來，遠方水面上，出了兩個深邃的大眼睛。

「想打架？」千丈巨口吐人言，很是不滿被驚擾。

「前段時間，你是不是在支流中吞了一個年？」蔣耀昌嚴肅道，眼神中充滿了忌憚，在十方絕地里，他並不是這上古妖的對手，不過他有朝廷賜予的寶在，來去自如不是問題。

「年？」千丈巨眼神似笑非笑，「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關心凡人的死活了？你可是偉大的神魔啊！」

「我可以跟你做個易，如果他還活著。」

「我吃下去的東西，你為什麼覺得會活著？你要不要進來試試！看我能不能熬碎你的骨頭渣子！」

「唉！」蔣耀昌一嘆。

這千丈巨並非一般的神魔妖，而是傳說中黑潭宮的守護妖之一，黑潭宮雖然已經消亡，守護妖卻還活著，這種妖一般不嗜殺，不會刻意的作惡，但也很難會有什麼憐憫，人也好，其他妖也好，都是他的食罷了。

大乾皇朝地域廣大，神魔卻是有限的。

這種不作惡的古老存在，朝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，放任其存在，不能將神魔戰力放在耗上，域外戰場太需要人手！

「可惜了這天才！」蔣耀昌嘆一聲。

閃消失！